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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容姿讽笑着走至了阿东媳妇的脸前,低首问道:“摁你这个说法,看起来我给你的益处可没有洛姨娘的多,这么轻易就把我出卖了?”
洛氏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更为心中窃喜,“阿东媳妇,你可别乱讲话,容姿小姐眼下掌着家,可不是往常的容姿小姐了!”
阿东媳妇又磕起头来,“容姿小姐饶了奴才!奴才一人的命可以给,但这伤天害理的事不可以做啊!容姿小姐!小少爷他还那般小……”
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大了。
独孤容姿扫了全场一眼,自己带来的人当然静静立着,只一个叫梦儿的丫头有些神情上的异样,没错,这即是跟雪雁有联系的丫头。
“看起来赵妈妈是想要指出我这真凶了。”独孤容姿的声响不喜不怒,悠悠响在茶厅,让洛氏一阵憎恶。
“容姿小姐,既如此,倒不如去请相爷来裁决,否则您怎么服众?倘若受了冤屈,倒也不是美事。”
洛氏的眉梢携着喜意,只须独孤居正来了,这事便可以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揪出独孤容姿为自个的胞弟谋害庶子,这可便好看了!
方才跟退亲黏上边又谋害子嗣,这独孤容姿还怎么安坐在掌家的位置上?
独孤容姿却是嘲讽地一笑,洛氏这么做仅是要得到自己掌中的权力罢了,可她又怎么确认这位置能给她呢?
洛家的倒台可是快非常,彼时洛闻舟也该得手了罢?在洛家被抄家前得到他想要的便够了。
“好,去请父亲来。”
独孤居正来的马上,面色也更差了,本就忧心于独孤容姿的姻约要被退,还未理清里边的关系,这后宅又出完事,放到谁的身上还可以有个好面色?
他铁青着脸进了茶厅,“毕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东媳妇又哆哆嗦嗦地讲了这事,洛氏更为趁隙不动声色地加了把柴扇了扇风。
“容姿,你当真做了这事?”
独孤居正虽有怀疑,可毕竟她这个女儿已然变化了太大,现在自己仿佛已然瞧不懂她了,她如此的心机,倘若为胞弟残害庶弟……并非毫无可能,倘若如此,这掌家的事就决不可以放到她掌中,更况且,她身上也没了那姻约。
独孤容姿盈盈一拜,字字清晰地说:“女儿不曾做过,绝不替人背了黑锅。”
洛氏的心中蔑视一笑,面上却亦是一副心疼的表情,“相爷,即便如此……容姿小姐也仅是为嫡少爷的地位,你不要生气了,一家人哪儿还可以记仇了?”
夏氏有些愣然,只可以是低首立在原处,不敢抬眸,生怕说错了话。
独孤居正轻一哼,“那药可是要人命的!”
说着,他望向了还在地抽噎的阿东媳妇,“你说是容姿小姐做得,可有证据?”
阿东媳妇仅是抽噎着,没有开口。
独孤居正沉音道:“来人!拖出去打到开口说实话了为止!”
马上打板子的声响就在茶厅外传来。
洛氏则悠然地立在边上,乃至已然在想掰倒独孤容姿之后怎么把自个的人手安插到各个地方。
独孤容姿更为默默地立着,毫无惧色,倒是杏贞跟婉贞紧张地出了一掌的汗。
“相爷,奴才招了!奴才啥都招了!”
“带进来!”独孤居正摆了摆手,返身坐在上首的位置。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阿东媳妇只可以是被拖了进来,臀部已是模糊一片了,“相爷饶了奴才罢,奴才是听了容姿小姐边上的大丫头雪雁的话,雪雁说容姿小姐担忧小少爷平安长大会碍着嫡少爷的前程,方才逼迫奴才下手……”
洛氏异常激动,“雪雁?着实是大小姐边上的丫头……”
独孤居正睹了眼泰然自若的独孤容姿,沉音道:“把雪雁带上来!”
雪雁马上就进了茶厅,她神情凄然,咬唇望了眼洛氏,瞧见她几不可见地点头,方才加快了步伐。
跪下后,雪雁磕了头才讲话:“相爷,婢女即是雪雁。”
“容姿小姐命令你令这阿东媳妇下药给小少爷?”
雪雁忍住了颤意,“相爷!婢女也未办法,婢女劝过容姿小姐,可容姿小姐非要……非要除掉小少爷才乐意罢休!”
独孤居正方才望向了独孤容姿,“你可有何要讲的?”
这女儿是自个寄予高望的,可眼下却成了这个局面,他心中着实不耐。
独孤容姿环顾了一圈,在洛氏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踱着极稳的步伐到了独孤居正的脸前,“父亲,女儿还有话要讲。”
见独孤居正点头,独孤容姿继续说:“雪雁早便被女儿发落去了长春馆后边的花苑里。”
雪雁急忙插话,“小姐,婢女对您忠心耿耿,为您啥都能做……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您不可以出完事就抛了婢女自保!”
独孤容姿望了她一眼,乃至都携了抹笑纹,彼时雪雁就盼着自己不服要搜查她的院落罢?
真着实定都预备好啦?洛氏,这可是巨赌……
独孤容姿对独孤居正拜了一拜,“既如此,父亲便下令搜查罢,既然我对雪雁命令了这事,她的掌中必定有余下的证据。”
雪雁紧张地扭立起身子,独孤居正虽然觉得有些异样,但还是立刻命令去搜查了。
洛氏奇怪地看了眼独孤容姿,再一回回想了自个的每一步,雪雁是早便埋在独孤容姿边上的一颗棋子,她即便眼下不喜雪雁了,可也不会疑心她的,利用这一点便可以设下独孤容姿的罪证。
独孤容姿没有闪避洛氏的目光,乃至是对她莞尔一笑,眉目如仙,含着独特的风韵。
洛氏不悦地转开了目光。
独孤居正又询问了一遍独孤俊郎的情形,得知不曾出事才放下心。
彼时夏氏趁乱看了眼独孤容姿,却瞧她仍然没有急切之色,乃至还用眸神安抚自己,方才放下心来。
马上,搜查的人手便回到了茶厅,“相爷!在一只长颈瓶中发觉了一包药!”
独孤居正打开了药包便闻到了极浓的药味,不远处立着的洛氏瞧见了那纸包即是心中一阵黯喜,那可是自个特地安排的独孤容姿的笔迹。
独孤居正却是蹙起了眉,“去请夏医傅来。”
夏真轩本就没有离开长春馆,彼时来的也快,再一回确认了这发觉的纸包里装的药即是汤中发觉的。
独孤居正盯着独孤容姿的目光也携了审视的意味,可却瞧不出她的惊惶,这一点让独孤居正更为不解。
独孤居正屏退了夏真轩,方才从新拿过了那药包,再一端详就发觉了字迹,且非常眼熟。
“来人,把去年的账本取来。”
洛氏诧异,独孤容姿却是心中会意,去年的账本中当然不会有自个的笔迹,只会是有洛氏的。
自个的父亲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在这个年龄做到一朝左相且屹立不倒,凭借的可不单单是所谓的依仗。
毕竟,眼下只以官商著称的景家也没什么可令他依靠的,而洛家的依仗也不是那般容易可以得到的,懂得权衡利弊的人才会长久。
洛氏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独孤居正凉凉地目光瞄上了,她怯怯地向前一步,道:“相爷……”
独孤居正把那纸包跟账本往洛氏的足边一扔,“此是咋回事?你说啊!”
洛氏方才发觉,那纸包上的字迹已然换成了自个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不是我写得!”她几近是恶狠狠地扑向了独孤容姿,“是你!此是你改的!是你要害我!只会是你!”
独孤容姿侧身一让,凉凉道:“噢?我害了姨娘?一个口口声声要害我这个主人的丫头竟会帮着我害姨娘?”
洛氏指着雪雁跟阿东媳妇,张大了嘴,踌躇了大半晌,“相爷,不是我!”
独孤居正却是蹙起了眉心,“来人,这丫头跟老妈子胆敢谋害小少爷……现在就拉出去杖毙!”
洛氏死死搅着掌中的丝帕,压下了心中的混乱,径直跪下道:“相爷,贱妾是冤枉的!贱妾怎会去害一个出身不如自个的姨娘?即便她有了儿子,那也仅是一个医家之女,贱妾怎会去害她?!”
说到了出身,独孤容姿笑纹更浓了,就怕她不会提醒呢,现在的洛家可是分崩离析了,洛姨娘算个啥呢?
怎么着亦是罪臣的亲眷,虽然出嫁了,那亦是有忌讳的,父亲倘若想到了这事,自然会不再追查下去,径直用这事压下洛氏。
究竟有独孤世琴,送她回洛家大约是不可能的,但怎么着亦是要关起来的,否则岂能显示跟洛家的划清界限?
果真,独孤居正的明眸里更为寒冷一片,“出身?洛氏你此话说得好……”
洛氏咬唇道:“贱妾不管怎样亦是洛家的嫡长女,若不是真心仰慕相爷……又怎会甘愿入府做一个贵妾?”
独孤居正盯着她,凉凉地一哼,“洛家眼下可是要家破人亡了,独孤家能保住那你一条命已然仁至义尽,从今往后你便在家庵里好生修行,不得踏出一步!”
说完,他望了眼独孤容姿,眸神复杂,毕竟还是没有说啥,片刻后,他轻轻道:“今日这事到此为止。”
洛氏还怔在地,好长时间她喊叫起来,“什么?洛家出事了?!不可能!你们骗我!”
这声响极尖利,穿透了墙。
独孤容姿望了眼茶厅外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俩人,“这儿处理干净了。”
杏贞垂首不敢抬眸去看那场景,乃至还有些瑟瑟发抖,婉贞倒是正色了非常多,“是,小姐您回去歇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