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倘若有另一种可能第4章 0

慕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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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阮苏茉x段西珩

    倘若有另一种可能

    04

    蜡烛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

    说好的回来就补过生日,段西珩做到了。

    但是阮苏茉却开心不起来。

    面对着漂亮的翻糖蛋糕,阮苏茉眼圈红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十七岁生日快乐。”

    段西珩的目光穿越黑暗,定定望着眼前女孩。

    “许愿吧。”

    阮苏茉吸吸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好,我许愿。”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我希望,段西珩永远都不会离开。”

    段西珩停顿好一会,无力说道:“别这样。”

    “我哪样了?”阮苏茉睁开眼,红着眼睛,可怜又委屈。

    “你明明跟我说过你不会出国,可是,你现在却跟我说,你马上要走。”

    “这是我的生日,我许我的愿望,有什么问题吗?”

    段西珩沉默。

    阮苏茉也不是不理解他。

    她知道他家里的事,知道他出国的原因,可是理解归理解,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

    “段西珩,你要是走了,我会变心的。我会去喜欢别人,我不会等你。”

    阮苏茉故意撂狠话,而段西珩却很冷静,甚至还说:“你有权利选择别人。”

    阮苏茉一听,立刻哭了出来。

    “什么破生日啊,我才不要过。你想走就走,我也不留你。我讨厌你,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你!”

    她哭着发脾气,手背擦着眼睛,那股委屈劲实在惹人心疼。

    段西珩却什么都没说。

    只沉默着。

    ……

    阮苏茉用了一晚上,终于接受段西珩出国的事实。

    隔天一早,哭了一夜的她敲开段西珩的门。

    段西珩似乎也一夜未睡,从未见过的憔悴。

    在门口,他与面前眼睛红肿的女孩对视。

    须臾之后,阮苏茉先抬手捂了一下眼睛,说:“别看我,我现在很丑。”

    段西珩摇头:“不丑。”

    阮苏茉这才放下手,两人又尴尬地站了一会,她问:“你什么时候收拾东西?”

    段西珩:“下午。”

    “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早上。”

    好快。

    他们只剩下这一天。

    伤心和不舍弥漫心间,阮苏茉的眼睫又沾上水光,一眨一眨的,变得湿漉。

    “噢……那……”

    她忍了忍难过的情绪,说:“你多久给我打一次电话?”

    段西珩停顿一下,听到阮苏茉说:

    “你会不会忘了我,会不会喜欢别人,会不会不想再回来?”

    她好像很害怕:“段西珩,你会回来吗?”

    段西珩的心被拉扯得厉害,丝丝的疼痛泛在呼吸里,连呼吸都痛。

    阮苏茉难过,他又何尝不是。

    可他没有办法。

    他爸出狱,他必须避开。

    出国是最好的选择。

    而他原本打算离开之后就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他也怕他爸会找阮家的麻烦。

    可是面对这样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阮苏茉,他确实狠不下心。

    于是,他说:“每天。”

    阮苏茉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眼眶里还闪着泪花,朝段西珩伸出小拇指。

    “拉勾。”

    “不许骗人。”

    “说谎的人会长长鼻子,要吞一千根银针。”

    段西珩缓慢伸手,小拇指勾住她的。

    跟她拉勾。

    “嗯。”他点头。

    ……

    段西珩高考结束,不用再回学校,但是阮苏茉今天还要去学校上课。

    为了这最后的一天,她开始装病,捂住肚子说疼。

    黎颂娴被她似真似假的演技弄迷糊了,最后还是拗不过,给她请了一天病假。

    黎颂娴本来打算送阮苏茉去医院,阮苏茉怕露馅,更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就拉着段西珩对黎颂娴说:“他带我去医院看医生。”

    好歹也年轻过,黎颂娴不是吃素的,怎么没觉察出这两人平时的古怪。

    她只是装不知道,而且两个孩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少年时期的暧昧和心动,她能理解。

    所以这会儿,她就随他们去了。

    况且,段西珩明天就要出国,归期还不定。让他们待一天,就当是分别前的告别。

    这边阮苏茉刚装完肚子疼,等黎颂娴一转头,她就马上换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打扮了一下,然后就拉着段西珩出了门。

    医院是不可能去的。

    他们坐上公交,漫无目的地绕了城市一圈。

    去了滨海路的港口看轮船和海鸟,去了最近的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也在小超市买了很多的零食水果,去小公园野餐。

    这一天好像很漫长,他们做了很多事。

    这一天也很短,还有更多想做的事,都来不及做。

    公园的草坪看似广阔无垠,晚霞染红天际。

    圆滚滚的落日缓缓下山。

    天色渐暗,晚风微微起。

    夏日的晚风带着温柔的燥意,他们吹着晚风,彼此不言语。手指紧扣,安静沉默的,享受属于他们最后的时光。

    很突然的,阮苏茉问:“国外的夕阳也会这么好看吗?”

    “不会。”段西珩握紧阮苏茉的手,目光对着落日消失的方向,说,“今天的最好看。”

    “因为有我?”

    阮苏茉眼里藏着笑意,看着段西珩。

    段西珩转头看她,笑了一笑,不置可否的。

    ……

    回到家已经很晚。

    黎颂娴看两人像是约会回来一样,没说什么,只提醒段西珩要收拾行李,明早赶飞机。

    段西珩回房收拾。

    阮苏茉跟了过来。

    其实段西珩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带走的除了一些衣服,好像也没有别的了。

    他离开段家的时候,就没带走过什么。

    在海德这一年,校服几乎还是崭新的。

    他把校服整齐叠好,再把书本整理了一下,把自己以前做的笔记交给阮苏茉。

    “好好学习。”

    他揉揉她脑袋。

    阮苏茉不情不愿地接过笔记本,翻了一下,里面是段西珩清晰可辨的字。

    她嘟嘟嘴巴:“我要是看着这个睹物思人怎么办,还怎么学习呀。”

    “那你还我?”段西珩伸手。

    阮苏茉立刻把笔记本藏到身后,“才不。给了我就是我的了。要不回去了。”

    两人像平时那样闹了一下,忽然又都停下,默契地谁都没动,也没说话。

    大概是意识到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再有此刻这般的场景。

    过了许久,段西珩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小小一个行李箱,没有装满,但却已经是他的全部。

    “我会跟我妈妈说,你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许动。留着等你。”

    段西珩背对着阮苏茉,嗓子动了一下,随后说:“没关系。不用特意留着等我。”

    “为什么?难道你不会再回来?”

    “我会回来的。”

    段西珩转过身,正面看着阮苏茉,隐忍克制的情绪汹涌。

    “我会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结婚。”

    阮苏茉怔了几秒,而后笑了起来,眼眶湿润润的。

    “你想得好美。谁要跟你结婚。”

    她说完,顿了顿,悄悄拉住段西珩的手指,像是撒娇:“说好了的,你不可以骗人。不能反悔。”

    “嗯。”

    段西珩反手握住她的手,像是给了年少一个很重要的承诺:“不骗人,不反悔。”

    夜深下来。

    四周一片静谧。

    阮苏茉拿出手机,跟段西珩拍照。

    是离别前的留念。

    他们拍了好多,阮苏茉翻看着相册,越看越想哭。

    “段西珩,照片里的我也太丑了,眼睛肿得像核桃,笑起来还很傻。”

    段西珩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的。

    他走到书桌边,在阮苏茉身旁停下,弯身低头看向阮苏茉手里拿着的手机。

    他像是把她圈在了怀里,发梢的水滴滴落,落在她的手背上。

    “不难看。”他说。

    阮苏茉却不信,“你每次都这么说,不丑,不难看,都好敷衍。”

    说完,她关上手机,不让段西珩继续看。

    “这些都是我的照片,不给你看。”

    “这上面不还有我?”

    “有你怎么了,在我手机里就是我的。”

    “不发给我一份?”

    “不发。”

    段西珩叹气,似乎有些苦恼:“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阮苏茉刚憋回去的眼泪一下就被勾出来。

    还让不让人好过了。

    段西珩拿起书桌上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发觉已经十一点。

    “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阮苏茉站着没动,看起来一点都不想走。

    段西珩哄她:“回去睡吧。”

    阮苏茉摇着头,鼻尖酸酸的。

    “回去睡觉了,明天醒来,你就不见了。”

    段西珩的心再次揪起来,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快要将他压垮,让他几乎要放弃出国的这个决定。

    “苏茉……”

    阮苏茉最听不得段西珩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的无力他的无奈,她都感同身受。

    所以她就着当前的姿势,一把抱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t恤上。

    “你不用管我,你睡你的觉。但是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她好可怜,好卑微,在恳求。

    段西珩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手心抚在她脑后,手指轻轻摩挲几下,转而还是叹气。

    “回去睡吧。听话。”

    阮苏茉用力摇头,脸颊蹭着他衣摆,“不。我不要。”

    她犟起来的时候,没人可以劝得通。

    段西珩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那你睡我这。”

    “我睡你这,你呢?”

    “我坐椅子上。”

    “……”

    阮苏茉哪里肯答应。

    出国的飞机要坐十几个小时,这已经睡不好了,现在怎么还能让他坐着睡一夜。

    她才没那么没良心。

    于是,她小心翼翼,悄悄摸摸,提出一个建议:“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