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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却总觉得不是如此简单……
彼时百宝厅的院落外边,一个玄青色的身形停滞了步伐。
“爷……您此是要干嘛?!”
阿短抚额不敢直视了,自己家爷躲过了长沙王的酒宴即是为来这空空荡荡的百宝厅散心?
淳于朗神情不变,低吟道:“百宝厅里未必没有线索,倒不妨今日去瞧一瞧。”
阿短恍然,“爷!您要夜探……”
不等他这句话说完,淳于朗彼时已然轻飘飘地跃上了屋顶……
而在百宝厅内,倏然院中传来了轻微的撞击声!
仔细听倒如同刀剑碰到瓦当的声响!
婉贞眉心一蹙,压低了声响道:“小姐……仿似不对劲!”
独孤容姿的反应马上,婉贞的话音刚落,她已然起身吹灭了房中的烛火!
她低吟对婉贞道:“展参将在院落外边,不要轻举妄动,先到窗边去。”
婉贞紧紧咬唇移开了步伐,自从从新回到小姐边上又经历甘露寺一事后,她也沉定了非常多。
主仆俩人移到窗边,接着亮堂的月华清晰地瞧见屋檐上的黑影一闪而过……
“小姐!要不要喊展参将?”
独孤容姿微微摇摇头,“先不要喊叫,倘若打草惊蛇了,只怕展参将来不及赶到这儿……”
婉贞有些惶了,“小姐,你站到我身后罢!”
独孤容姿心中一暖,摁了摁她的掌,“别担忧。”
随即独孤容姿拔下了那枚细长的桃花簪,掌心死死攥住了这支银钗,握得掌心被硌得生痛!
随即几个黑影跳进了游廊里被廊柱挡住月华的幽黯里……
独孤容姿算了算距离,对婉贞使了个眼色,令她从后边的窗子翻出去。
婉贞拉着独孤容姿不愿走,独孤容姿蹙了蹙眉,低吟道:“他们必定不是一样的劫匪,倘若他们的目的是我……那我现在离开这账房反而是失了时机,你快走……通知展参将。”
婉贞想了想,赶忙轻声轻脚地挪去了窗边。
小姐讲的对!倘若不想法子通知展参将,自己跟小姐一块死在这儿又有何法子?
她重重地咬着牙,翻过了那扇窗。
这声响刹那间便引来了那几个蒙着面的蒙面人!
看那几个蒙面人要去追婉贞的方向,独孤容姿见状眉心一蹙干脆一把推翻了案桌!
一桌子的笔砚四宝跟账本都翻在地……
“就在这儿!”
“老大!这回是劫财还是劫色啊?!”
“别废话!这回是送人上路!”
“可是……听闻是个大家毓秀,哥几个今晚还愁无人陪呢!要不劫了色再送上路?我们也算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说着几个人对望了一眼,一把踹开了账房的门!
独孤容姿彼时已然闪身躲在门身后,她屏住了呼吸,掌中的银钗捏的生痛!
那几个蒙面人黯道晦气,“人呢?方才响动即是发出来的啊!”
“大哥,那桌子都翻了!肯定有人!那小妮子肯定在!”
几个蒙面人见到了烛台,赶忙取出了火折子。
独孤容姿见状心中一紧,把掌中的银钗对准了最终一个蒙面人的太阳穴。
她趁着那火折子还未引燃烛台,出手极狠刹那间便要了那蒙面人的命!
“不好!抓住她!”
余下的几个蒙面人忙撵上去。
独孤容姿惊惶之际便往前厅跑去,可一把长剑已然离她唯有寸余的距离了!
那道饮过血的利器携着一道寒气……
独孤容姿身子一斜躲过了那一剑,随即往边上的侧院跑去。
“老子今日不令你哭父亲喊母亲就对不起大哥!”
为首的蒙面人盯着一缕素白色的身形,想到倒下的同伙更为气忿,掌中的剑径直逼上!
就在彼时,一个玄青色的身形飘然而至,把独孤容姿护在怀中,那把剑被淳于朗二指夹住竟然再也动不了分毫!
啪得一声,那剑竟然就如此断了!
那蒙面人懵了一下,却不想淳于朗掌中的那一小截剑锋已然穿透了他的琵琶骨,霎时血流如注!
那蒙面人见状狠狠咬紧牙,刹那间便七窍流出了黑血……
不远处的几个蒙面人忙闪身隐在夜色里……
独孤容姿方才从淳于朗的怀中挣开,站稳在他脸前。
“是你?!”
彼时见到淳于朗,令她连敬词也忘却了。
月华的照耀下给脸前这个俊逸无两的男人添了曾冷清,却也显得更为清俊。
淳于朗盯着她,微蹙起了眉心。
本来是不想在此时令她认出自个的,可方才那情形竟然令自个心中一紧,乃至忘了自个的顾虑……
片刻的缄默后,独孤容姿倒退了半步,“虽然容姿要多谢您,可……可您怎会在此?”
淳于朗微微珉起了略薄的唇,“既然独孤二小姐无事,我便先行道辞了,这些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只怕报官是查不出什么的,我让手下处理干净这儿……这事不妨便交与我。”
独孤容姿心中的疑惑愈来愈大,乃至已然超过了这些要杀自个的蒙面人了!
淳于朗怎会显现在百宝厅?!
他……他莫非也盯上了这儿?!
可前一生一世的记忆里,自己只知道淳于朗是个手攥军权的侯爷,莫非他还做其它的事?!
他乃至怀疑自己……黯查自己?
独孤容姿挡住了淳于朗,“您究竟怎会在此?”
淳于朗踹开了足边死相惨不忍睹的死尸,可望见了独孤容姿盯住自个的眸神后才发觉自己真是多此一举,这丫头压根不怕!
他刹那间的失笑让独孤容姿眉心蹙得更深了,“侯爷莫非是喜好大晚上来这泾河商坊散心?”
此种仿似瞧见了混沌中的一丝线索却又如同摸不着,独孤容姿的心中一揪!
淳于朗见她的额发有些缭乱,一时晃神就伸手替她理了理,“独孤二小姐多虑了。”
独孤容姿还要再问却因他这动作顿在原处,前一生六年夫妻,可他俩人从未有过如此的动作……
想着,心中即是一酸。
可他眼下即是有事瞒着自己……这事还跟自个有关!
方要开口,却看展旌跟婉贞已然赶来了。
“小姐!你有无事?!”
婉贞哭喊着跑来了独孤容姿边上,看了一圈见她没有受伤才安下心。
展旌见到一身青衣常服的镇远侯亦是一愣,忙屈身参礼,“小的见过镇远侯,莫非是镇远侯救了我们容姿小姐?”
淳于朗恣意点头,“这些皆是死尸,不过我会尽力查明。”
随即他对独孤容姿道:“这儿还不可以确认安全了,我送你回府。”
此时地一阵巨响,如同什么东西从墙头掉下。
展旌忙要挡在独孤容姿边上,可淳于朗的动作更快,已然一把揽过了独孤容姿,另一只手已然顺势折过了一枚桂枝。
此时地的阿短抚着颈子爬了起,“爷!别出手!是我!”
淳于朗见是阿短面色一黯,“去找马来。”
阿短“啊”了一声后一脸的疼苦之色,心有后怕地望了望那堵墙,“爷,小的不擅长翻墙……”
展旌清咳了两声,对他说:“门在后边。”
独孤容姿彼时却是盯着淳于朗道:“那容姿便道辞了……”
彼时她的心极乱惶忙移开了目光,不敢再去看淳于朗那双浓墨般的明眸。
“容姿。”淳于朗轻唤了一声。
独孤容姿身子一滞顿在原处。
他会给自个一个解释么?
“我送你回去。”
说完,淳于朗对屋檐上的幽黯点头,直至细微的瓦当声响传进了耳中才移开了目光。
独孤容姿心中隐隐觉得酸涩,却又推辞不得,展旌也觉得有镇远侯相送更为周全,更况且,容姿小姐跟这镇远侯可是自小便有姻约的,也算不得愈了规矩……
到了门边,阿短气喘吁吁地牵来一匹马,“爷……爷,此是……小的从周大人家借来的……”
淳于朗点点头,“同夜隼处理好这儿便回府去。”
阿短撇了撇嘴。
不必问了,自家爷那是去送佳人去了!
到了门边,独孤容姿下了车马跟淳于朗告别,淳于朗凝视了她片刻,最终扭身而去。
独孤容姿咬紧唇,“走罢。”
淳于朗不想讲的事,只怕是问不出来的,他如此的人一切皆是靠着自己打拼而来,又怎会轻易相信旁人?
更况且,在彼时,她这个未过门的镇远侯夫人还算不得什么……
“表妹?”
独孤容姿方要进门便听见了一声有些熟稔的轻唤……
远远踱来的景琦青丝束着白色丝带,一身云白色的锦缎宽袖长袍。
他腰际束一条白绸长丝绦,上边的青玉暖润如他的眉目,外穿一件苏州丝薄纱。
见到景琦,独孤容姿停滞了步伐,笑颜得体,“表哥这么晚了怎会在这儿?”
景琦对边上的随从低语了一声后便步向前来,“听闻洛公子在府上做客,我有事要请教他。”
独孤容姿不敢相信地挑了挑眉。
景琦跟洛家宝可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不过彼时也容不得多谢,独孤容姿笑道:“那表格便随我来罢。”
进了门,景琦便以一步之遥的距离随着独孤容姿,他倏然开口说:“容姿,你这支簪子还戴着?”
独孤容姿下意念地回过了头,半明的灯光映照在她的明眸里,一片清亮一缕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