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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凤九遥对墨忻然说道:
“五皇子,没事,把门打开吧,透透气。”
“皇婶!”墨忻然焦急的凝视她,她这是还嫌两人的关系不够僵么?
凤九遥索性走上前,自己将门打开。
楚容江还坐在那里发呆,并没有注意这角落的动静。
她没有多看,收回视线走到自己位置前坐下。
墨御宸扭头看了一眼,这样的方位,恰巧一眼就看到楚容江那抹俊秀无双的身姿。
他大手倏地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跳。
好啊,她来这里竟然不只是单纯的品茶悠闲,更是为了看楚容江!
被赶去南院丝毫也不在意,因为她心里在意的,另有他人!
墨忻然感觉到屋内气氛骤降,紧张的看向凤九遥使眼色。
这种时候了,快解释啊!
凤九遥眉心微微蹙起,看墨御宸的神色,难道他……
正在她准备稍微解释下时,墨御宸已经收回视线,转过身来。
“墨王妃好雅兴,还能抽空品品茶,不过本王没这么闲。”
说话间,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噙着她。
“茶,你慢慢品,景,你慢慢赏。”
话语沉和淡漠,没有任何怒气,但后半句话,意味深长极了。
深深噙了她一眼,他迈着高贵的步伐离开。
路过楚容江身边时,他眼角的余光漫不经心一瞥,隐隐有杀气涌动。
可只是片刻,他便径直走过。
高贵的宛若一切都如世间尘埃,不足入他的眼。
墨忻然眨了眨眼,这还是他那个杀伐果断的宸皇叔么?
发生这种事情,宸皇叔不是该动怒?怎么会淡漠的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
“皇婶,你和宸皇叔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他疑惑的走到凤九遥身旁坐下。
凤九遥看着那抹背影,红唇轻翘。
“什么也没发生,更没吵架。”
两个互相不在意的人,又怎么可能吵架。
墨忻然见她也不像说谎,眉宇更是皱起。
什么都没发生,宸皇叔会让她搬去南院?
看到她坐这儿看楚容江,宸皇叔怎么可能不生气?
凤九遥端起茶抿了口,想到今日的正事,对墨忻然道:
“五皇子,这两日到美人制造铺退钱的人很多,我担心红霜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你能帮我照看照看么?”
“当然可以啊!”墨忻然脸上升腾起灿烂的笑意。
不过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又担忧的询问:
“皇婶你真的把所有钱都退回去了?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吧,强扭的瓜不甜。总不能顾客没了,还落得个态度强硬的下场。”
凤九遥轻声解释。
墨忻然想着也是,他起身离开。
退出房间时,顺道帮她将门关上。
本想叮嘱楚容江两句,可见楚容江一直在看着窗外发呆,似乎并不知晓凤九遥在这里。
他加快步伐离开,绝不能让他知道皇婶在这里,绝不能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
“我去美人制造铺,你在这里盯着,如果发现皇婶和楚丞相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尤其,格外要注意楚丞相。”
看似谦谦君子,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了他的宸皇婶!
“是。”护卫恭敬的低头。
在墨忻然走后,他目光一直落在楚容江身上。
不得不说,这楚容江真的好俊秀啊,连他一个男人看着都移不开眼。
楚容江目光落向窗户的集市,正巧是帝京的繁华街道,两边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摊。
以往每次顾离裳回京,她总会来来回回逛上好几次,买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可现在,那条街道上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再也听不到她和商贩讨价还价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她银铃般的笑……
“公子是否在思念一个人?”
旁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楚容江回头,就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迈步走来。
他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长长的胡须垂掉在胸前,手持着算命的布帆,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不过他是文人,向来不信算命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先生说错了,请回吧。”
“公子思念的,还是一个死去之人,且不能向他人提及。”
楚容江眸底掠过一抹震惊,本不打算理会,却不得不正目看向他。
他,他怎么会知晓?
算命先生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放下算命布帆,抚着胡须道:
“老夫掐指一算,公子思念之人,死去已有一个月。”
楚容江清秀如玉的面容,变得更为惊骇,“你……你如何得知?”
顾家在一个月前满门抄斩的消息,皇家一直封锁着,只有几个大人物知晓。
这老者,到底是从何而知?
“公子不必质疑老夫,老夫只是路过时见公子印堂发黑、神色颓靡,才好心提点两句。
公子一个月来沉迷于伤痛中,殊不知,你这是对死者极大的困扰。”算命先生道。
楚容江皱了皱眉,“先生此话何意。”
“在这世间,人生死由天,经历世世代代轮回,乃自然法则。
可公子对死者念念不忘,让死者九泉之下难以安息,难以超生轮回,只能在炼狱中,经历钻心裂肺之痛。”
说着,算命先生目光落在他身上。
“简单说,公子有多痛苦,死者便有多痛苦,你就忍心让她死了九泉之下,也承受这般折磨?”
楚容江放在膝盖间的双手紧紧一缩,痛苦的紧紧皱眉。
他的思念,竟然让离裳那么难受么?这般的痛苦,又怎么能让她感同身受?
他忽然抬起头,求助的看向算命先生。
“先生,我不愿再折磨她,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不管是睁眼闭眼,眼前全是她的面容,耳边也全是她的声音。
这一个月来,我始终不肯相信她已经离开。
她曾经说过,再次回来时便会与我结发为夫妻,她曾经说过让我等她,不管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哽咽,沙哑至极,目光再次落向远处高高的城墙。
“有时候我总会去城门口站一站,我总觉得下一刻,她一定会出现在那小道的尽头,对我笑,对我挥手,说,书呆子,我回来了……”
两行泪水从他眼眶中流淌而出,他却丝毫不觉得丢人。
痛楚的抓住算命先生的手道:
“我如此痛苦,我要如何才能忘得了她?她在我生命中留下那么多痕迹,叫我如何不想她?”算命先生眸中多了些雾气,粗布麻衣中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