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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姑瞧的心惊肉跳,分明已然知道这茶有问题还要喝,着险着实是冒得太大了,“娘娘,要否则还是跟三王爷讲了,换个法子罢!”
史昭仪重重地呼了口气,她摇摇头,伸手倒了一杯安神茶,“此是最好的法子,也未其它路可以选了,否则我自身难保。”
姜姑姑也不敢再讲话了,静静地立在边上。
史昭仪捧着那瓷杯,只踟蹰了一瞬就一饮而尽,口齿间的清香缓缓化为浓醇的回味,这味道非常好,可却是慢性的毒药。
“宣室殿那儿情况如何?那华家人真的……真的有法子?”史昭仪的掌一颤,“万一他查出是茶的问题,那我这么做也来不及了……”
“娘娘安心罢,这皆是没影儿的事,陛下病了那般久,御医院里边还不皆是出挑的御医?一个个皆是束手无措,这华家人莫非能强过了整个御医院?”姜姑姑看了眼那茶壶还觉得触目惊心。
史昭仪又倒了一杯,“只须能把事推倒蒙家,也就罢了,这蒙烽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敢在此种事上谋算于我,我要他蒙家斩草除根!”
姜姑姑焦声道:“婢女真是没料到,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这药也不晓得是哪儿得来的?”
史昭仪再一回饮下一杯,沉音道:“这事能推到那甄美人的身上才教她婕妤好看。”
姜姑姑连连点头,“娘娘安心,这些事都交与三王爷去办。”
史昭仪心中一阵欣慰,幸亏她有如此个好儿子,她摆摆手,“先退下罢,我要先静一静。”
宣室殿内,华五爷敛起了那一套银针,他望了眼龙床上的景帝,他的眸子本是治不好的,唯有下猛药了,他体内跟康氏一样皆是被一种域外的毒药侵袭。
彼时的景帝还未醒来,正在沉沉睡着,甄娆捏着掌心正候在立扇外。
听见了里边有细微的声响,傅舍人向前一步果真瞧见这沈医傅在拾掇草药盒了。
“沈医傅,陛下有旨,您这些日子就呆在宣室殿的侧殿,也方便顾着陛下的龙体。”他说着已然接过了草药盒。
华五爷倒亦是料到了,他点点头便退出了宣室殿。
他不晓得何人这么大胆敢对皇帝下手,不过这个消息还是得尽快传去给独孤容姿。
左相府的长春馆,独孤容姿正在对着拾掇房间的杏贞出神,除夕还有三日了,可一切皆是乱糟糟的,淳于朗也未消息传来,年节的喜庆压根没办法熨平她的眉梢。
“小姐,一位药铺老板非要求见。”婉贞走了进来。
“药铺?”独孤容姿微微沉思了片刻,“请去茶厅。”
茶厅内等着的男人明显是着急手八脚的,掌中还捏着一张极小的纸团。
他瞧见远远一个容颜角色的女人一身锦服踱来,赶忙候在门边,屈身自报了家门。
“小的乃是华家药铺的老板,今日收到了五爷的密信,方才斗胆来左相府求见。”
独孤容姿一听是华五爷的消息,神情一凝,“老板里面请罢。”
那老板也晓得外边不好讲话,赶忙跟了进入。
“小的是今日收到的这消息,是一位宫中的太监送来的。”
独孤容姿接过了他掌中那被蜡封住的纸团,知道在自己之前无人瞧过,这大约亦是重要的消息。
“我晓得了,这事不得外传。”独孤容姿不说这老板也不敢四处乱说,华五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这东西已然送到,小的这就道辞了。”
独孤容姿微微颔首,“婉贞,送客。”
人走后茶厅里也寂静下来,独孤容姿打开了那纸团,眉心也缓缓凝起。
陛下的病同康氏一样,皆是由于过量服用了一种域外才有的草药,此药少量服用可治气血郁结,可倘若服用过度就如同服毒。
看起来还真是被自个猜对了,可何人如此胆大呢?莫非真的是史昭仪?
想到彼时所见所闻,独孤容姿更为疑上了这史昭仪,那般蒙烽的行迹全无,史昭仪铁定也在找他,姬无赢铁定也在找,蒙烽现在究居然是落到了姬无赢的掌中还是如何了?
独孤容姿起身用烛台上的火焰烧掉了这纸团,她如今唯有等宫中的消息了。
庐陵王府,姬无赢正在后宅缓缓漫步,阿荡立在假山旁守着。
倏然一个黑衣侍卫急匆促赶来,他对阿荡拱了拱手,“属下要见殿下。”
姬无赢悠忽听见了步伐声,回首果真瞧见了人,他眉心微蹙,“有消息了?”
那黑衣侍卫赶忙疾步赶到了姬无赢的边上,单膝跪下,“启禀殿下,吴州传来的最新密报,蒙大人的密信由吴州刺手周贺收下了。”
“吴州?”姬无赢神情一凝,那地方前些时日因为苏家倒台一事也曾立于风口浪尖,况且,华阳公主即是从吴州而归。
“殿下,还有件事,吴州仿似有四王爷的人手,还不少,不过都已然不知往哪儿撤了。”
姬无赢听了此话亦是微微一愣,仿似有何被自个忽视的东西一点点浮出水面。
“殿下,吴州那儿该如何是好?”
“倘若那货是从吴州而来,盯紧了。”姬无赢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现在没有时间在考量什么联系跟牵扯了,最重要的即是拿蒙家顶了所有的罪!
而彼时同样在为这事伤脑筋的即是身处景阳轩隐匿院落的长沙王姬无衡了,他也接到了傅舍人传来的消息,华五爷自然没有瞒下这事。
“看起来还真是有人刻意而为。”姬无赢陷入了沉思,蒙烽身后的势力八九不离十即是史家了。
这蒙烽是跑不掉的,可要闹大这事还得再下些功夫,倏然,姬无衡想到独孤容姿所讲的那件事,蒙府康氏之疾,跟自个的父皇恰是相同的症状。
“康氏不可以留……”他抬起了明眸,暖润的明眸中也坚定起来,决然的样子添了几分威仪。
这道命令传到华五爷的掌中时他没有立即开口回话,傅舍人促声道:“沈医傅,不是咱家胡言,四王爷说得句句在理,这康氏不可以留,即便你救了她,蒙家照养悉数活不了,倒不如令这康氏的死成为殿下的襄助,这亦是你华家的机会不是?”
华五爷盯着掌中的瓷瓶,这恰是要送去给夏真轩的最终一味药了,用了这药,康氏即便不可以恢复完全,那也不会有生命安危了……
一日后的长安城南,几个棕衣打扮的男人牵着马谨小慎微地进了城门,一个个皆是满身风尘仆仆,进城后便往僻静的小胡同而去。
“殿下!吴州来了人!往城南去了!”
姬无赢听了此话仿似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放下了掌中的笔,神情镇定,“照之前所讲的去做,动作利朗些。”
马上,太尉府的一批官兵就疾步往城南而去。
“让一让!让一让!官府办差!”
城南霎时便鸡飞狗跳起来。
“此是咋了?!”
“看模样是抓逃犯呐……”
“我瞧像,这些可皆是太尉府的,赶紧地收摊子走人罢,今日可不吉利……”
一群看客也纷纷退散了。
城南赌坊的门边,那几人中的一个男人停滞了步伐,他指了指这赌坊,“老大,我这着实是手痒,要不你们先去找,我在这儿来两局,保证就两局!”
其它人皆是瞠了他一眼,“王虎,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
“我们先走罢,片刻拿了赏金也可以心安。”
王虎嘿嘿一笑,搓着手道:“那我可进入了。”他说完便扭身进了赌坊。
其余人摇摇头拐弯进了一处胡同。
“即是他们!挡住他们!”一群官差打扮的人霎时堵住了胡同。
“官爷,我们皆是正经地生意人!”走在首位的男人沉住气超前走了一步。
“别废话!即是他们,抓住了领赏!”
盯着前后涌进来的官差,那几人咬紧牙纷纷拔出了腰里的短剑。
听见了赌坊门边的巨大响动,王虎折返回首,可没料到竟然瞧见这样一幕!
他步伐一滞,藏身在一处柱子后边。
“大人,都抓住了!”一个官差拱手像当中一位戴着官帽的男人禀告。
“都押回去,这些皆是罪大恶极的逃犯!”
那几个男人压根不清晰是啥情况,可也看出来这些官差压根不听解释,一心是要拿下他们的!
“冤枉啊!我们皆是本分的生意人……”
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他的颈子上,那衙差冷哼一声,“携着刀会功夫的亦是本分的生意人?带走!”
王虎心中大惊,他攥紧了拳盯着脸前浩浩荡荡的消失在街角。
他待到完全没了步伐声方才匆促闪身出来,重重地砸了几圈那柱子,随即向胡同深处跑去……
敲门声让里边等着的蒙烽一惊,他赶忙走至了门边,“何人?”
“蒙大人!是我!我是吴州陈大人的掌下王虎!”
蒙烽透着缝隙果真见是一个面露急色的男人,他有些不安心,“怎就你一人来了,你的凭证是啥?”
王虎急得直跺脚,“我们大人的信笺不在我身上……我们兄弟七人一同来的长安,可就在方才,其它人都被官府抓走了!小的在赌坊才躲过了一劫!蒙大人救救他们罢!”
蒙烽倏地蹙起了眉,“被抓住了?”他倏地打开门,“进来讲话!”
王虎赶忙几步窜了进入,到了院中,蒙烽面色极不好地问道:“毕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会被官府盯上?”
王虎也急得直挠头,“小的只听见那些官兵说着要捉拿重犯,可我们才到长安怎就成了重犯了?蒙大人……铁定是他们弄错了!还求蒙大人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