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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非常紧急的情况,有两艘霍克叛变了,叛乱者登上了旗舰,胁迫雅克船长下达攻击的指令。”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塞拉弗显得异常平静,他从容地扣上上衣的一整排密密麻麻的扣子,一面用手扒了扒稍显蓬松的浓密黑发。
他朝自己休息区外走去。上半夜参加巡视的彼得船长,伸手拉开了那道帘子,进入他们眼中的,是十几支火把以及两排肃穆站立着的水手,这些人肯定也是才接到命令不久,因为他们的各种铺蓐及吊床还横七竖八地堆放及悬挂在狭窄的舱室内。
“都放轻松,叛乱不会持续很久的。拿起你们的刀枪,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指挥者淡淡地说道,片刻不停地往前走去,一面朝紧紧跟随的彼得问话,“雅克船长被抓走了?”
“是的,阁下。”
“旗舰已经被叛乱者占领了吗?”
“不,还没有,阁下!虽然事发仓促,但由于叛乱者能够登船的人数并不多,加上旗舰水手们的奋力抵抗,所以‘圣雷恩斯’号还未被完全占领,至少我们的人还占据着主动。”
塞拉弗慢慢地冷笑了,“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彼得,我正想下令把‘圣雷恩斯’击沉!知道吗,我唯一可惜的就是雅克。”
彼得神情一震间,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而塞拉弗早已登上了甲板。
“全船升起灯火,拉满帆,灯号通知以‘圣路易’号为旗舰,所有船只围拢霍克船,轮流进行三轮炮击后脱离,尽量避免接舷战,并以灯光警示对手投降!”
“明白,长官!升起灯火,吹敌袭哨!”
一个糟糕的晚上还没有完全过去,在塞拉弗凶狠老辣的指挥下,那两艘叛乱的霍克船已经一伤一逃,逃走的那艘也很快带伤沉没了,对旗舰的登船战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大局未定的情况下,由于塞拉弗和彼得身先士卒,所有叛乱者不是被俘就是被杀,那些剩下的水手们见势不妙都慌忙投降了。
黎明到来之后,混乱的战场上才看得见舰队成员狼狈的样子。几艘船冒烟起火,大小舢板载满手执兵器的人在大船间穿梭往来,水手们在长官的指挥下奋力扑救火灾、修补舱壁和舷帮,抢救被火烧着或被水浸透的物资。
“塞拉弗大人,那帮棘手的敌人已经被围困在水手舱里,按照大人的吩咐,我们设了个简单的圈套,诱使他们自投罗网。”
“谢谢,二副先生,这次您措施得当、全力以赴,在长官不在的情况下,英勇地与叛乱者殊死战斗,您的勇气令舰队上下感到振奋!”塞拉弗淡淡地道,“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先生。”
“乔凡尼?达?维拉札诺,大人!”
“哦,维拉札诺先生,是贵族?”塞拉弗眼光中露出一点不易觉察的警觉,打量着眼前这个胖乎乎有点贵族气味的家伙。
“是的,大人,我希望在舰队返回欧洲之后,能够给我的家族带来丰厚的收入,我想这个愿望在您的领导下,会实现得更加容易一些!”
“托您吉言,维拉札诺先生。”塞拉弗冷冷道,“从现在起,您接任‘双桥’号的船长职务。”
“谢谢您,指挥官!”乔凡尼激动地说道,“啊,彼得长官过来了。”
“塞拉弗阁下,敌人要求谈判。他们其中的一个判断为女性,估计身份很高,因为她身边的人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我们的剑手,根本没办法靠近,更没法生擒他们,只有用火枪。”
“不用提什么条件了,直接开枪,全部射杀!”
“是的,阁下!”
彼得与一脸敬畏之色的乔凡尼共同离去,不多时他又匆匆走了回来,满脸的惊讶与疑惑之色,“抱歉,阁下,我希望您能亲自去一下,因为美第奇小姐居然在那里!”
索尼娅?德?美第奇,此时正摇摇欲坠地勉强站立在几名浑身浴血的卫兵的中央。
她身边的那个佩剑者,早已瘫倒在地,艰难地**着,然而所有的士兵都熟视无睹,火枪兵和弓箭手占据了局势的主动,不过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紧紧盯着美第奇小姐的脸上。
很快,塞拉弗便出现在舱室外面的走廊上。
一时间,带队的长官不由得轻吁了口气。
在瞧见这位女性绝色的容貌之后,他根本没办法执行指挥官的命令,虽然那对他来说可能意味着撤职或鞭打,但他却无法控制。
也许那些水手们也正是如此,他们的箭矢与弹药,几乎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那位可人儿,而最凶猛最棘手的抵抗者,却承受了巨大的伤害。
“塞,塞拉弗先生,我希望能与您单独谈谈。”花容失色的意大利贵族小姐结结巴巴地说道。
“虽然您的家族提供了远航的船只,但是叛乱令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塞拉弗一点也不买账地冷冷道,“小姐,是您愚蠢地策划了这一切吗?”
“不,相信我,不是那样,塞拉弗先生!”索尼娅几乎是带着哭腔叫喊起来,“西班牙人逼迫我们,是他们策划了这一切!这些家伙恰好又挟持了我,我不得不与他们虚以委蛇,上帝知道,我已经在那个黑暗的舱室里呆了快四周了!”
塞拉弗挥了挥手,水手们蜂拥而上,迅速地将那些已经丧失了抵抗勇气的家伙们缴了械,随即五花大绑起来,不过他们却没人愿意碰索尼娅一根毫毛,甚至连望都不望她一眼,就好象她不存在一般。
“雅克在哪里?”
塞拉弗的语气冰冷得就像是雪山上吹起带着冰棱的狂风一般。
“他在底舱,没有生命危险。安吉罗是个危险分子,他与西班牙人串通一气,决定在到达陆地之后再进行阴谋,不过由于您对舰队的严厉管理,他们人心浮动,已经无法等待下去,所以,他们才决定冒险行动。”
“彼得,去把雅克弄出来。”塞拉弗厌恶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佩剑者,“美第奇小姐,我很想听听您的解释,要不然我根本没法对整支舰队做出交待。”
在“圣雷恩斯”号的官员会议室中,塞拉弗坐在正中挂着人物油画的墙边,他的身边是列奥纳多,彼得、约瑟、索巴和刚刚获释脸上又增添新伤疤的雅克。
侍女兼管家埃莲娜小姐,正往长桌对面坐着的美第奇小姐杯中充满热水。对于一个心惊胆战的女人来说,也许红酒会更有助于她心情的平复,但索尼娅并不愿意接受,她更愿意享用一杯烫烫的开水,好化解自己内心的寒意。
“上帝保佑我们只损失了两条船,可惜我们的物资几乎少掉几乎三分之一,如果两个礼拜内还看不见陆地的话,我们很可能会挨饿了。”索巴慢吞吞地说道。
“最近我一直忙着检查各船只的压载物,由于上个礼拜一艘船在晚祷时出现侧倾,所以我非常在意那些东西。事实证明我的估计没有错,只是我的发现晚了些。”约瑟皱着眉头说道,“在两艘霍克船上,我们查到许多空置的木桶,原本那都应该装满物资的。”
在索尼娅小姐提供的500只木桶中,有不少正好被阴谋者利用了,而可怜的美第奇小姐,在第一时间就被劫持,虽然她自己也是这样登船的。
“毫无疑问,那些叛乱者就是这样上来的。”彼得皱了皱眉,大口地灌着加了快要腐烂水果片的简陋饮料,“不过塞拉弗阁下已经完全击败了他们!”
“不用担心那些物资,我们很快就会有大量的补给。”塞拉弗说道,他的话令所有人微微一怔,但列奥纳多却深信不疑,“好了,让美第奇小姐说说她的事情。”
索尼娅有些胆怯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意大利贵族的娇女,现在的样子只能用凄惨来形容:她换成了不容易被注目的破旧水手衣服,用布帕包裹住了满头金发,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虽然很久没有洗澡,但她仍然很注意形象,没有像那些肮脏的水手一样,变成臭不可闻的下水道老鼠。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她那迷人的、带点忧郁气质的宝石绿眼睛,琼鼻樱桃嘴,还是那样美丽得荡人魂魄。
“请原谅我给您带来的麻烦,塞拉弗大人。”在喝完了一杯水后,她的情绪平稳多了,讲话的神态又复从容,“如果可以,请您能先派医生看看我的随从,他受伤很重,我不能抛下他。”
“‘圣雷恩斯’的水手长说,他参与叛乱,并杀死了2名船员,我不打算费劲再救活他,因为他的罪行构得上十次斩首。”
“不,你不能这么绝情,塞拉弗先生!是美第奇家族支持了你的远航计划,也是我们打点了西班牙人。如果不是我,根本没有一条船可以通过直布罗陀,更别说通过他们商业局的签证了!”索尼娅举着手,激动地叫起来。
她从未见过对自己的权威如此藐视的家伙,更别说此人还一贯无视于她的美貌美第奇小姐恨不得伸出手去掐住他的脖子,还想用自己的鞋跟狠狠地踹他的**。
西班牙政府自发现新大陆后,于1503年在塞维利亚成立了“商业局”,专门管理宗主国与殖民地的贸易事宜。规定,所有开往殖民地或由殖民地返回的船只、货物、乘客和全体船员都要经过商业局的严格审核和检查,并经其批准。商业局还负责征收关税,收存由殖民地运来的黄金、白银,以及改进航运等。
在西班牙强盛的阶段,任何国家妄想打他们殖民地的主意,都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对于海外贸易的巨额收益的诱惑,所以,美第奇家族对于此次出航,实际上做得比他们表面上看去的要多得多。
塞拉弗脸上没有半分感激的神态,相反,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狠狠地一拍桌子,“美第奇小姐,根本我们的协议,我才拥有这支舰队的所有权,我想出航就出航,想停航就停航,想返航就返航,谁也管不着!你口口声声地说帮了我大忙,可是却由你开始,给我们带来了无法弥补的灾难!是你导致了叛乱,是你导致了两条大船的一沉一伤,那条伤船也已经无法再行驶。这场与你有关的叛乱,使得我们失去了一大批物资和给养,使得我们失去了不少优秀的领航员和水手,使得我们船员的生命受到威胁,此外,我们还在战斗中损失了几名合格的长官,我们还几乎失去了最宝贵的探索勇气!这一切,都是您美第奇小姐造成的!你还想说,你是救世主?你是我们的朋友?不!这全都是屁话!”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塞拉弗,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甚至包括与他最熟悉的彼得、约瑟和列奥纳多三人,他们从未见塞拉弗如此大动过肝火。
并且,对方还是一位出身于名门望族,常人根本不敢得罪的高贵人物。
索尼娅既震惊、又委曲,不禁悲从中来,掩面嘤嘤地哭泣起来。
“塞拉弗大人……”埃莲娜见状,不禁油然地露出嗔怪与求情的目光。
塞拉弗心中一动,慢慢坐回原处。他也并不想这样披头盖脸地责骂一位淑女,不过他对于知错不改者实在没有更多的耐心,尤其是他曾经对索尼娅有着不同寻常好感的前提下。
老彼得咳嗽了一声,“阁下,我想美第奇小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您不妨听她说完。”
“是啊,是啊。”约瑟急急忙忙地跑出来附和,不过他发现塞拉弗凌厉的目光扫过时,赶忙头一低,哎呀了一声,“我的假发掉了,真是的,它总是戴不牢。”随即,他把*都钻到桌子底下好久没有出来。
找不到发火对象的塞拉弗只能冷冷地瞥了彼得一眼,“好了,我们耽误的时间够多了,雅克,你去处理那艘霍克船,只要能装走的,连一根钉子都得起出来,还有桅杆、帆索以及舢板,剩下不能用的船壳,先设法修补一下,我另外还有用处。日落之前做完这件事。”
“遵命,大人!”雅克轻轻点了点头,和自己的卫兵一起走出舱室。
“彼得,带人检查舰队所有船只的安全情况,不允许有任何盲点。检查出来的任何缪误都应该记录在案,并捡重点向我汇报。日落之前完成。”
“是的,阁下!”彼得郑重地行了一礼,又心事重重地看了重新冒头的约瑟一眼,这才离开。
“索巴,了解我们剩余物资的情况,还有那些备用的密封水果,统统拿出来给船员加餐。按照我的估计,我们离陆地已经很近了,但从今早的气象情况看,晚上的天气不会太妙,希望我们能安全渡过。”他带领所有人,装模作样地手握十字架默默祈祷了一番后,再度开口说道:“对了,你带20名强壮的水手下到底舱去,把我特别购买的那些材料取出来,我们很可能会需要它。日落前务必完成!”
索巴点了点头,弯腰一礼,又戏谑般看了看坐立不安的约瑟,哼着犹太歌曲离开了。
“约瑟!”
“到,我的大人!”英国佬弹跳起来,站得像支标枪似的挺直,两眼直视前方,腿脚还不自然地抽搐着。
“知道你该干什么去吗?”塞拉弗柔声问道。
“我,我,我……我非常清楚,大人。”约瑟苦着脸,慢慢弯下腰,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舱室。他的样子,简直令方才哭过的索尼娅也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梨花带雨,让埃莲娜这个女生都不由得看呆了眼睛。
“很好笑吗,美第奇小姐?”
“不,一点也不好笑。”气鼓鼓板着脸的女孩,努力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下,连列奥纳多也充满善意地朗声笑了。
塞拉弗叹了口气,遣开众人的他不由感激地看了老大师一眼,“好了,美第奇小姐,我仍然搞不清楚,您万金之躯,却为什么要跑到船上来,您难道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别叫我美第奇小姐。”索尼娅埋怨般地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我们初次见面时,您就称呼我为索尼娅了,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您,可是这次叛乱真的不是我策划的,是西班牙人!我可以对上帝发誓!还有,我也只是好奇才上了船,因为我真是太向往自由自在又充满刺激的生活了,我不想再呆在美第奇宫,不想再做一个孤独的守望者,我想要冒险,想要航海,想到新大陆,想看看那种带刺的手掌!”
“你说的是仙人掌吧。”塞拉弗淡淡地说道,他注意到对方诧异的表情,“别那样惊奇地看着我,那只是我们那儿的叫法,这种植物是生活在沙漠地区,由于干早,叶子都变成了细针,那样可以减少水份的蒸发,另外,手掌般粗大的茎枝里,可以贮藏大量水份,这也是在干旱地区不得已的办法之一。”
“您简直无所不知,塞拉弗先生!”
年轻漂亮的女孩惊叹莫名。
列奥纳多当然也非常感兴趣,不过他毕竟是过来人,知道此时不是打断这对男女间谈话的时机,更何况作为佛罗伦萨人,他同样对美第奇家族充满敬意。
“你是怎么被那些叛乱者利用的呢?”
“我和我的几名随从偷偷离开佛罗伦萨后,乘船来到巴塞罗那,因为听说你们在那里购买随船物资,我们便耍了个手段,夹藏在木桶里被运上了船这个过程十分惊险,有兴趣的话我以后会讲给你们听然后我就到了船上,不料罗吉斯他们,也就是帮我们偷运到船舱里的那帮人,却是西班牙人的密探,他们借召募水手的机会混进你们的舰队里,然后又打听到你们将要去新大陆。于是,他们决定找机会控制住几条船哦,这些亡命之徒,为了金币什么都不顾了,他们甚至想打我的主意,因为我能帮他们换取巨额赎金,不过我的随从们把他们劝服了。我的随从都很勇敢,剑术过人,所以他们只能寻找别的机会……后来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了。”
“在海上,靠这些破船,我们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塞拉弗生气地说道,“你不能留在这里,我马上派船送你回佛罗伦萨!”
“不,不要!我求您了,塞拉弗先生。”索尼娅大惊失色,“我好不容易才离开家,如果您把我送回去,我这辈子都得呆在宫里了。所以,求您千万别这样好吗?”
塞拉弗望了望列奥纳多,后者微笑道:“让公主殿下留下吧,她只是想开开眼界罢了。”
“是啊,求您了。”满脸恳求意味的索尼娅,表情真是无比动人,令首次见到她这般妩媚态度的塞拉弗也为之一怔。
“好吧,不过我必须处死你的那位随从!”
索尼娅眼巴巴地看着他,见对方满脸的漠然,只得飞奔到列奥纳多先生的面前,跪下来十分可怜地拉住他的手,“大师,请您说句话吧。”
大师慈详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索尼娅,舰队是有纪律和规定的,即使塞拉弗大人也不能违反规矩。知道吗,如果不严格地执行规定,将会有更多的人丧生在茫茫海上!”
索尼娅眼泪滴落下来,“可,可他是不得以,都是安吉罗那个家伙的逼迫……”
塞拉弗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美第奇小姐?”
9月22日,包括安吉罗和索尼娅的一名随侍在内35名被俘的叛乱者被执行绞刑,几乎所有的船员观看了此次行刑过程。美第奇小姐虽因被迫参与叛乱,但她活下了另外三名侍从仍被各处十鞭的惩罚。
在此之后,美第奇小姐的脾气总是冲着塞拉弗先生发作,更时不时向他白眼相向,塞拉弗对此倒没有任何不快,他冷漠地,似乎根本不计较对方的挑衅,更像是看不见对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