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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容姿莞尔一笑,“嫡姐可饶了我罢。”
独孤容烟瞠了她一眼,“这药单我已然交给婉贞了,这段时候每日要喝三回。”
独孤容姿微微用力一闻,便已然闻到了那道子药味儿,她蹙了蹙眉。
独孤容烟拿过托盘上的青瓷小碗,把这瓷碗往她掌中一塞。
随即她有些不自在地起身道:“我去瞧瞧夏姨娘那儿可还一切都可以。”
方要扭身,她又说:“对了……今日前苑之事我已然替你摆平了,那个老妈子和丫头已然被撵去定州的庄子了,父亲那儿我也已然有了说辞,你不必担心。”
说完她便扬长而去了。
独孤容姿紧蹙着眉心咽下了最终一口药液,在才发现手边多了一小碟的梅子。
她捻了粒梅子入口,抿嘴轻笑声。
嫡姐即是如此之人,只须待一人好,那即是极好。
其实她们姐妹又何尝不都是如此?
她浅笑着望向微微开着的一扇窗子,外边露着一株爬山虎的根茎,嫩叶儿缠绕而上,附着窗沿……
翌日的青莲阁一大早便忙碌了起。
夏氏也慢慢苏醒啦,但听闻自己以后不会再有孕时,她神情极复杂地愣了很长时间。
最终还是长长叹口气,不仅是感慨还是叹息……
由于新出生的孩子不足月,已然被独孤容烟安排的奶妈看护了起。
夏氏得知这孩子取名俊郎后,又在唇边来来回回念叨了这名讳很长时间。
一大早夏真轩来了趟青莲阁后,又匆匆撵去去长春馆给独孤容姿把了回脉,乃至还带去了几本医书。
由于那日见识了独孤容姿的寻脉之术和果敢决断的脾性后,他倒是对这个先前有些唐突的独孤二小姐客气了几分。
独孤容姿也对这医术颇有心得,见了这医书后更为如获至宝。
独孤居正在上朝前又在洛氏的陪伴下去青莲阁瞧了回夏氏和新添的独孤俊郎。
正巧费氏也携着独孤世媛在夏氏这儿坐着。
一见到夏氏,费氏立刻敛起了笑纹,拉着独孤世媛默默立在边上。
“贱妾见过相爷。”
独孤世媛也木讷地福了一福,“见过父亲。”
这礼乃至都行得歪歪扭扭不成气候。
洛氏不屑地睹了眼这俩人。
府中最没用的费氏和这呆怔的四小姐独孤世媛。
她心中暗骂了句没用,侧过头便不再瞧她俩人。
独孤居正对费氏微微颔首。
费氏对洛氏的目光置若罔闻,福了一福道:“四小姐昨日有些发烧,贱妾便先携着她回房间了。“
洛氏随口道:“倘若病得重了,陈妹妹便去找个医傅瞧瞧。”
她说完心中即是一阵讽笑,怕是该看的不是发烧,是脑子……
随着独孤居正望过去,洛氏便瞧见了这大红的福字襁褓里的庶子。
她心中讽笑了一声。
好一个福气大的儿子!
也不知,自己能容忍这孩子长到几岁……
想到了自己迫在眉睫的打算,她方才敛起了思绪。
飞快地睹了眼一身朝服的独孤居正,她浅笑道:“相爷,眼下府中的喜事真是接二连三的了……妾去年曾在甘露寺请过愿,要为咱府上求福,眼下这连桩的喜事可不即是神佛护佑。”
滞了滞,她又笑道:“妾可是不敢怠慢的,初七日是甘露寺的大日子……妾定是要去还愿的。”
独孤居正面上亦是一派福气,盯着嫩乎乎的小人儿,携着笑道:“采琴你瞧着办即是。”
洛氏的笑纹又加深了几分,“嫔妾瞧着容姿小姐前些时日有些不顺,倒不如……让容姿小姐随着妾也去请个愿,也让神佛护她姻约吉利,出嫁顺遂……”
独孤居正对这些许妇人所喜之事兴致不大,仅是恣意点点头,“也可以,便交于采琴去办。”
长春馆中的独孤容姿听见这消息时,边上的揆姑姑忙道:“容姿小姐不可以贸然跟着洛氏前去,洛氏眼下对您颇有忌讳,谁知她是藏什么祸心?!”
独孤容姿却是在听见这甘露寺之时便顿住了。
甘露寺……
她促声道:“姑姑,洛氏可曾讲了何日动身?”
揆姑姑一愣,忙道:“三月初七。”
独孤容姿心中一动,“去回了洛氏,就道我必然陪她去尽这份心!”
自己本就想着要去一趟甘露寺的,倘若正赶上这三月初七,那便更妥当了。
倘若自己没记错,三月初七那日,太子即是在甘露寺被逼跳崖自尽的。
自己还可以用洛氏做个最好的由头!
仅是要加倍防着洛氏而已。
揆姑姑还要再劝,倏地一个老妈子隔着帘子通报道:“世琴小姐来了。”
此话音未落,却已是听得了一声冷哼,“你们也敢挡本小姐?” 话音未落,独孤世琴已是踱进了里堂。
她似笑非笑道:“听闻姿姐姐想要把这杏贞要回去?”
盯着独孤世琴眸中透着的不甘,独孤容姿却是轻笑着立起身。
“仅是要个丫头罢了,还值得琴妹妹亲身送来?”
独孤世琴被她噎在原处,面色恼的微红,“我不是……”
“琴妹妹……杏贞本即是在我边上侍奉的,令她搅了琴妹妹这些许日子已是我的不是了,倘若琴妹妹看好她的厨艺,倒不如哪日府中进了新的女厨时,我应付去听风楼即是。”
独孤容姿悠悠说完后便兀自坐在边上扑了弹墨坐垫的锦杌上,拿过了边上的梅漆镂金小几上的一盏温茶。
“琴妹妹莫非是非要同我争个丫头?”
独孤容姿唇边的笑纹融融浮起。
自己即是以嫡压庶、以长压幼了又如何?
自己即是要令她晓得,何为嫡庶贵贱!
独孤世琴面色一阵晕红。
心中愈加暗恨!
可她却只得低首参了礼,“姿姐姐冤枉世琴了,世琴仅是一时觉得疑惑……”
“既如此,揆姑姑,好生送世琴小姐回听风楼,顺道把杏贞带回来。”
彼时的庐陵王府中的里堂酒香弥漫,坐在上首的姬无赢醉眼轻挑。
脸前跪着的女人着了一身轻薄的翠绿色薄衫,内里半遮半掩露出的宝蓝色肚兜细带刺激着人的目光。
她外穿的一件杏白色的透影纱衣,头上戴了支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在盘起的青丝上,有几朵精美的绢花点缀。
腰际一条宝蓝色细带相束,显得精美玲珑,与宝蓝色的肚兜丝带互相映衬。
她粉黛轻施,皮肤吹弹可破,唇边笑得柔媚动人。
她由于是跪下,那肚兜里边露出的春光隐隐可见,还有……一角信纸微露。
“三王爷,我们王爷差我来送一封信。”
这声响娇媚中带了几分挑dòu之意。
姬无赢手边的烛台微微一暗。
这女人扭着腰肢立起身,拔下了头上的银钗,霎时一头青丝泻下,更为衬得她肤白唇艳。
她斜睨了一眼姬无赢,弯腰便去挑那灯花。
肚兜中的信纸也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伏,勾着男人的目光。
姬无赢明眸微狭,如同已然黏上了一层yù huō。
这倒真是极为勾人的温香软玉……
右掌一揽,这女人便已然到了怀中,那烛台上的火焰跳了一跳,随即这一室便更加亮堂起来。
“殿下……”
她露着微微惊恐的表情,微微推了这男人的胸膛。
王爷已然答允了自己,只须自己能勾住庐陵王的心,只待有了身孕后,他便能抚自己做上侧妃的位置!
荣华富贵在即,自己自然乐意!
更况且要侍奉的还是样貌俊美,风流倜傥的庐陵王殿下!
她弓立起身子,状似呢喃道:“您还是瞧一瞧这信罢……啊……”
可话音未落,姬无赢的左手已然倏地拉过了这欲拒还迎一样的佳人。
他的另一只手已然扯开了那翠绿色的薄衫,径直钻进了那丝滑的潞绸肚兜内,肤若鹅脂般的掌感点起了他眸中的火焰。
“嗯……不要……殿下……不要……”
扭动着的水蛇腰妖娆千分,若有似无的轻吟跟欲拒还迎地阻挡让姬无赢的呼吸声愈发沉重。
他的掌划过那处顶峰,取出了夹着的信件,匆匆睹了眼后便反手把其压在烛台之下。
看起来信王是等不及要对太子下手了,不过这倒也正合了自个的心意……
乃至自己还可以从太子的身上得到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他敛起思绪,忍着周身的燥热,一把横抱起脸前柔若无骨、媚眼如丝的女人,大步走向了珠帘隔开的里堂。
精美华贵的红枝镶银山水床不停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混着女人偶然的低喘高鸣跟男人的闷吼……
一室旖旎在窗外洒下的月华中显得愈加清晰愈加热烈……
镇远侯府内,俩男人迎风而立。
着了一身宝蓝色律紫簇花茧绸袍子的即是当朝太子姬无凌。
玉冠束发、冕服加身,连那腰带上恣意戴的都是质地极佳的翡翠。
饶是那贵气逼人,可他彼时的一张俊面上却满是颓败,唇边的弧度也携着分自讽之意。
“三月初七即是我母后的祭日了,亦是前朝凤氏的祭日……孤在想,孤的母后亦是不甘心罢,才会在灭国祭日而去……”
顿了片刻,他悠悠道:“淳于朗,孤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立在他边上的身着石青色簇花暗纹玉袍的男人是气势更甚,一头青丝只以檀木银钗束起一半,如墨般在风中轻扬。
“我命人护你去襄城罢,这太子之位……又有何用?弃了罢。”
姬无凌无奈一笑,摇摇头,“孤的母后即即是死……那亦是坐在那皇后之位而去的,孤又怎可以甘心活着瞧着这太子之位落于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