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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贞噘着嘴道:“强词夺理。”
“行了行了,算是我接了你这个人情,这下子可以放过我了?”阿短盯着杏贞那张鼓起来后异常可爱的脸,笑着作揖道:“还有不满意的?”
杏贞方才转怒为喜,笑着扭身走了,“算你有良心。”
没过两日,洛闻舟就来了长沙王府,独孤容姿盯着他道:“康家的人已然到长安了?”
洛闻舟点点头:“是康夫人赶来了,已是在路上了,明日必到。”
“情况如何?”独孤容姿的唇角浮上一缕笑纹。
洛闻舟回道:“康夫人非常恼怒,况且眼下陛下重用康正元,想必这事够让蒙烽喝一壶的了。”
独孤容姿点头,随即悠悠道:“想个法子,让夏医傅去康夫人那儿,我要清晰这康氏的情况。”
洛闻舟有些不解,“这事只须康家跟蒙家闹翻即可浑水摸鱼,容姿小姐何必多此一举?”
独孤容姿凝神执起了掌边的瓷杯,缓缓摩挲着杯沿,温暖的触感在指尖氤氲,她眉梢现过一丝的思量,随即她正色道:“总觉得有些不大心安,你就摁这个办,夏医傅那儿我去支会一声。”
洛闻舟点点头,“如此也可以,想必这康夫人亦是心中有怀疑的,夏医傅医术过人,不难安排到康夫人的脸前。”
独孤容姿又问道:“蒙烽可晓得了康家来了人?”
“不曾,消息瞒的好,况且康夫人来的也太快了。”洛闻舟真是更佩服独孤容姿了,算计的如此恰到益处,明显至极的一回谋算然却即是如此好使。
“非常好,仅是可惜不可以见一面这康夫人,想着法子把想要递出去的消息往她跟前送也有些吃力。”独孤容姿不无叹息。
洛闻舟亦是无奈,“实际上容姿小姐这些许法子已然能把蒙家一军了,只须拖住了这个蒙烽,我便可以在兵部多找些能找到的东西。”
独孤容姿当然信任这洛闻舟的能力,又商议了些兵部的近况,洛闻舟方才道辞往左相府去了,他眼下每日对独孤容若跟魏九也上了心。
送走了洛闻舟,独孤容姿静静地在茶厅坐了好一会子,直至杯中的香茗都不再冒热气了。
“见过容姿小姐,蓟州王府来了人,我们娘娘已然亲身去见了,方才让婢女来请您过去。”
门边一个声响稚嫩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不敢抬眸,她害怕地不敢去看里边这独孤二小姐,府中都道这独孤二小姐本领非常了得,那被传得满城风雨的冷面煞神镇远侯都奈何不得她!
“你下去,我这就过去。”独孤容姿放下了掌中的杯盏。
那丫头一时不慎竟是被门槛绊了一跤瘫坐在地,“哎呀……”她吓得爬了好几次都没有起来。
“独孤二小姐饶命!婢女不是存心的!”她反身即是不住地磕头。
独孤容姿有些哭笑不得了,她缓缓抚起了这丫头,轻笑道:“仅是跌了一跤便要求着饶命……莫非是你们府上的门槛也如此矜贵?那我还碾得不碾得了?”
那丫头一怔,愣愣道:“您能碾……”片刻后她羞得满面通红。
“好啦,下去,瞧瞧膝盖伤到不曾,你是侍奉你们娘娘茶水的,可不得有失。”
那丫头听了更为心中一惊,自己仅是在独孤二小姐脸前给王妃端过一回瓷杯罢了,这独孤二小姐居然记得自己!
“多谢独孤二小姐。”
她抬起明眸看了眼独孤容姿,方才感慨道原来近看亦是如此美,想当初她们都远远躲着要盯着黯地里被说成是了不得的独孤二小姐究竟有多倾国卿成。
彼时只看了侧影就觉得典雅如谪仙,同心中想象的妖媚差了非常多,谁知近看又是一番光景,竟有种说不出的美,姣丽动人跟清澈雅致就如此恰到益处地留在一人的身上,真真是叫人移不开明眸又不敢再看。
婉贞彼时也从远处的游廊赶了来,独孤容姿道:“走,去我嫡姐那儿,蓟州王府来了人。”
婉贞又替她整了整鬓髻跟一枚青玉金钗,“小姐,可要去换身衣裳,今日也太素净了些。”
独孤容姿望了望自己一身的云白描金花淡色衫子跟玉色绣压枝堆花襦裙,虽然素净些倒也不失礼,她嗔道:“也不是出门,这一身尚可,再换身衣服反而误了时辰,走。”
婉贞盯着浓妆淡抹都可以看的自家小姐,笑道:“亦是,反正小姐好看就行。”
“你也学了杏贞那丫头的语调了?”独孤容姿无奈一笑。
待到了正堂,独孤容姿一进屋间便被一个衣着光鲜的姑姑迎上来参了礼,“婢女是奉了王妃娘娘的命前来请独孤二小姐的。”
独孤容烟彼时也大致清晰了独孤容姿救了蓟州王妃的事,她起身笑道:“此是件好事,难为我这妹妹在闺阁之中时而也瞧一瞧医术,没料到巧合间竟然救得了王妃,真是造化。”
独孤容姿回了一礼,“嫡姐莫要这么说,容姿仅是恰逢遇上了这事,是王妃自有天佑。”
姑姑瞧见独孤容姿衣着素净间自有一道风仪已然心中喜欢,听了她此话更为觉得欣喜,“上回我们王妃写了拜帖,却仍然觉得不妙,这不就派了婢女亲身走一趟了?独孤二小姐可莫要推辞。”
独孤容姿笑道:“容姿哪儿敢托大,仅是前两日忙非常,也为嫡姐的身子忧虑,那回帖还未送去,谁知您就亲身来了,倒是容姿的不是。”
独孤容烟也拉了独孤容姿嗔道:“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告诉嫡姐一声,若不是王妃命了人来,只怕我还不知情呢。”
那姑姑赞道:“可见独孤二小姐是个行善不张扬的,我们王妃可是时常念叨着呢。”
独孤容烟又坐了回去,“既然王妃的身子好些了,我这也就安心了,只怕是王妃从沧州赶来还有些水土不服,若不是我怀着孕不大方便我可是要亲身去陪一陪王妃的。”
姑姑捂口一笑,“娘娘眼下比不得寻常,这孩子比啥都重要,我们王妃也让婢女携了好些的庆礼来,还有一些长安都买不到的补药。”
“王妃着实是太过客气了。”独孤容烟落落大方地起身微微颔首。
“现在我们王妃也就挂念着能跟独孤二小姐说讲话了,那一日的事还得当面谢谢独孤二小姐。”那姑姑说完就望向了独孤容姿。
独孤容姿浅笑道:“那当然恭顺不如从命,仅是不知上回留给王妃的那味药可还好用?”
那姑姑更为感慨,“可不是好用,比往年那些药都可以,那医傅也说王妃的身子眼下好多了。”
“既然眼下那我明日便再带些去,天凉了好生调理好身子才是最好,尤其是王妃的体质。”独孤容姿的话让那姑姑一时都有些开不了口来,双掌合十道:“我们王妃真真是有福之人,独孤二小姐也真是福星。”
“容姿万万不敢当。”独孤容姿也笑了。
独孤容烟笑着道:“那容姿明日就去一回,倘若王妃的病还须要什么难寻的药材尽管也跟我说,能尽一份力当然好的。”
那姑姑又是一番道谢,再三确认了独孤容姿明日会去方才安心地离了长沙王府。
待到人都走了,独孤容烟拉着容姿进了里堂,她蹙眉问道:“容姿,我听闻蓟州王妃边上的霍丽云跟你不合,可有此事?”
独孤容姿想到这个霍丽云也有些头痛,要讲不合,就无非是关于淳于朗了,可自己都跟淳于朗解除姻约了,她竟然还要跟定陶公主一块谋算自己,乃至想要自己不得善终,如此的恨,真的值得?
“嫡姐不必担忧,霍大小姐跟容姿并无深交,何来不合之谈,况且她是东南统领之女,容姿心中自有权衡。”
这番话让独孤容烟心中一酸,她攥住了独孤容姿的掌,“你啊,何时养成了如此的脾性,嫡姐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受,倘若母亲清晰了定是要心痛的……”
独孤容姿回攥住了她的掌,笑道:“倒是嫡姐怀了孩子后变了个脾性,想必是即把为人母,这想的也多了。”
“你还有心思说嫡姐唠叨?你整日毕竟在忙些啥?过了年节你也要既笄了,母亲不在这些事嫡姐也要为你盯着的,父亲这个人毕竟是心思放在朝政跟独孤家的前途上,但嫡姐更担忧的是你的往后。”
独孤容烟说着又坐近了独孤容姿边上,她踟蹰了片刻,还是问道:“你跟淳于朗还有牵扯跟来往,是么?”
“嫡姐……”独孤容姿的掌心一紧,微微垂眸道:“怎么倏然提到这个人。”
感到了独孤容姿的异样,独孤容烟浮起一缕忧虑,“容姿,你眼下已然明白过来,嫡姐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以前你在独孤世琴的授意下一时糊涂去招惹那庐陵王,嫡姐彼时便为你的不争气烦闷。”
独孤容姿抬起明眸道:“嫡姐,彼时容姿着实是糊涂,往后再不会了。”
独孤容烟缄默了片刻,狠狠心继续道:“你可知太子为何会谋逆?”
瞧不出独孤容姿的眸底蕴藏着什么,独孤容烟还是觉得说清晰这些事,“那是由于太子的生母是凤后,凤后是前朝最终留下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