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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蜜蜜的哥哥,那时候和现在差不多,都知道顾暗这个人是高二七班的体育生,虽然没听说过他打过架,但是认识的人也挺多的,还有就是他比我们高一级,所以高一的人基本不敢惹他。”
解语蜜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了许久。
“蜜蜜,我很羡慕你。”谭惜看着解语蜜。
解语蜜抬头望着对面的谭惜,谭惜艰难的露出一抹笑来,“羡慕你有一个很好的哥哥,还有那个不顾一切保护你的男朋友。”
解语蜜眼睛忽闪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
邹昕格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这里突然转头去看解语蜜,一脸的‘什么情况?’。
“你男朋友?”邹昕格问解语蜜。
“不是啦。”解语蜜无奈的看着两人。
“小惜,褚费不是我男朋友。”谭惜不解的看着她,邹昕格也是有一堆话想说的样子。
“那天褚费把你说的男朋友理解成“男的朋友”了,后来我要和你解释来着,你就突然说家里有事,我也只好有时间再和你解释了。”解语蜜松了口气。
谭惜像是半天了才听明白,“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应该不会。”解语蜜说。
“为什么?”邹昕格马上问她。
“哎呀,我们就朋友啦,”解语蜜戳着盘子里的蛋糕:“别聊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应对刘晓艺她们吧。”
因为她们报警,刘晓艺因为这件事情很可能会报复谭惜。
“那你转班以后好点了吗?”邹昕格想,毕竟刘晓艺之后就不和谭惜一个班级了,这样受欺负的机会可能就不会有了。
谭惜缓了会,之后说:“再后来,刘晓艺和她的朋友,也就是林嘉程的女朋友,每天都会去我们班门口堵着我,有时候我连厕所也不敢去,班里唯一一个和我合得来的女生也被她们欺负过,说实话,那段时间里,我已经习惯了她们一见到我就冷嘲热讽,要不然就是故意用脚把我绊倒。”
“不能让他们在欺负你了。”邹昕格道。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解语蜜和邹昕格同时看向谭惜,两个人都伸出手,紧紧的包裹住谭惜的手指。
那年少华开学,省政府下发通知,凡是省内的学生不看中考成绩,报了少华高中就会被录取,之后好多省里分数不够往年少华招生的学生也都来到了少华。
班级是根据学籍电脑自动分配的,重点班里也会有几个中等生,谭惜初中算是中等生,在初中的学习生活一直都很平淡,无波无浪。
少华高中算是省重点的高中之一,往年可以进去的学生都是学习好的优等生,谭惜想进去是不可能的,可没想到她上初三那年少华突然改了政策,她满心欢喜的报了少华高中。
没想到第一年就让她崩溃。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
谭惜家里有人给她打电话说让她先回去,解语蜜和谭惜同路,邹昕格直接打车回的家。
路上,谭惜接了一个电话,是她妈妈打过来的,让她回来的时候去便利店给她爸买包烟,解语蜜没什么事,正好也去便利店看看有什么要买的。
便利店旁边有一棵斑驳的柳树,柳条随风荡漾轻摆,树枝上的叶条接近嫩绿色,落下来的残叶却变成了斑黄的样子,没了从前的英姿,好似也没了希望。
她们一前一后进了便利店,谭惜在柜台旁和收银员说她要一盒烟,收银员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听谭惜说要买烟她还多看了两眼,女人指了指侧面的墙上,之后示意谭惜要什么烟。
她妈刚在电话里说买十几块钱的就行,谭惜知道,十几块就是十一二块的样子,要是十八她都不能买。
她看了看那头的烟盒,于是问一包她看着熟悉的烟盒问她旁边的收银员:“这个多少钱?”
女人看过去,回她:“21。”
她又看了一下别的,前面的她基本上都没见过,她凭着感觉又问了一盒,这回这包是15块,她拿过来,付完钱在门口等解语蜜。
便利店里的空间有四个隔间,每一间的商品类型都是不同的,解语蜜在最里头拿了三盒巧克力,付完钱两人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面解语蜜把其中一盒巧克力送给谭惜:“送给你。”她笑着递给谭惜。
解语蜜斜挎着的包不是很大,和她的衣服颜色很是搭配,她把其余两盒放进包里,有一个是她的,还有一个是给她哥买的。
谭惜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烟放在我包里吧,要不然你还要用手拿着。”解语蜜看谭惜说。
谭惜没带包,烟也只能用手拿着,一个女生手里拿着一盒烟却是看着有点不太好看,于是她把烟给解语蜜:“嗯。”
两人这是面对面,解语蜜打开包要把烟放进去,一声拉长调的“呦”在她们旁边响起。
解语蜜把烟放进去,侧头看过去,出声戏谑的人她们不认识,但是一旁巷子口处站着的几个青年她倒是有些面熟。
“小姑娘怎么还抽烟呢?”有个嘴欠的问她们。
谭惜明显是看到他们的时候身体便僵硬住了,也不敢去看,解语蜜牵过她的手径直往前走,和没看见他们似的,忽视他们的存在。
一个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解语蜜的后边,疼的她往前踉跄了一步。
谭惜的手冒着虚汗,解语蜜紧了紧两人握着的手,继续往前走,这回她像是带着谭惜在跑。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她拼命一样的往前跑,但还是让那个矮子轻而易举的抓到了,那时候她发现,男女生力气的差距,不是一般的悬殊。
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就想拿她们取乐也好,看她们不顺眼也好,解语蜜此时只想带着谭惜安全的离开。
又是一颗,这回是砸在了解语蜜的肩膀上。
有个人说:“打歪了!”
谁知道前面又有人从两人身旁走过,就在解语蜜庆幸不是来抓她们的时候,那几个人又转了回来,谭惜直接叫出了声。
“你们要干什么?”解语蜜瞪着眼睛,厌恶的说。
有人掰着解语蜜的肩,把她硬拉着往巷子口去。
她想喊救命,不料那边的谭惜被人捂住了嘴,有人威胁她:“你要是敢喊一声,我就弄死她!”
解语蜜恨恨的看着说话的人,手紧握成拳,她没办法,只能照做。
她眼前多了一部手机。
“看看这是什么?”
手机里播放的是一段视频,应该是直接录上去的,摄像头晃来晃去,里面有一个人在打群架,场面极度混乱,过了一会儿镜头突然扫过一个人,那群人散开,他站在中间,脸上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砖地上的人。
那个人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褚费。
解语蜜看了旁边的人,那人示意她继续看。
褚费的眼睛像是吞噬邪恶的黑洞,深不见底,他弯下腰半蹲在地上的人跟前,手缓缓的抬起,旁边的人给他递了烟和打火机。
他把烟点上抽了两口,然后盯着地上那人的胸前烫去,一声嚎叫从手机里传来,解语蜜脸上失色,她旁边的人轻笑了声。
视频切换到另一个场所,解语蜜不想去看:“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来告诉我褚费是什么样的人是么?”
解语蜜艴然不悦:“大可不必。”
谭惜被捂着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那人轻撇了眼手机,解语蜜看着谭惜痛苦的模样,只好偏头去看面前的手机屏幕。
里面自然有褚费的身影,他坐在一间包厢里,k歌屏幕上和帕灯上五彩缤纷的光撒在里面,有人在桌子上打牌,歌声不断,有女生坐在他旁边侧着身子说着什么,褚费没动也没有躲,而是继续玩着手机,不一会儿那女生往后靠了靠,褚费收起手机往后倚着皮质的沙发上,他点了下头,那女生明显很高兴的样子,又和褚费说了一句便起身出去了。
随后,褚费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摸出一根咬在嘴里,没什么表情的起身出去了。
解语蜜的眼睛颤了颤,她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难道就仅仅为了让她知道褚费的过去吗?
可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么?”那人问她。
“他去做什么,和你、和我都没有关系吧。”
“那你看看这个。”
解语蜜以为还会是什么视频的时候,她看过去,这回是一张照片。
解语蜜盯了照片上的两人许久,她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如果说她看到第一个视频时她是相信一定是别人做了褚费不能忍受的事他才那样对待别人的,还有第二个视频,她也只是看到褚费从包厢里出去了,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可是这张照片,她不愿意去相信。
那人眼底露出狡黠的神情,他收回手机,丢下一句:“他在黎城可是浪子一个,像你这样的,”他上下扫了一眼解语蜜,意味深长的说:“骗你,不是和玩儿似的?”
另一个女生在谭惜面前停下。
“她,你熟悉吗?”那女生轻笑,手里是一张照片。
谭惜控制自己的紧张,下唇早已经被牙齿紧紧咬在嘴里。
她没去看那张照片,而是去看那女生,她忍住自己不去扑上去的冲动,每次都是这样的感觉。
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失了声。
谭惜被放开,手脚无力的瘫软般往后墙上靠,那几个人眼看走远了,谭惜才艰难的起身走过来去拉解语蜜。
她们沿着道边走,巷子旁有时候还会有小猫或是小狗在那里晒太阳,树叶摇摆不定,小鸟落在树枝上,柳絮飞满枝头,蜻蜓落在老奶奶摆摊坐的板凳上。
仿佛世态炎凉本该如此,可有那么诸多不易,就好像谭惜本应该抬头去看远方和大海的年纪,却要忍受这暴力与压抑。
人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之躯,如此的平凡简单,也抵不过消磨和利剑。
谭惜回到家,父亲还在上班,母亲正点算家里上个月的支出费用,看见谭惜进屋,说了句“回来了”便继续手里的事情。
她把烟放在茶几上,没回复母亲的话,无精打采的进屋了。
……
路过新建楼区往前走的路是上坡,老小区也要比新小区要高一些,所以解语蜜每次从自己房间里的窗户往外看去,都会看到这个拐角处,因为褚费走过这里就会消失了。
这些天她和褚费相处时,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她会依赖他,相信他,也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能遇到他。
照片上是褚费和那天说是褚费女朋友的女生,他们抱在一起,背景也很清晰,是褚费的家。
她不会因为任何人对褚费的言论或者是一些无法考究的视频就被他们左右,可当她看到这张照片时,解语蜜真的很难过。
从确认自己喜欢他,再到知道他有喜欢的人的时候,解语蜜从未有过这样的难过。
昨天晚上她到了凌晨都没睡着,喜欢一个人的兴奋使她胡思乱想了好久。
想褚费会不会喜欢自己,他们会不会有一天就在一起了,解语蜜想到这里就会开心的笑,还会不好意思,之前没注意的细节,昨天她想起来时,都会觉得无比的暧昧与华蜜。
对于褚费有时会很古板的问题,她自觉的改成了是一种性感。
那样一个温柔的男孩儿,心里已经住着人了,解语蜜眼眶泛红,憋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她耷拉着肩,无力的走在这段难走的上坡路上,泪流了满脸,她用手去擦,但擦完了还是不停的流,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她抬头望着碧蓝的天,仿佛眼前被薄雾笼罩住了,什么也看不清了。
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之间,还未开始,便已结束了。
她拿出纸巾好好擦了擦脸,整理好面容往家走。
这会儿家里她哥不是在睡觉就是出去打球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解语蜜进屋时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