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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容姿垂下了眼帘不敢再去看那双如墨的明眸,“收到桂花时容姿瞧着院中的银杏落叶甚好,便回赠了一匣子,想来还是容姿小气了些。”
“无妨,今年元宵……府中也未桂花蜜。”顾似笑非笑的明眸幽邃幽黑,让撞进入的独孤容姿仿若迷失了方向。
独孤容姿无措地点头,随即才清醒过来,顾此是要向自己讨桂花蜜呢!他何时变为这么……这么狡猾了?
“可长安已然没有桂花了。”独孤容姿无奈地一笑,眸底却是志得意满地喜色。
“容姿倒是忘了,吴州仍有。”
此话刚落下车马就停下了,顾笑而不语挑起了车帘目送独孤容姿下了车马,“有事便命人去景阳轩支会一声。”
桂花蜜一事
已然让独孤容姿的面颊浮上了一层红晕,顾又喊住了她,“还有一匣子的桂花糕。”
独孤容姿已然立在石阶上,回眸时的笑纹半是羞怯半是恼意,再无半分沉定沉静的清寒,让顾的笑纹也愈加的幽邃。
最终还是杏贞小跑着取过了这匣子的桂花糕,独孤容姿则是好一会子才平息了情绪。
她伸手拍了拍还有些发热的面颊,小声呢喃着,“没料到他也如此不正经……”
“小姐!这桂花糕还非常热呢,原来这匣子有如此的功效呢,冬季糕点也不会凉了,镇远侯倒真不是一样人,谁说他只知道杀人的,我瞧那些人真是眸子瘸了。”
杏贞啰里啰嗦地说着顾命人把他们从惊惶中接回了景阳轩,还极体贴地没有惊动独孤府,独孤容姿蹙着眉心不知为何地心中惊惶起来,她咬了口掌中的桂花糕,随即道:“这一匣子的桂花糕分给夏姨娘、费姨娘跟洛姨娘。”
杏贞撇撇嘴,“夏姨娘我去送,费姨娘勉强也可以算一个,那洛姨娘还送她干什么,小姐此是要撺掇我投毒?”
独孤容姿起身道:“你这丫头,先去送了夏姨娘那份,费姨娘让揆姑姑去便好,洛姨娘那儿……”
“等婉贞回来再送去,反正恰好放凉了。”杏贞眸子一转。
独孤容姿无奈地笑道:“好,等婉贞回来去送,顺道打听清晰了,接秀书院的响动。”
用过了晚食,却是史若芜来了,独孤容姿换了药刚起身就迎出。
史若芜先是问过了独孤容姿的伤势,得知无碍后也就放了心,又问到了镇远侯,独孤容姿尽量淡然地回答了,方才反问了今日的事。
史若芜瞧的出她眸底的疑惑,赶忙拉着她就进了里堂。
说完了骊山上史若芜自个的所见所闻跟遇到淳于清后的事,史若芜恨恨道:“容姿,你也晓得定陶的脾性,她虽然阴毒可恶然却未什么大主意,这事十有**是那霍丽云的主意,今日那些人已然落到了镇远侯的掌中,接下来我是不急了,我倒要瞧瞧那吴家有多大的家底。”
独孤容姿也晓得霍丽云跟自个的过节,左仅是那个姻约,可自己都退了婚,这霍丽云如此纠缠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下死手,如此的恨意还真是不知所起了。
“眼下倒是拖了定陶公主下水……”独孤容姿略滞了滞。
史若芜却不悦地扬了扬眉,“这怎么叫拖她下水,她如此的货色还不铁定去祸害哪家勋贵之门呢,倒不如便宜了涪陵侯方家,虽然已是没坠了,但毕竟还是个侯府。”
独孤容姿摇摇头,神情正定道:“若芜可是误会了,我仅是在想,这方家嫡长子怎么被卷了进来,这当中的缘由,他跟霍丽云有何关系?倘若理清了这些事才可以更好地反手还击。”
史若芜也蹙起了眉认真审视起来,随即她眸子一亮,“是呀,我怎就忘了还有涪陵侯世子这个人,还是容姿想的全面,这事还是交与我,史家的有些人手最是擅长摸人底细了。”
独孤容姿抚了抚自个的伤口,笑纹清浅,“霍丽云既是布了这么大的局要我不得善终,那我又岂能耗费了她的心血?”
“丽云!丽云!不要走啊!等等我……”
岑滨枫跳下车就撵上去,而前边的霍丽云却是蹙了蹙眉,她心中正烦非常,哪有心情再来理睬这个岑滨枫,更况且这事还说不准会不会查到自己身上呢!
“世子,丽云要回府了……”霍丽云连虚与委蛇也不想做了,看也不看岑滨枫一眼扭身便要走。
岑滨枫却是白了脸,追上去喊道:“丽云!我真的不晓得为什么,我分明是在那儿等着你的啊!”他只当作是霍丽云为这事跟自个生气。
霍丽云不耐地睹了他一眼,“你不必跟我说啥,这事你跟定陶公主说去罢,我要走了。”
岑滨枫心中一急赶忙伸手拉住了霍丽云,“丽云!你不要走!听我解释啊!”
霍丽云回首冷道:“为这事我也要被史昭仪抑或三王爷怀疑上,你令我听你什么解释?这事我不想再提了。”
岑滨枫促声道:“丽云……这事我铁定护着你,不会令你受伤害的,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我一人承担!”
方要甩开岑滨枫的掌,霍丽云手上的动作一滞,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倘若岑滨枫出来帮自己挡住了所有的证据,那庐陵王跟史昭仪不就会不怀疑自己了?
“丽云?”岑滨枫谨小慎微地唤了一声,生怕霍丽云甩开自个的掌就走。
霍丽云咬紧唇,目光飞疾地扫了眼四周,见没旁人在方才安心地抬起头满含委曲道:“今日瞧见你跟定陶一块从那儿出来,我……”
她迅疾地敛回了掌,遮住嘴泫泫欲泣的样子让岑滨枫一阵心痛,岑滨枫立刻低吟哄道:“丽云你是晓得我的,这么经年来我哪儿多瞧过旁人一眼,这事我啥都不晓得啊,你安心,史昭仪跟三王爷那儿有我应付。”
霍丽云掐了自己一把,霎时就泪水滚滚而坠了,“那你说这毕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去为定陶公主找御医时你就跟她,跟她进了山洞?”
岑滨枫蹙着眉心磕磕绊绊,最终心一横道:“我仿如同被人打晕了……”
“你胡说,定陶公主怎会做此种事!”霍丽云红着的双眸瞠了他一眼,随即就扭过身不再理他。
“丽云!我字字句句属实啊……三王爷令我瞒住所有的真相,可我骗不了你,虽不晓得这毕竟是咋回事……”岑滨枫揉了揉还有些痛的后脑勺。
霍丽云眸神闪避地低首,咬唇思量了片刻,随即抬起了雾蒙蒙的明眸,“那你如何是好?”
岑滨枫不悦地珉起了唇,片刻后道:“这事大约是堵不住了。”
那即是要谈姻约了?霍丽云心中倏地一跳,岑滨枫竟然阴差阳错地尚了定陶公主?
她狠狠地掐紧了掌心,独孤容姿那张清冷都遮掩不住的绝艳面容闪现在她的脸前,霍丽云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仿佛都可以瞧见独孤容姿嘲讽的笑纹了。
“丽云……你要知道,我的心中唯有你的,从未有变过。”岑滨枫压低了声响,“你等我好不好?”
霍丽云心中充满了不耐,可又不可以对他发火,自己洗脱嫌疑还要靠岑滨枫呢。
“你讲的,会护着我,此话……当真?”霍丽云用丝帕拭了眸尾,委曲地抬起了明眸,“我啥都不晓得,可史昭仪跟三王爷铁定不会相信我的。”
岑滨枫重重地点头,“一切皆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丽云……委曲你了,我发誓,我对定陶公主绝无半分意思。”
“你不要胡说……史昭仪要把公主嫁给你的罢?”霍丽云咬唇半是抬眸又低首,一副委曲的样子让岑滨枫心中大喜,哪儿还记得什么糟心事呢?
“史昭仪没有见我,不过三王爷的意思是令我父亲跟母亲尽快来长安,毕竟这事要从长计议,丽云,你安心,这姻约许是不成的。”岑滨枫还在温声安慰着霍丽云。
霍丽云却是在心中鄙夷地黯骂了他一句,这事都人尽皆知了,倘若他方家不娶公主,那大约是灭门之灾了罢?这事可别推到自个的身上,他不嫌晦气自己还嫌弃晦气呢。
心中虽不忿,可霍丽云还是忧虑地抬起了明眸,“滨枫,你千万别做傻事,为我这么做不值得,更况且我听闻眼下史昭仪跟三王爷非常得圣心,就连定陶公主亦是陛下十分喜爱的,你得了这姻约才好。”
“丽云……我真的不喜爱那个定陶公主,你不要这么说。”岑滨枫急得都要喊出来了。
霍丽云赶忙堵住了他的嘴,佯装娇嗔地瞠了他一眼,“你想害死我们俩?此话倘若传出去我们都要死。”
岑滨枫也睹了眼四周,见无人才一掌把霍丽云的掌摁在自个的面上,笑道:“跟你死在一块儿也比跟那女人在一块强。”
霍丽云忍着心间的憎恶红着脸挣脱开他的掌,“别闹了,你还是快去办正事罢。”
“我的正事还不即是守着你?”岑滨枫真是觉得一身舒坦,虽言在不知不觉中睡了个公主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可眼下才觉得啥皆是值得的,原来丽云的心中是自个的,这可不是吃醋了?
到时自己娶俩,那个定陶公主虽然自己不喜爱,可娶了她自己可即是当朝驸马爷了,方家也扬眉吐气了不是?到时自己便可以跟丽云长长长时间了。
“不要讲了!”霍丽云见他愈来愈没个正经一把甩开他的掌,“我要回去了,姑姑还在等着我呢。”
岑滨枫早便被霍丽云方才那记媚眼搅得心神不宁了,连人走远了都没有发觉。
“少爷……少爷?”远远立着的侍从赶忙冲上来抚住了摇摇晃晃的岑滨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