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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茂,本官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蒋大人再次提醒。
朱茂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说出自己跟周姑娘私会的具体时间,因为他根本不认得周姑娘。
更重要的是,周姨娘随时都有丫鬟陪着,做了什么事情,丫鬟们一清二楚。
可溪院不止孟绾安排的丫鬟,还有沈娇娇塞进去的人手。
朱茂一旦撒谎,会轻易被人识破。
沈娇娇轻嗤一声,“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是在污蔑主子,你可知孟夫家规如何处置这样的人?”
朱茂周身一颤,不敢看她,却还是支起耳朵细细听家规。
“孟府家规有云,污蔑主子的仆人直接发卖出府。像你这样的,还可以直接打死了事!”
“打死?!”朱茂显然被这话吓坏了,身体哆嗦起来,还频频看向侧边的孟夫人。
沈娇娇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故作惊讶地问:“你看着绾儿做什么?难不成是绾儿教唆你干这些事的吗?”
她是故意将孟绾拖下水的。
因为孟绾与孟夫人离得近,朱茂的视线又飘忽不清,众人愈发肯定此事跟孟绾脱不开干系。
说不定孟绾真是幕后黑手。
孟绾听见这话,哪里能忍?当即站起身来,指着她尖声怒斥。
“沈娇娇!你不要胡说!”
“我压根不认得这人,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针对于我?!”
她惊讶地看了过去,“绾儿,我没胡说啊,我只是阐述事实,朱茂确实在看着你。”
孟绾:“他根本不是看我!”
“那他在看谁?不看你难不成看义母?”沈娇娇又问。
“你!”孟绾气急败坏,恨不能冲过去将对面女子的虚伪面容给撕烂。
孟夫人不动声色地将孟绾拉回来,生怕她落入沈娇娇的言语陷阱中。
“朱茂,你到底在看什么?蒋大人的问话,你为何不回答?”孟夫人神色不悦地看向朱茂,厉声喝问。
朱茂听出了孟夫人的要挟之意,低下头不发一言。
蒋大人也再度逼问:“朱茂,速速说来!”
朱茂依旧不为所动,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宛若一尊雕像。
蒋大人叹息一声,“看来只能押去大牢,好生审问了。”
朱茂面色苍白,还是没有出声。
看着他宁死不屈的架势,沈娇娇愈发感到疑惑——为什么这人宁愿赴死也不肯说出来?
这时,有官兵上前禀报。
“大人,孟家姑爷和周姨娘来了。”
蒋大人点头,“让他们进来。”
没多久,陈元礼揽着周姑娘的肩膀,缓缓从外头走进来。
周姑娘身上的伤应当处理过,好几处都包扎了细棉布,好在那张脸没有被毁。
此刻不施粉黛的模样,比孟绾还要妖艳三分。
看到周姑娘依偎在陈元礼怀中的那一刻,孟绾眼中迸射出一道燃烧着的火光,想不顾一切冲过去将他们分开。
“咳咳。”孟夫人轻咳一声,提醒孟绾注意分寸,随后看向陈元礼,“这位是蒋巡抚蒋大人。”
陈元礼当即松开周姑娘,朝蒋大人拜了下去。
“晚生见过蒋大人。”
周姑娘也跟在后头行了一礼。
“不必拘泥礼数,快坐下快坐下。”蒋大人随和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落座。
等两人落座后,蒋大人又开门见山问道:“周姨娘是否认识朱茂?”
周姑娘点点头,一双水眸恼恨地瞪向朱茂,“便是化成灰也认得!”
“你是几时认识他的?”蒋大人问。
“就是今日,这个人将我绑到芳菲苑去,将我狠狠打了一顿,还妄图凌辱我,将我卖到窑子去。”
“幸亏慕容阁主发现情况不对,及时将我救了下来,不然我这辈子就毁在他手里了!”
周姑娘气狠了,险些呼吸不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蒋大人又问:“这个朱茂说你与他两情相悦,你们是要私逃的?”
“呸!就凭他也配?”周姑娘厌恶地瞪向朱茂,“今日之前,我根本不认得朱茂,与他也没有任何接触,大人可以问我身边的婢女。”
“可是,这几个丫鬟作证你与朱茂两情相悦。”蒋大人指了指先前替朱茂说话的小丫鬟。
丫鬟们不敢看周姑娘,都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大人,这些丫鬟早背叛我了,她们的话不可信。”
周姑娘条理清晰地分析起来。
“大人何不直接问朱茂,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与他在何地碰过面,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近些日子我除了去见姑爷,就是待在溪院,压根没有机会见外男,不知这人为何如此攀扯我,求大人明察!”
说完,周姑娘挣扎着从座椅上站起身,朝蒋大人跪了下去。
陈元礼像是突然开窍一般,指着朱茂质问:“你这刁奴,为何要攀扯周姨娘?!”
若是此时不说个清楚,事情传到外头,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昨日慕容紫就闹得很大,今日再来个小妾爬墙……
说不定日后高中状元,也会被人以此为由,参他一本。
朱茂不发一言,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周姑娘气红了眼,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我见犹怜。
陈元礼心疼地将人拉了起来,揽进怀中,无声安抚着。
孟绾死死盯着陈元礼的一举一动,见他对周姑娘如此怜惜,心中愈发恼恨。
孟珲也趁机观察沈娇娇。
沈娇娇压根没关注陈元礼在做什么,盯了朱茂半晌,想不通这人为何如此坚持。
见她丝毫没将陈元礼放在眼中,也不为陈元礼喜爱他人而吃醋,孟珲心下愉悦,忍不住轻声提醒。
“无非是为了钱财或家人。”
“什么?”听见义兄低沉的声音,沈娇娇抬眸看了过去。
孟珲瞥了眼朱茂。
她恍然大悟,明白了义兄的意思。
朱茂定是有把柄在义母和孟绾手中,所以不得不听话。
对于这些下人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自然是钱,亦或者是家人。
朱茂是家生子,一家都在孟府做事,想必是不愿连累家中人,才想要抗下一切罪责。
想通了这一点,沈娇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故作懵懂地看向孟夫人。
“子不教父之过,朱茂做出这等事情,他的家人也该受到惩罚吧?”
“义母,您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