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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榛榛暗自气恼,江南的郎君多俊俏,也提不起她的兴致。
思及噩梦,她觉得做的这个梦境,有些好笑。
她是被爱恋迷昏了头,不然,也不会做个她生下容詞孩子,然后又死了的噩梦。
陆榛榛微微侧身,清亮的眸子朝着秦九眨了眨,“娘,你猜猜我这回做了什么梦。”
秦九嘴角动了动:“……”
她怎么知道榛榛做了什么梦?
“莫非你梦见了红豆糯米糕?”
陆榛榛摇摇头,她还一次都没有梦见过红豆糯米糕。
陆榛榛觉得梦境的事,娘知道无妨,“我梦见我死了……”
眼里有着淡淡都的忧伤。
秦九唏嘘,搂过陆榛榛,她生于巫族,自然看的比所有人通透,语气严肃郑重,“胡说,我家榛榛才不会死。”
“可是,梦里的我就是死了,不仅死了,还生了小娃娃。”
陆榛榛心头有些后怕,难免不会多想,
她也不知为何要纠结一个梦境,想来是之前做的关于陆月霜的梦境。
不过,她回想起方才的梦,情不自禁的想着,若梦境也是真的,是不是她注定不能和容詞此生相伴。
陆榛榛心情突然沉重,还有那小娃娃,那么小就没了娘……
大尾巴狼连给她掉滴眼泪都不肯,更别说那红皱红皱的丑孩子了。
没准儿,过不了几年,大尾巴狼看上了别的女子,然而,把她生的丑孩子给抛之脑后,忘的彻彻底底的。
陆榛榛认为极有可能。
“娘说的对,天下俊俏郎君不少,我就不要容詞了。”
反正她也不是景王妃了,她和容詞干脆好聚好散。
她一个姑娘家家,还给他抱了几次,亲了几次,让他白占了许多便宜,就当便宜他好了。
这样,她死了,容詞掉不掉眼泪无所谓。
日后有的是俊俏的郎君掉。
至于书里的结局,秦九早在挑明那日差,便同陆榛榛说了对策。
有了对策,陆榛榛也不是非要缠着容詞。
京都,安阳侯府后花园里,陆重山正惬意的喝着小酒儿,哼着小曲儿。
陆力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递给了陆重山。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陆重山以为纸条上,是自家娘子写的思念的信条,心情格外的顺畅。
满怀期待的喝了口小酒儿,展开了信件。
这时,陆力打趣的笑道:“侯爷和夫人情深似海,才几日不见,夫人便想您了。”
陆重山本以为如此,直到他看清小小的信上写的字后,整个人一惊,震在了原地。
“侯爷,夫人信上写啥了?”陆力瞅见陆重山变化多端的脸色,不由问道。
陆重山青白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闯祸了、我的九九闯祸了。”
“侯爷啊,不是属下说您,夫人能闯什么祸?再说了,夫人闯祸,您解决了不就成吗?”
陆重山头疼欲裂,他解决?
他要是能解决,九九还会给他飞鸽传书?
“大力啊,你赶紧备车,我要进宫面圣。”陆重山语气慌忙,趁着那位还不知道,他得想办法拦住他。
“现在?”陆力狐疑不已。
“快去!”
小酒也不喝了,小菜也不吃了,飞快的从石凳起身。
秦九飞鸽传书给陆重山的信上,复述了陆榛榛夜见情郎,与情郎如何的情深惬意,随后跑了的事。
怪不得那日进宫被周公公拒之门外,原是追着他女儿去了。
还趁着黑与榛榛私会、又亲又抱她?
这要是传出去了,榛榛日后还如何嫁人?
这天下,谁还敢娶榛榛?
陛下都到而立了,怎还如此的不要脸?
此行径与小人又有何差别?
简直是登徒子!
陆重山顾不得生气,秦九不止详细的告诉他,二人私会的一事,还着重告诉他,陛下有娶榛榛之意,而榛榛不喜欢容詞跑路去了江南,
眼下,是要想方设法替榛榛跑路的烂摊子。
陆重山这一趟进宫注定是白跑,容詞已在去往邺城的路途中。
暗卫昨日说,她一整日都没有出客栈,想来憋坏了。
明日难得休沐,他正好有空闲陪她整日。
福云客栈。
想着即将便要见到他的小姑娘,容詞和颜悦色了不少,“这几日,她可有好好用膳食?”
他询问起了暗卫。
暗卫立刻跪地,身体抖如筛子,“陛下,陆四小姐她、她……”
暗卫不知如何禀报,如何告诉陛下,陆姑娘已不在客栈的事。
赵云表情和蔼的询问:“陆四姑娘怎么来?陛下送来了许多红豆糯米糕,也不知四姑娘可喜欢?”
容詞面色晦暗,眸光深沉,心中不禁生疑,顾及榛榛在此,他耐心十足的等待着暗卫回话。
暗卫哆哆嗦嗦的磕头,“陛下,陆四姑娘,她不在客栈里。”
容詞闻言,身体如柏树挺拔的巍然不动。
眉头蹙紧,不知在想什么。
她是个好热闹的性子,莫非上街去了?
赵云:“陆四小姐是去哪儿游玩了?”
暗卫心知瞒不住,“陛下恕罪!陆四小姐,早在两日前便不见了踪影!”
容詞居高临下,神情逐渐变得寒冷,他甩袖离开,前往陆榛榛在客栈中所住的房间。
不可能!
前两日他与小姑娘还情深意切,小姑娘还唤他为阿詞,羞涩的催促着要他娶她,如何会离开她?
赵云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率先替容詞推开了房门,屋中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赵云掏出火折子点了灯,忽而从床头上看到了一封书信。
他拿起书信,送到负身而立的容詞手里,“陛下,是在陆姑娘的床头边发现的。”
目光落到那秀丽的小字,容詞面容间的阴沉才缓和了几分,凤眸染上丝丝笑意。
她与陆君悦姐妹情深,应是舍不得她,才离开客栈前往送行,还给他留下信,想来心里是念着他。
也不知,他的小姑娘给他留下了怎样的一封信。
是思念?
是不舍?
还是一遍一遍的叫着他阿詞,或是詞郎?
容詞曾经向来视情爱为敝履,如今,尝到了情爱的滋味,早沉迷于中。
生平三十年,他才知情爱二字,是多么的扰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