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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印第安世界和*毕竟不是一种类型的制度。”
“这不能怨您,尊敬的公爵阁下。”瓦恩莫里在旁边说道。
“朱九娘有消息了吗?”塞拉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这样问道。
“我们的人先带着她离开了王府,但现在却情况不明,这个女人有问题吗?”
“她知道眼下的形势,我已经和她谈过了,只要我能够掌握得了这个国家,那么我一定会多少满足她的要求,但现在,毫无疑问我们已经差不多失败了,朱厚照一逃回北方去,我们就得想办法面对数十万乃至百万以上军队的攻击。”塞拉弗发觉自己的*在逐渐好转,心情却愈发沉重,“我们所掌握的力量,还远远无法满足对付整个*的反抗战争好在这是一场内战,我的副官先生,内战!”
“感谢太阳神。”瓦恩莫里低声地说了一句,“您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了,公爵阁下,如果没有您,从去年开始的灾害至少要在南方造成数十万人的死亡和百万人的**,但现在我们竟然艰难地控制住了局面,您的仁慈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国家,直隶省也已经完全唯您的命令是从,甚至连皇帝都无法干涉您的政令。”
“这是令我唯一感到欣慰的一点,好在我们还有商队、战船和无数的金币,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把松江变成另一个马六甲。”
“我们研究院的专家们正准备在金山卫附近建设一个兵工厂,相信在金币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之下,我们能够很快在大明国拥有一支全副武装的正规陆军。”
“希望事情渐渐往好的方向去发展吧。”塞拉弗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是个平常不会生病的人,因此一旦生病起来就沉重得非常厉害,“我们的运粮舰队是否已经出发了,瓦恩莫里?”
“已经出去好些天了,阁下。”
“赵道长有没有回来?”
“有的。这位气势很强的道士看来和直隶提刑按察使唐龙有着很好的交情,他一回来就和唐龙先生在交谈,路上都同乘一驾马车。”
子虚道人在塞拉弗的关心之下,当然是获得了以圣旨之名赐封的名头之后,光荣地回归自己的山门去了;现在他既然能够重新出现,肯定是此行顺利的标志。
“请他来。”
“是,我尊敬的公爵阁下。”
没有多久,子虚道人和另外两位道士装束的人走了进来,令塞拉弗惊异的是,其中一位道士居然是位女性,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年轻了,两鬓落下的皆是雪白的头发,不过脸上却没有多少岁月的刻痕,红润而光洁。
另外一位道士长得就像张飞一样,胡须一根根张在外面,扁脸高额,两只眼睛稍稍突出,显得又大又亮,不时闪烁着一种刚猛的神色。
“王爷。”
这几个人的脸色都平静得让人觉得诡异,当然这种表情是瞒不过精通心理学的塞拉弗的,他马上预感到有些事情需要提起全力来处理。
“赵道长,你回来了!见到尊师了吗?”
“掌教不敢领王爷封赏,特命师姐冯桂、师兄齐淮香前来参觐陛下;不过托王爷的福,贫道有幸在生年内重归山门,此后又是武当弟子。”
塞拉弗靠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病容,他先是微微一笑,看了看那个叫什么香的刚猛男道士,再看了看冯桂,这位女道士毫不客气地瞪了子虚道人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要特意透露出这种消息似的。
果然,她上前一步,打断了师弟的说话,“贫道玉清子见过武定王,不知何时能够得见我皇陛下天颜?”
塞拉弗心中一动,暗想他们从自己的属官中而来,外面又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打听到关于南京政变的消息呢?与其砌辞推捼,不如实话实说,反而能占据一点主动。
在他看来,事情已经坏得难以想像,不如把心态放轻松了,再怎么样也不要自己给自己找烦恼。
“冯道长应该听说了,阉官们挟持圣上作乱,现在直隶省已经乱做了一团,你们要见皇帝,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阉官向来驻守内廷,并不干涉政治,怎么会干出挟持圣上的事情?”玉清子冷冷一笑,“王爷莫不是觉得这天下的人都那么好骗吧?”
“骗?”塞拉弗语气淡然,似乎半点火气也没有,“冯道长从哪个方面认为我朱九郎在欺骗天下人呢?”
“挟圣犯上的人应该是王爷您自己吧?”这个面目冷酷的女道士冷冷一笑。
忽然,一阵森冷的阴寒气息从室内的病人身上向四周弥漫开来,连早有准备的诸位道长都无法克制自己**上的瞬间过电般的震悸。
“你以为我是谁?是刘谨?”
塞拉弗捏紧双拳,指节喀嗒喀嗒地发出一声声的脆响。
冯桂并不是没听子虚道人说过塞拉弗技击的可怕实力,不过像这么一股令资深的修道人都无法抵御的气势,却令她对于公爵阁下马上产生了莫名的憎恨。
她后退了一步,然而另一位名叫齐淮香的虬髯道士立刻硬梆梆地哼了一声,“凭借船坚炮利,迫使吾皇行傀儡之事,难道不是犯上作乱吗?刘谨虽然狂妄无知,想要谋图天下,却还没有像公爵一样,名为王爷,实为叛贼!”
“师兄……”
齐淮香冷冰冰地伸手打断了面色惊惶的子虚道人,他目视公爵阁下,脸上掠过阴冷的笑意,“本教尊崇黄帝,有辅佐大明天下之任,武当历代掌教无不受封真人之名,今奉大明正朔圣皇之命捕拿叛贼朱九郎,余皆一概不论!”
子虚道人大惊失色,“师兄,师尊可并非如此说的!”
齐淮香忽地大吼一声,返身一掌印在对方肩窝之处,当即听到骨裂的异响,子虚道人狂喷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倒跌出去。
塞拉弗在齐淮香动手的那一刻,突然眼中一闪而逝一丝噬人的寒芒,随后他耐住了性子,马上开动起脑子,当然他并没有考虑太多子虚道人和这两位师兄师姐间的矛盾,他关心的是为什么这两个道士会如此明火执杖地和自己干起来。
在金山卫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有2000多海军陆战队与12名公爵卫队成员守护着,麦哲伦将军的舰队一到,手边上又多了5000多名打着“陆军第101军第1师”旗号的护卫部队,但现在,因为局面的紧张,塞拉弗分别命令海军陆战队员们带着十日的口粮与路迎的兵马火速增援南京去了,护卫舰队带着百余条货船以及赫伊里商队从金山卫港出发往东南亚满载而去,麦哲伦将军亲自率领一个舰队,出发前往北方;李光翰则带着直隶省属官、卫队与塞拉弗分道而行,南下招兵买马;一时身边竟然只有瓦恩莫里、唐龙寥寥几名官员和百余名松江当地的二流卫所军队。这姓冯的与姓齐的这样嚣张,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塞拉弗的病体还未完全康复,虽然埃莲娜和几位*医师精心照料,但塞拉弗心中的阴霾还是不能在短时间内驱散他觉得曾经的自己必定没有感受到那种令他有种撕裂般难受的痛苦,并且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当听到希达阵亡的消息时,他简直无法抑制住震惊的心绪,他觉得有种无可饶恕的自责感觉猛然升起。当然此时他还并不知道希达爵士已经被从失踪名单中划除他重伤之后被两名卫队的成员想尽办法带离了险境。
现在,塞拉弗已经确定自己遭到了“降临”以来最惨重的打击,忠于他的势力有将近一万人丧命,皇帝逃脱,最要命的是皇太后和阁臣们都还在蠢蠢欲动,不知道安排着什么阴谋诡计,而他们的能量可不能轻易小觑的。
塞拉弗已经做好了打苦仗的准备。
他甚至准备在南京登基,好名正言顺地和朱厚照干上一场。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赵道长竟然带来了两名图谋不轨的人物,并且他们的表现,绝对只能令公爵阁下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朱九郎,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那名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的老道姑冷笑着说道,“奉天子诏命,山东都指挥司、江西都指挥司已经调派重兵在此布围,若你识相,还可得保全尸,若不识相,哼哼!”
塞拉弗罕见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用不着吓唬我,我并不清楚是谁和你们许诺过什么,不过请你们想一想,他们是否真的有兑现的可能。相比之下,虽然我只是个王爷,但我却拥有大明国中最强的支付能力,没有人会怀疑我的信誉,放下你们偏执而可笑的念头吧!如果那样的话,你们将和赵道长一样,拥有我的信任以及崇高的名誉。”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语声也异乎寻常地平静,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些波澜,他在等自己的卫队,只要有那些精锐的卫兵,以及他们手上上了膛的火枪,那么,即使在他生病无力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应付得了一切。
但是他们却迟迟没有前来接应。
塞拉弗心头一沉,既然如此,他索性放开了一切。
“王爷?”冯桂拖长了讥讽的语调,“实为逆贼,引来番狗俘我圣皇,其罪罄竹难书,你还是自裁吧。”
她和齐淮香两人很有默契地双双前进了一步,摆出架势,似乎吃定了他。
塞拉弗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阵可怕的笑声,“看你们这个样子一定是*有成竹,那么,我就坐在这儿,等你们来收拾吧!”他左右地动了动脖子,骨节喀喀作响。
冯桂和齐淮香两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今天就是准备好了要来立功的,江西都司佥事指挥使高成德高将军已经向他们说过,只要依计俘虏了朱九郎,那么他们此后就会享受到国师的待遇,就像曾经的张邋遢一样。
明代崇道,道士只要被认为修行有方,很可能会被召进宫成为皇家的御用品,国师的身份极为尊崇,王侯以下官员见了面都要先跟他作揖打招呼,这种荣耀在大明国会被人极为羡慕。
似乎看出了公爵阁下拖延时间的用心,冯桂微微一晒,声音说不出的讽刺,“你不必再等了,此次我教徒众千余已随贫道来此,你的那些手下,恐怕现在无不在被擒之列了,哈哈,哈哈!”
再过狂妄的言论塞拉弗也能够容忍,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亲密的朋友和属下,尤其是列奥纳多伯爵、埃莲娜小姐以及琼佩斯中尉等人处于危险的境地毫无疑问,他已经听到了许多隐约的打杀声,这让他摒制已久的怒气突然地爆发出来!
“够了!你们最好乞求不要被我打成筛子!”
他霍地站起,不过立刻的,两柄拂尘便扑头盖脸地打了过来。玉清子冯桂和璇矶子齐淮香联手绝对是少见的,这两个人都是武当派掌教身边的首徒之中的顶尖人物,由于上代掌教驾鹤西游,这一代掌教却是一个四十岁刚出头的“年青人”,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心里当然没有什么好滋味了。
子虚道人回归武当门墙的事情,立刻激起了他们强烈的反应,加上一些“偶然”的因素,两人立刻被龙虎山正一教派重利收买,并加入到龙虎山的队伍中,准备抓住塞拉弗之后,再向朱厚照方面邀功请赏。
而策划这一事件的却是另有其人,从子虚道人这里入手,只不过在计划实施过程中一个巧合罢了。
冯、齐两个道士在武当山呆了至少都有三四十年了,他们在道门内家功法上浸淫以久,除了掌教之外,在武当派里几乎是没有人可以击败的。因此,他们对于此次行动抱有轻松的幻想,而对于子虚道人所说塞拉弗的武力,也是多半持怀疑的态度。
公爵阁下才不会跟他们客气,他旋腰扫腿,踢开两条拂尘,随即揉身而上,快如闪电地向齐淮香砸出一拳。
“鼠辈,找死!”冯桂厉叱一声,内力抖擞激得那柄玉拂尘的尾毛一根根倒竖起来,膨胀得就像只大刺猬,向塞拉弗的左肋下袭来。
而齐淮香则是惊讶于对手身法的快捷,他还来不及收势,便暴喝一声,两腿分开马步一扎,浑身像被吹鼓了的气球似的,盈盈动动的波浪般内劲在变了形的道服上来回滚动,随即他的拂尘与左肘横挡了过去,与对方的拳头一触即收,空气中发出“砰”地一声轻响。
哪里知道塞拉弗这一招竟然只是虚晃一枪,他猛地撤步,在两名对手的眼里,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好象只是*晃了一晃,随后,就只留下一道残影在原地,一柄气势汹汹的拂尘瞬间改变了方向,在冯桂呆怔的时候,齐淮香爆发出来的力量与她相撞了,来回踉跄了两步之后,脸色一红,半口鲜血便从嘴角溢出。
太极!
这绝对是太极拳术的精义!
两人不敢怠慢,分别又多退开了几步,呼吸调均内息之后,冯桂冷哼一声,“好功夫!阁下竟是我武当门人乎?”
齐淮香默默咽了口带血的唾沫,眼中闪现出兽性大发的狂态,“师姐,那是子虚小儿传授的技巧,可不是真正的太极。”
塞拉弗可不会去和他们辩驳些什么,他全力以赴地出手,所运用的已经几乎是超出他*状况的能力与技巧了,然而,除了齐淮香受了点内伤以外,似乎没有别的问题,这让他多少了解了一点对手的可怕实力。
没有见到子虚道人之前,塞拉弗的蛮干在公国上下已经是公认的“优秀”了,连托雷塔骑士都尊敬地认为公爵阁下在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好手;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母国中,拥有过人实力的家伙层出不穷,甚至自己还被子虚道人批评为“只会使用蛮力较量”的原始人;在一系列古武学技巧的不断钻研和锤炼之下,加上他使用自己脑子里好象天生就有的那些并非固定套路和招式的精悍技击方法,他逐渐在往形成自己风格的武术方向发展着。
但在冯桂和齐淮香两名内家高手面前,塞拉弗发觉自己的攻击着实没有什么效果,只能单纯凭速度和力量来打开局面。
在航行期间他挂着几十公斤重的铁片练习技击,磨练自己的耐力和韧劲,现在看的确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不然的话,凭他现在病歪歪的样子,加上内力不足,肯定早被两个强大的对手放翻了。
他一脚蹬断了一条桌腿,随后飞快地拾在手中。
他摆出的架势,绝对令冯、齐两个道士都觉得很有危险。
他们再次冲上,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正面接触这个年轻的家伙,而是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游斗。
在*武当派的流传下来的搏击技巧,尤其是太极拳来看,事实上也正是为了避免硬碰硬的决杀而演化来的。张三丰传授武术的宗旨,是为了让英雄豪杰们学了武当绝学后延年益寿,而不是鼓励他们去打打杀杀。
两人掌影翻飞,呼喝腾挪,连拂尘这种轻巧而灵动的物件,也被灌注内力之后发出刺人耳膜的尖啸声。塞拉弗仗着自己身法快速和力量超凡,不断用重拳、侧踢逼开对手,他比起两名对手来更注重用脚法来攻击,虽然*的武术者流传有“练拳不练腿,有如冒失鬼”的谚语,但像公爵阁下精通的这种简练却杀伤力巨大的腿法,冯桂和齐淮香两位还从未见到过。
因此,塞拉弗在短时间内,占有了巨大优势,他迭出怪招,分别击中了冯桂的小腹,踢中了齐淮香的右肋和下巴,收获是几口鲜血,两个内伤患者以及三四颗带血的老黄牙。
齐淮香年纪已经过五十岁,对自己一口“钢牙”平常既骄傲又爱惜,逢人便露齿轻笑,以掩盖自己粗鲁的性格,不料今天真是踢到了铁板上,损兵折将还把自己的好牙弄掉了几颗,疼得他咝咝地倒抽冷气。
塞拉弗也不好过,他左脸颊上被拂尘打得高高肿起,无数条青紫的淤痕很快随着血行加快显现出来,他的左腕也被扭伤,腹间连中两拳,崩得他眼前金星乱冒,连退数步,气血翻涌不止。
他的脑子忽然感觉一烫,随后*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笼罩,塞拉弗知道自己强压病体,已经有了副作用,不知道下一刻开始,自己的腿还能不能踢得起来,自己的拳头是否还有正常的力量了!他哈哈大笑,“冯道姑,你的太极拳我看应该叫蛤蟆功才是!”
冯桂被击中小腹后弯腰吐血,她束的高髻散开,头发花白,从旁边看起来真的就像只大蛤蟆。听到这样的讽刺,她不禁更多喷了一口血。
“鼠辈”
“闭嘴吧,老太婆,你的年纪这么大了,还热衷于功名利禄,这样还修什么道,还证什么仙果?武当有你这样的败类,嘿,恐怕真是天意要让它衰亡了!”
“咄!”
冯桂被逼出了怒火,这当然是公爵阁下所希望的武当内家拳的要求就是要符合阴阳平衡的规律,发怒时阳亢阴衰,再动起手来自然就不符合太极之要旨。冯桂和受了重伤的齐淮香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初进武当见师尊教习技艺的时候,他们很难想像一个帝国的王爷,哪怕是个假王爷,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璇矶子虽然算不上武当最厉害的门徒,但在江湖上也是罕有对手,除了武当几个隐居不世的高人以外,也只有掌教和寥寥几位师兄对付他有必胜的把握,谁知道在这位“酋番”手里竟然两下联手都被打成这样,这种恐惧与忌惮烧得他们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
两人都把拂尘抛开,从腰间抽出软剑。
塞拉弗有点无可奈何地微微摇头,他手上的桌腿已经伤痕累累,而这种钝器根本不能和剑相提并论。
形势一下子完全逆转过来了,冯桂和齐淮香两人默契谨慎的联手,淋漓的剑光好象蛛网般向塞拉弗缠去,公爵阁下的桌腿很快被削得只剩下一个小短棍样子,他不得不搬起桌子舞动,这更加消耗了他本来已不多的体力。
一阵笃笃笃急促的声音不停地响起,塞拉弗脸涨得通红,他不停地后退着,试图用桌子的体积制造距离,来给自己提供反击的机会。不过他的力量已经差不多耗尽,只能苦苦抵挡,偶尔对手穿刺过桌面的剑锷,也时常会带起一蓬惊人的血箭!
冯桂放下心来,老气横秋地笑了几声,“师弟,再加把劲,让这贼首伏诛吧!”
“他跑不了!”齐淮香咬牙切齿,暗道在杀了此人之前,一定要把他满口牙打得一个不剩,就算抓个人头,也要是个瘪嘴的。
塞拉弗身上又中两剑,血污了肩头,不过他冷静而残酷的一面也在受伤之后完全被激发了出来,他忽地将舞动的桌子砸了出去,将冯桂逼开,随后迎着齐淮香发来的一剑跳起,身形折转间,那柄剑便噗地一声,从公爵阁下的左肋下刺了进去!
璇矶子齐淮香一招得手,立刻兴奋不已,不过他发觉对手根本就像没有中剑一样,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左臂一收,死死夹住那柄软剑,随即右腿疾扫!
亡魂皆冒的齐淮香用了吃奶的劲都抽不出那柄剑来,只得转身用两臂前架隔挡这个时候见势不妙的冯桂已经腾身过来,软剑抖得笔直,噗地一声,刺进了公爵阁下的肋下。
“喀哒”脆响,齐淮香被一股大力踢出老远,嘶声长嚎,两条前臂血肉模糊,脸上溅满了鲜血!
而塞拉弗只是踉跄了一下,*上带着两把剑慢吞吞地转身过来,朝冯桂一指,阴森森地笑起来,“老太婆,真有你的!”
见到公爵阁下突然的发威,冯桂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腿能把内家高手两臂踢折,这是何等的功夫?冯桂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刚刚还被他们两个压着打并且不停受伤的家伙。
冯桂倒退了一步。
打杀声和火绳枪击发的声音连连响起。
随后,几名满身伤痕的人破门破窗而入。
塞拉弗首先看到的,是琼佩斯的脸,他微微一笑,便昏了过去。
冯桂见状大喜,刚要抢上,便听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随后自己的神智便悠悠离她而去了公爵卫队的成员,中尉苏赫巴鲁正举枪向她射击,冯桂的额头中央冒出一个红通通的窟窿,血浆溢出,人却是瞪大眼睛死得透透的了!
热兵器的厉害,想必这些武林高手们还没有见识过。
一边璇矶子齐淮香见状,忍痛和身一滚,向门边滚去,随后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两脚一蹬,*便顺着墙壁的方向灵活地窜动起来,随着嗵嗵两记枪响,他啪地冲开了一扇木窗,身形倏忽不见。
“公爵阁下!公爵阁下!”琼佩斯等人围了上来,抱住塞拉弗的*连连摇晃,好在卫队成员都精通治疗的方法,他们随身携带有许多配备好的成品伤药和消毒用具,几名卫队成员快速整理出治疗方案,而剩下的就在琼佩斯带领之下,守在门窗前用火枪射击,防止敌人的冲撞。
“副队长,敌人越来越多!”
“南面也来了不少,我们的人已经守不住了!”
“先别急,伯爵大人保护好了吗?”琼佩斯用非常严厉的声音喊道。
“正在转移的过程中,不过现在没有消息了。”一名卫队士兵回答,“那些道士个个都是武者,他们的剑非常有威胁,我们人数太少,又在措不及防之下让他们抢先偷袭成功,我想,恐怕我们这一次危险了。”
“保护好公爵阁下,他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琼佩斯在任何情况下都会用这句话来鼓励属下以及激励自己,现在当然也不意外,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卫队成员都涌起一种不可战胜的勇气,他们更加积极地运用起自己杀人的技巧,用更加精准的射击,更加凶狠的搏斗来回应不断包围过来的敌人。
从苏州府出来之后,塞拉弗与李光翰等分道扬镳,原本按计划他们应该沿运河往武进、丹阳方向行进,不过为避免意外,加上塞拉弗有意前往常熟拜访“江南四才子”之一徐祯卿的后人,因此便改道北行,没想到却被一群道士困住。
虽然防范很严,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令公爵卫队的指挥措手不及。
令他们感觉震惊的是,这些道士似乎并不是以伤害为目的,而只是用以牵制己方的行动。
琼佩斯几次想制造突围的机会,但都没能成功,虽然火枪的威力很大,但不能指望十几条枪就能轰平1000多个训练有素的武者。
这些身着道服的家伙,身手着实不凡,甚至连卫队成员都觉得非常头疼,更别说那些近似于民兵的大明卫所军人了。
他们的防御被冲得七零八落,好在身为检察院高级官员的唐龙虽然是文人,但也表现出异常过硬的军人气质,他挥剑斩了一名逃兵之后,亲自来收拢残兵、拼死抵抗。
他还试图往公爵的住处移动这儿不过是常熟虞山外的一处农庄罢了,除了一面靠近山脚有大片的林子以外,其他地方无不是平原,种着稻米和其他作物,很多洼地也被开发利用起来了,菱角和茭白是主要的产品但他的计划没有成功,连自己都受伤栽倒在地,随后被那群道士们俘虏并看管了起来。
同样在俘虏之列的还有埃莲娜小姐和其他的几位女仆,列奥纳多伯爵在自己的侍从和两名**徒拼命的保护下,被转移到树林里,还好危急时刻公爵卫队的两名成员出现了,他们的火枪短暂地震慑了那群围攻者,但情况并不妙,所有人的,包括老伯爵的身上都带着伤了,其中一个主的仆人在一阵低声无力的忤悔后被上帝召走,众人都在*前划着十字,默默地替他祈祷着。
“看起来,公爵阁下政治上的对手开始从黑暗中射出致命的箭支了!”老伯爵喘息着道,他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几个扛着他的轮椅跑来的侍从都已经累瘫在地,而列奥纳多·达·芬奇先生也被折腾得颇感虚脱,当然,他的脑子仍然清醒得很,这是个世所罕见的聪明人,“在*这片地方,依靠外籍军团和舰队,功效是十分微弱的,各位。如果我死在这里,请转告公爵阁下,我心甘情愿为他牺牲性命,但请他要注意这个强大国度中的政治斗争,这比在法兰西或者西班牙要残酷得多了!”
“伯爵,您不要说那么多话,先休息一会儿。”一个卫队成员忍不住这样安慰了一句。
“感谢上帝,他负担了我们的罪孽,传递给人类信仰,公爵阁下一定是他的代言人,他负责改造这个世界,摧毁旧的势力,建立新的体系,他会流芳千古,受到尊敬、爱戴和延续到子孙后代的荣耀!”
“对这一点我们都不怀疑,伯爵。我们的使者已经向最近的卫所出发了,他很快能带来大批的援军。”
“希望我们能够坚持到最后。”老伯爵巍颤颤地伸出自己的左手,“记着我的话,如果我死了,请公爵阁下务必带走我的遗体,我希望可以埋葬在离神最近的地方!”
不知道是列奥纳多的预感准确,还是塞拉弗最近一系列的霉运还没有完全过去,总之,当一匹奔马带着惊人的坏消息突过包围圈传进刚刚醒来的塞拉弗公爵阁下耳朵里时,他身边的卫队成员和少数几个大明军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