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节 安贫乐道苦亦甜(七)

青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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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死了,并且还是被毒死的。

    因为当天急着从牢里提换唐阿水出来,一时没有顾得上澄清施毒只是用来虚言恫吓案犯计策,即使明天周义兴出来解释,但此前已经传得满城风雨,现在又有一具现城的毒发身死的事例摆在眼前,相信也没多少人会相信他的。

    尽管这并不是事实的真相!

    赵大的死讯,就像是在虚无中掷下了一颗石子,将一潭已经刚刚快要平息的水面激起一层层危澜,一切又显得波谲云诡起来。

    几个人都黑着脸不说话。

    良久,宋君鸿把碗筷轻轻推到一边,冷笑了起来,“对方也是高手啊,竟然能将计就计,利用我们此前的布置,现在又反将了我们一军!”

    他们不仅杀死了泄密的赵大,也掐断了继续追查的线索,还给了这个案件一个合情合理的结局,更是整治了一下这次侦破案件中在最前台表演的周义兴。

    宋君鸿突然觉得,这个案件,远没有此前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说不定,这时侯那个黑衣人正躲在暗处,瞧着自己这帮人冷笑呢。

    “对方下手这么狠,难道就不怕因此引起我们的警觉和愤怒,再继续穷追猛查吗?”韩书俊有些不解。

    很明显,对方是想摆平已经暴露在人前的那些疑点和麻烦,让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地,掩盖在历史的灰尘中,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案情的真相。

    但既然如此,就更应该不要来刺激自己这帮人才对。

    “如果不是周员外寅夜前来报信,明天一时我们就应该都离开这座小城了,到时侯我们各奔前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周员外之前在戏台散布的谣言,就会成为这个案件最后的终结理由,天衣无缝!”

    史珍禁不住的喟叹道:“好慎密的心思,好狠辣的手段!”

    宋君鸿说道:“这事怪我一时大意了,不过这样也好,反而可以更快的把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黑衣人而引了出来。”

    韩书俊问道:“你说是他下的毒?”

    史福接口道:“要不你认为还有谁会有这种杀人灭口的需要?”

    宋君鸿起身踱了两步,沉吟着说道:“现在还有两个疑点,一是那个黑衣人是如何下的毒的。二是官里的这种消息公布,是对幕后黑衣人的刻意配合,还是因为发现犯人被害后,为了推卸责任、逃脱上级责难而顺水推舟的?”

    虽说赵大是名死囚,但在还没有明正典刑前就先让人给害死,仍会算是当地官府在行政上的重大失职!不仅具体负责看管的狱卒和牢头要受到处罚,连当地的县令在任期届满后的任职考评、官员升迁都会受到影响。

    而从唐阿水的屈打成招前例看来,县令马如忠是个很喜欢拿别人顶罪的人,所以刚才宋君鸿对官府行为动机的推测,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如果是前者,那光想一想就很可怕了。

    宋君鸿觉得自己必须要把这事给查清楚,要不他走的会很不安心,也不放心。

    他向其余众人使了个眼色,一起从唐阿水家告辞出来,路上宋君鸿对周义兴说道:“其实要解开这两个疑点,还是要着落在你那个亲戚身上。”

    “听说大老爷已经严令县衙门里的差人们对这事不准对外乱讲,怕是不好问啊。”周义兴砸巴了下嘴说,他早就问过了,但对方也只是透露了人已死去的消息,至于其他的细节,则是牙关紧闭,一字不愿多提的。

    “放心,他会说的。”宋君鸿笑着说道:“你那亲戚肯为了你找脏务的事私下帮忙,难道就不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多透露出一些详情来?”

    有韩书俊这个大财东在,多紧的嘴巴也能让他用银子砸开了。何况就算韩书俊的银子不好使,还有能让任何人张嘴的史福在。

    想起史福的手段,宋君鸿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是谁在那里?”史珍突然一声怒喝,语音刚起身子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急射向一株老树,长剑出鞘,闪电般划向一丛枝叶繁茂处。

    一片枝叶刷的一下子被削断,四射纷飞的的枝叶中,一个人影冲天而起,并不接史珍的剑势,反而扬手一把牛毫般的细针向众人洒去。

    韩书俊与史福赶紧一左一右的扯起宋君鸿和周义兴向两旁急急闪去,首当其冲的史珍却不躲不闪,娇斥声里长剑舞作一团剑花,把身前的一片细针全部荡飞,竟是半根也入不了她的剑网。

    不过他担心身后宋君鸿的安危,荡飞细针后顺势先落足在树枝之上回身紧张的巡视了一眼,见他并没有事,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一眼的工夫,那个发射暗器的人已经一连几个退纵,在黑夜里没了人影。

    史珍眯缝双目向他离去的方向使劲瞅了两眼,可暗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好一个翻身又从树枝上跃了下来。

    “对方是什么人?”史珍回来后,宋君鸿问道。

    “不清楚,那人黑衣蒙面,让人看不真切。我只是从唐家出来后,便隐约觉得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所以你们说话时我一直在留心观察,直至出手逼他现身。可对方并不接手,一触即撤,滑溜的跟泥鳅似的。”史珍把长剑还入鞘中,回答道。

    史福从怀里掏出一副看起来像是特殊皮质做成的手套,才把地上的一根细针捏了起来,放到另一只手里叠了好多层的手帕上,仔细查看了两眼,才叹了口气:“针上抹了毒,但不管是毒药还是针型,都看不出来是谁家的手笔,对方没有留下什么可让人辩查的明显特征。”

    这是一枚毒针,但这也仅是一枚普通的毒针而已,即便见识丰富如史福者,也一时无法从其中看出再多东西来。

    宋君鸿拦住要扔掉毒针的史福,伸手把手帕接了过来,冷笑了两声:“看来不仅我们在追查这个黑衣人,对方也在追查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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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絮语:我今天中午居然找到了学生时代的一个铁制的小闹钟,涂着金漆,小巧,精致,天,自从用上手机后,我已经快十年没有用过这种金属实质的闹钟了,上了弦,还能用,声音清脆响亮,紧接着我妈的枕头就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