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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红色的帘幕直垂下来,影影绰绰的,有阳光洒在暖阁的门窗上,流苏儿随风有规律地飘动着,在晨曦的光辉里,烁烁生彩。
翠竹一打帘子,引导着契罗丹入内。
契罗丹俯身入内,暖阁内以绿色为主,布置得纤尘不染,每一样生活用品都很精致,却又不张扬,绿色的厚绿毡毯,绿色的桌罩椅罩。
柔贵妃新换了一件乳白色的匈赫袍子,箭袖、窄腰身,大摆幅度的下身裙,配上她梳理得一丝不乱的秀发,绿色的发带缀满大大小小的猫眼绿宝石,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华美高贵而又恬静优雅。
见契罗丹进来,柔贵妃指了指下首位的一个垫子,厉声道:“跪下!”
契罗丹闻言,吓了一跳,忙乖乖地跪在垫子上,满脸不解地看着柔贵妃。
没等契罗丹说话,柔贵妃一摆手,示意翠竹退出去。
翠竹见状,连忙快步闪出去。
四下里无人,柔贵妃与契罗丹四目相对,柔贵妃冷笑道:“契罗丹,你够能装的呀,做女人做得过瘾吗?”
柔贵妃的话令契罗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柔贵妃果然厉害,在匈赫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是第一个看穿自己的人,契罗丹一阵慌乱,心想:“完了,柔贵妃知道了,就等于冒顿知道了,自己的性命怕是不保了。”
契罗丹不敢看柔贵妃的眼睛,内心里飞速地翻腾着,在揣测着自己活的希望能有几分?
看柔贵妃的目光,契罗丹确定自己已被识破,只是往深里一想,并没有生命之忧,如果柔贵妃真想要他的命,会直接在冒顿面前揭穿他,而不会如此私会自己,想到此,契罗丹抬起头,直视柔贵妃,用一副凄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柔贵妃。
“贵妃娘娘,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没错,我是大月少主契罗丹,为了活命,不得已才女扮男装。”
见契罗丹乖乖的招认了,柔贵妃也就不想再绕弯子了,微微一笑,一挑大拇指,道:“佩服!老实说,你这女人做的很成功,把很多人都蒙在鼓里了。为了活命?我看你不止于为了活命吧?谁为了活命不默默无闻,像你这样处处显示自己,出尽风头,你还在本宫面前说你是为了活命!”
契罗丹连忙向上叩首,连声为自己辩解道:“娘娘大慈大悲,小的真是为了活命,才作贱自己,扮成女人苟活至今的,如今娘娘既然知道了,万望能放小的一条生路。”
柔贵妃冷笑:“放你?你知道你已经对本宫构成最大威胁了吗?我的女儿,我的丈夫,都是离你最近的人,随时随地,若你安了歹心,他们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让本宫如何容你!”
柔贵妃疾言厉色的冲契罗丹。
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后,柔贵妃选择私下召见自己,一定是别有一番用心的,至少目前他对柔贵妃来说还有用,不然她没有为他遮掩的必要。
“小的一切听凭娘娘的安排,只求能留条小命!!”
见契罗丹言语恳切,柔贵妃沉吟片刻后,道:“你让本宫如何信你?你伪装的本事很大,可以说是瞒过了所有的人,本宫如果不是太子府里有眼线,亲眼看到你和太子侧妃朵伦珠以母子相称,恐怕是到今天,也会和所有人一样,仍然被你蒙在鼓里。”
听柔贵妃如此说,契罗丹大惊,心下暗想:“坏了,难道我和义母的密谈都被人偷听去了吗?”契罗丹再一转念,心下立即又释然了不少“如果柔贵妃全盘听到了自己和朵伦珠的密谈,她是不可能让自己活着站在这里的。”
“娘娘您误会了,我和太子侧妃都是大月的未亡人,同病相怜,互相关怀一下罢了。”
柔贵妃一摆手,不耐烦地道:“好,本宫暂且相信你,你应该也猜到了,没有直接把你送到主上那里,就是没想着置你于死地,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契罗丹知道这才是重点,也是自己能活着站在这里的关键所在。
柔贵妃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我的条件就是,你给我制作一位能使人情绪不稳定的香,然后再给我制作一味能稳定人情绪的香,这两味香务必要相生相克,本宫有大用途,要尽快给配出来,另外,这件事必须保密,我也会为你严守秘密,不过从今天起,你就要离我的女儿远一点,我会住进冷香别苑里去的,时刻监视你,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听柔贵妃如此说,契罗丹暗暗松了一大口气,柔贵妃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好在并没对他构成生命威胁,而从另一方也解了他的危机,有柔贵妃在,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图兰妁闹着晚上和自己睡了,就连冒顿那边,柔贵妃也一并帮自己挡了,剩下的时间,他就可以一边安心研制香,一边尽快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在匈赫,他的命如今就捏在别人的手心里,离死神又近了一步,复仇的时间已迫在眉睫。
契罗丹向柔贵妃连连叩头,柔贵妃招呼翠竹进来,吩咐翠竹收拾自己的衣服,她要搬到冷香别苑里去住,亲自看看玉贵人制香,在冷香苑修身养性一些日子,闻闻花香、晒晒太阳,自此静养在冷香别苑中,其他人不得打扰。
接到柔贵妃要搬来冷香别苑的消息后,图兰妁很高兴,也忙着回祁芝宫去收拾自己的衣物,打算和柔贵妃与玉贵人一道住进冷香别苑里,没想到却被柔贵妃无情的拒绝了,只允许她白天来,晚上日落必须离开,柔贵妃此举,令图兰妁很意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违拗。
契罗丹的内心,更是明了,柔贵妃不会留自己很久的,他现在对柔贵妃来说,唯一的用途就是会制香,一旦他制作的香足够柔贵妃用,就是自己死到临头的日子了。
自此,冷香别苑成了禁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