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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怎样,她也仅是个丫头片子,能怎样?还可以定了我开罪不成?”洛氏抚了抚她的掌背,“母亲知道你受了委曲,也晓得你心中想着什么,凡事都要一点点来,没了洛家这个后台,行事虽然慢了些,不过总有法子的。”
提到了洛家,独孤世琴立刻就想到了洛采兮,她忿忿道:“也不晓得那个洛家庶女是怎个糊涂脑子,她莫非跟了独孤容姿便可以翻身了?居然敢蔑视我们,还索性搬走了!”
洛氏讽笑道:“一介庶女,又是在我那个眼皮浅的大嫂手下讨生活的,必定是个没见识的,想必这会儿子只想着怎么巴结独孤容姿如此个嫡女呢。”
独孤世琴听了更为不舒坦了,“嫡女嫡女嫡女……我真是要烦透了。”
洛氏跟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别急,会有法子的。”
倏然帘子外边传来了通报声,“姨娘,世琴小姐,容姿小姐回府了……”
话音未落,独孤世琴顺口接道:“关我们何事?”
洛氏睹了眼她方才令她闭了嘴。
门外的姑姑方才继续说:“容姿小姐问洛姨娘此时有无空去见一面。”
洛氏一愣,“容姿小姐……要见我?”
独孤世琴
旋即顶了回去,“不见。”
洛氏却是拉了她一把,随即对门外的姑姑道:“有劳姑姑去传个话了,就道我身子不爽利已然在床上躺了有些日子了,这短时内也起不来,倘若有何事就让世琴去见她。”
那姑姑支支吾吾了半天,“行罢,奴才就多跑一趟。”
独孤世琴一哼,待到门边的姑姑走了才道:“她独孤容姿好大的架子!”
洛氏微微狭起了明眸,“莫非她是来讨要厨房权力的?”
“管她干嘛的,母亲你也不可以见她,倘若她敢硬来,女儿决不令她得逞!”
独孤世琴说完就狠狠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长春馆内,揆姑姑正在跟独孤容姿说着近来的府中事宜,“小姐,接秀书院一切倒算是正常,仅是医傅时而来一趟,也总是那一个医傅,药亦是洛氏自己出钱购置的,出诊费倒是用了公中的。”
“洛氏病了?”独孤容姿倒是有些惊疑。可随即却又是目光一凛,病了又如何,该来的还是要来!
“是呀,听闻是在家庵中黏了湿气,谁知就病得这些日子了,接秀书院里的人还有好几个得了风寒,怕是会传染更为少有人去,但也不见接秀书院都闹起这病来,也不好说,相爷仅是命令接秀书院的人尽量少进出。”
独孤容姿点点头,“厨房还是洛氏把持着?她挪用公中的银两不曾?”
揆姑姑想了想道:“这厨房的权也没什么的,倘若没有我拨过去银两,洛氏她也闹腾不起来,近来的账目也清晰多了,每回皆是仔细瞧的,不曾出过问题。”
独孤容姿凉凉一笑,“她倒是蛰伏起来了,不过,这个冬季可不好过……”
片刻之间就有姑姑来报了,独孤容姿听闻洛氏以身子不适回绝了,冷声道:“罢了。”
那姑姑刚安下心,独孤容姿对着她道:“去书厅瞧一瞧相爷还在会客么?”
“是……”那姑姑心中仿佛又提了起,她总觉得今日的容姿小姐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往常就知道她的厉害,可今日仿似格外地胆战心惊,仿佛压根摸不准何时会爆发。
一刻钟后,独孤容姿便已然立在书厅内。
听见了极轻的步伐声,独孤居正还是张开了眸子,满目倦怠,为长沙王的事他已然好几夜没有好生睡过了。
“容姿来了啊。”独孤居正抬了抬手,“坐罢,想必是有何事?”
独孤容姿本是要取出那信,此时却是鬼使神差地开口说:“父亲可是在忧心于四王爷的安危?”
独孤居正叹了口气,“你听你嫡姐讲了啥?她都晓得了些啥?”
独孤容姿摇摇头,“嫡姐眼下身孕不稳,诸事皆是尽可能地瞒着她。”
独孤居正沉音道:“那你是从何得知?”
“镇远侯跟女儿说过,独孤家派去朔州的人手仿似没了踪迹。”独孤容姿迅疾抬眼,果真见到自个的父亲眉心一蹙。
她心中叹了口气,倘若是父亲的怠忽才导致母亲早亡,前一生那些折磨也够了,再如何折磨也换不来母亲的命了,而父亲则是独孤家的期望,亦是容若能安定一世的庇护。
“四王爷说过,顾也乐意出手了,倒是令我意外非常。”独孤居正有些讶异,“他是可以脱身的……”
独孤容姿微微垂下眼帘,倘若不是顾去了衡州,今日大约就会登门提媒了罢?她的掌心一紧,还觉得有些恍然若梦。
“既然他出手,我也可以安心些。”
独孤居正长长地安下心。
独孤容姿想到了洛氏方才明眸一沉,“父亲,女儿今日来着实是有事,事关母亲。”
独孤居正抬了抬手,叹息道:“容姿,你母亲的死是父亲的怠忽,这多年过去了,不要再讲了。”
独孤容姿起身,径直地盯着父亲道:“倘若母亲的死是有人刻意为之呢?!”
独孤居正一愣,“容姿!你在说啥?!”他也随即立起身,“你晓得了何事?还是有人跟你讲了啥?!”
独孤容姿向前几步,把袖中的那封信摁在书桌上,纤弱莹白的指骨把那封信攥得褶蹙横生。
“母亲生前侍奉的婢女夏兰花找到了女儿,她被人追杀多年,前些天死在青州,她掌中还有一张药单,女儿恰是得到了这张药单才生了疑……”
独孤容姿见他战栗着手拾起了那封信,方才不再开口,她晓得,父亲对母亲是有内疚的,亦是有真情的,否则独孤家嫡长子又怎会取了退隐朝堂的景家长女?
书厅的寂静持续了非常长时间,知道压抑着的哽噎声响起,“是我害了她……”
独孤容姿彼时反而是沉静了非常多,她深吸了口气,讽笑道:“这多年过去了,母亲在天之灵凄苦了这多年了,而凶手却是安定着,乃至还好生地活在我们独孤家的后宅,差一点,女儿还要唤她一声母亲!”
独孤居正一遍遍盯着那书信,口中也仅是念着那般一句话,对不住……
“容若还小,嫡姐出了门子,倘若我再离了这儿,那凶手又会怎么对这视若她眸中余孽的嫡子,父亲,女儿只求母亲能沉冤得雪,能安宁。”独孤容姿径直地跪下了。眸中的刚毅却未有半分的软弱。
独孤居正抚起了她,眼圈微红,“当初府中喜事连着丧事,父亲亦是人生大喜大悲,嫡长子有了,可却失了你母亲,这些年了,正室的位置还是留着,我也不愿有人坐上了你母亲的位置。”
独孤容姿含泪道:“这多年过去,容姿失母之疼兴许已然平缓,可眼下得知如此的事,容姿是万万不可以忍耐的,只求父亲……开宗祠,为母亲报仇!”
“你嫡姐晓得了么?”独孤居正忧虑道。
独孤容姿摇摇头,“容姿担忧嫡姐的身子,方才没告知。”
倏然门外却是响起了惊惶的步伐声跟阻拦的声响。
“父亲,容姿,你们是要瞒着我么?”
来人恰是独孤容烟,抚着她的是满头汗的洛采兮,“容姿小姐,采兮拦不住王妃……”
独孤容烟盯着独孤容姿道:“容姿,这事你不该瞒着我,若不是听讲了你今日走得这么急,面色还这么差,我只怕是要被你瞒着了。”
独孤居正盯着这俩自己完全奈
何不了的女儿,叹口气,对边上惴惴不安的主事沉音道:“命令下去,开宗祠!去把洛氏这个贱货带去宗祠!”
接秀书院内,洛氏失手打翻了一个杯盏,她眉心一蹙,总觉得今日有些事事不顺,方才做秀活儿还扎到了掌。
这些日子已然命令下不让丫头老妈子恣意进入,她只好是吃力地俯下身子去捡碎瓷片。
“哎呀……”她蹙着眉心喘着气坐回到了榻上,指骨已然被割破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随手拿过方才做得云白肚兜缠在指骨上,她面色也愈来愈不好啦。
仿佛印证了她的不安,马上院中就响起了杂乱的步伐声,还有侍从跟主事的声响,她吓得指骨上黯紧的肚兜也落在地,云白色的肚兜上一缕血液,令人触目惊心。
“姨娘!不好啦!不好啦!相爷要你立刻去宗祠!”这丫头想要冲进入,却想到以前进入的那个丫头,出来便被关进了柴房,没几日就生病死啦,她身后一凉还是停滞了步伐。
“不必废话,相爷讲了,径直带走!”讲话的是安管家。
洛氏更为吓得连指骨上汩汩流血的伤口都顾不得了,她心中勉强镇静下来,“安管家等等,可不可以跟我说是发生了何事?”
安管家蹙了蹙眉,“姨娘去了不就晓得了,相爷催得紧,倘若姨娘还在耗着时候小的就只可以帮姨娘一把了。”
洛氏更为觉得有些情况不妙,“是不是容姿小姐在相爷那儿?是不是?!”
外边没有回应的声响,洛氏更为觉得凶多吉少,铁定是独孤容姿!她本即是要见自个的,莫非是拿住了自个的小辫子?居然可以说动相爷开宗祠……
不可能是……她身子倏地一滞,随即迅疾地摇摇头,不可能!当初所有知情的人都被自个除掉了,就连自个的奶妈都被远远地送走了啊!她一个丫头片子能知道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