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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走了。
是甩袖带着一脸怒气离开的。
但是,这和陆家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关系。
容城一离开安阳侯府,陆重山就让小厮把侯府大门给重重的关上。
前厅里。
府医提着药箱来到了陆老夫人的跟前,替陆老夫人诊脉。
她上了年纪,磕着碰着都容易出事。
府医诊断过后,确定陆老夫人除了一些皮外伤以外没有任何的其他内伤,陆榛榛等人这才放心。
陆老夫人诊脉的同时,一旁的陆君悦拧干浸泡在凉水里锦帕,轻轻的敷在了陆榛榛红肿的小脸上。
凉意袭来,冰冰凉凉的,让陆榛榛嘶了一声。
疼是真的疼,容城打她可是使足了劲儿的。
“疼就说出来。”听到陆榛榛疼的倒吸气,陆君心疼的说。
“阿姐不要担心,我就是有一点点的疼。”她的脸是疼,可这点疼她还能忍受。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摔在地上都还忍着走了那么长的路,这点疼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啊你,疼就别撑着了!”
她这妹妹最怕的就是疼。
脸上都起了红印,怎能不疼?
“嗯,那好吧,我是疼。”陆榛榛嘟了嘟嘴。
眉毛向下耷拉,小表情也变了变。
素手抬起,温柔的揉了揉陆榛榛的小脑袋,好在她家榛榛不是个容易被欺负的。
那容城也没讨得好处。
宫里送来的凤冠可是实金打造的,容城额头上的伤口,怎么说都得养个半个月。
凉水敷在脸上有半个时辰,陆君悦才替陆榛榛擦上了药膏。
肿起来的侧脸红烫烫的,一时半会儿不易消肿。
“阿姐,我累了,想要回清苑了。”
擦完了药膏后,陆榛榛对着陆君悦说。
天没亮的就从被窝里起了身,又遇到了这么一出,陆榛榛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想要回去好好的歇一歇。
陆君悦收好药膏,“好,等你歇好了,阿姐让小厨房的给你做喜欢的红豆糯米糕。”
陆榛榛点点头,嗯了一声。
吩咐青之与云之两人前来,一同与镜花送陆榛榛回了清苑。
回了清苑,陆榛榛就命人烧水想要沐浴。
沐浴过后,绞干了头发,换下嫁衣,重新换上了舒适的寝衣。
陆榛榛躺在雕花的床榻上睡了一会儿。
醒来,已是午时过后。
小厨房里的红豆糯米糕刚做好,就端来了清苑,呈放在了陆榛榛的跟前。
镜花重新替陆榛榛挽着了青丝,绒花制成的海棠珠花别在了发髻中。
换上了烟青色的纱裙,小脸未施粉黛。
上了药的侧脸消了几分肿,然,侧脸的红痕还没消散。
“景王下手也太重了。”要是她在就好了,小姐就不会被景王给打了脸。
要是留下印记,她家小姐不就毁容了吗?
陆榛榛轻轻的摸了摸脸上的红肿,“他也讨得好处。”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重新梳洗过后,陆榛榛前往九念居,她爹这次回来憔悴了。
胡子拉碴,脸还晒黑了,去陈留的路上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她要去安慰安慰她爹。
镜花端着小厨房刚送来的红豆糯米糕,陆榛榛立在门前,“爹,你在吗?”
清脆悦耳娇软的声音就响起。
九念居里。
“爹在,乖女快进来。”里面响起了陆重山的声音。
守在门口的侍卫,随着陆重山的声音响起,开了门。
门开了。
陆榛榛提着裙摆就进了里面。
这一进,陆榛榛就傻眼了。
她爹,喝着小酒拿着蒲扇坐在摇椅上,闲情逸致过的好不自在。
瞧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陆重山喝了一口小酒,扇了扇,“榛榛来了?”
陆榛榛跨进了门里,“爹,阿姐让小厨房给我做了红豆糯米糕,我给你拿了一点来。”
镜花把红豆糯米糕放在了摇椅旁边的小桌上。
陆重山欣慰的点点头,“你们姐妹俩一向最有孝心,爹我深感欣慰,等你娘回来了,看见你们姐妹俩这么懂事,肯定会高兴的。”
陆榛榛听言,有些无奈,她和阿姐还有阿兄都是娘的心肝儿,不管他们长成什么样,娘都会高兴的。
“爹,我砸了容城,会不会给侯府惹祸啊?”
“天塌下来都有爹给你顶着,打了就打了,再说了,那景王该打。”
要是他早一日回了京都,别说砸了,他要抄家伙前去替榛榛出气。
事情他已经全部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这更加确定,他不能退步,让榛榛前往景王府。
“对了,爹,我有一事不明。”陆榛榛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严肃的事。
陆重山抬了抬眼,“什么事?说出来给爹听听。”
黛眉不自觉的拧了拧,陆榛榛小脸纠结,“我没有与景王拜堂,还算是景王妃么?”
说是,她的花轿只是落在景王府的门前绕了一圈。
说不是,陛下身边的公公,却是以王妃之称来称谓她的。
陆重山从摇椅上直了直身,“皇室宗族从来都不起以有没有拜堂行礼来确认的,陛下既让你与景王今日大婚,三书六礼,算是半个景王妃。”
听陆重山的话,陆榛榛叹息了好几声。
“半个”也比“一个”强。
等她把“半个”变成什么都不是,她就不是梦里的恶女人了。
再保护好爹,保护好安阳侯府,她就不用担心“梦境成真”。
晋元帝的应允,更加让陆榛榛确定,唯有晋元帝才能让她与安阳侯府摆脱景王与陆月霜。
夜。
清苑点着灯。
陆榛榛还没入睡,坐在雕花窗边,绣着荷包。
世家女子皆会刺绣,闲来无聊便会给自己绣一些锦帕或者荷包。
当然,陆榛榛可不是给自己绣锦帕。
她绣锦帕,是为了实施她勾引晋元帝目的。
娘书里写了,女子贴身锦帕和荷包最能引起男人的兴趣。
她亲自绣一张,故意在陛下的跟前掉落,不怕不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到时候,她在一一对着娘书里法子,不怕陛下不上她的船。
光是想想,她都感到浑身充满了动力。
昏黄的烛火下,陆榛榛绣着手帕太过专注了,没有注意到原本由镜花带关的屋门开了。
玄色身影出现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