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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云客栈里。
喝了药的陆榛榛昏睡了过去,任由赵五替她处理了身上的伤痕。
看着她浑身上下外伤不多,可褪下她的衣裙就能发现她后背的一片的淤青。
仔细的上了药后,赵五才离开的。
等到陆榛榛次日醒来时,唯一能够一眼就见到伤到了的小手,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斜着靠在床柱上,陆榛榛抬起了用纱布包着的两只小手看了看。
“我什么时候能走?”
昨天她不见了,祖母肯定担心她。
本来昨夜,她想着的是由女医诊治过后,她喝一点药就离开的,可谁知,她竟然昏睡了过去。
还一直昏睡到了午时。
“姑娘伤到了内腑,若是急忙下床活动,怕是会再一次的扯伤。”赵五整理了药箱,语气温和的劝着陆榛榛。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伤到的是脏腑,稍有一丝的差错就可能会致命。
陆榛榛爱惜自己的小命,她是不会拿小命说笑的。
而且,她也知道脏腑有多重要。
“那我可以给我家人报个信吗?”陆榛榛问。
不能离开,那她想报一个信回去,这样,祖母他们知道她好好的,就不会那么的担忧。
“姑娘放心吧。”赵五理解陆榛榛恰好整理好了药箱,“我这就去转告掌柜的。”
因着容詞的身份不能说出来,便推在了掌柜的身上。
陆榛榛没有多心,与其说是不多心,不如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管好嘴,不多问,要是嘴没有管好,遇到之前她在背后说晋元帝的那件事就不好了。
“劳烦女医了。”
陆榛榛答谢,赵五有些受宠若惊,她是从暗卫营出来,后来因为会医术,才能够有一个身份。
她忙对着陆榛榛表示,“姑娘才是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赵五性子沉稳,与云子相比,赵五更为的细心。
就当赵五要离开的一刻里,坐在床上的陆榛榛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顾深呢?
清眸四下张望着,都没有望到熟悉的那人,她有些不安。
她不安的叫停了赵五,“还请等一等。”
赵五转过身询问起了叫住她的陆榛榛,“姑娘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黛眉拧在了一团,陆榛榛对着了赵五就问:“顾深呢?”
为了让女医知道她说的顾深是谁,陆榛榛特意的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和我一起的男人。”
赵五眸光闪烁了一下,想起赵云的吩咐,她低头朝着陆榛榛打着马虎眼,“顾公子在后院,姑娘可是要寻他?”
后院儿?
那就是在的。
得知容詞在外面,陆榛榛安了心,“不用了。”
“顾深”没有丢下她一个人离开就好。
“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临走之前赵五问。
陆榛榛确定的说:“没有了。”
她只需要知道顾深在就可以了。
得知陆榛榛没有别的吩咐,赵五才出的雅间,出雅间还顺手将门给带了过来。
神色复杂,赵五紧抿着唇下了楼。
轻车熟路的穿过了一口的大厅,去了后院。
后院很大,赵五朝着最北边的一间屋去了。
来到屋门跟前,赵五恭敬的敲打着门,压低着声音,“主上,属下有事回禀。”
“进。”冷淡平稳的声音传来,随之门开了。
赵五将手中的药箱放在了门前,而后才恭敬的进了内屋。
屋里,并不是只有一人。
窗边案桌前,紫衣银冠的男人正与白袍男人对弈着。
赵五面带敬意的来到了紫衣银冠的男人的跟前,“属下参见主上。”
“何事?”眼里眸光未动,容詞语气极淡。
赵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容詞。
容詞听完,神色未变,“派人给安阳侯府传一个信。”
“是,属下这就去办。”赵五说完,面带恭意的退下了。
等赵五离开后,白色衣袍的男人出了声,“陛下不会真的打算待在陆家那小丫头的身边了吧?”
手里的黑子稳稳的落在白子之中,褐眸带着意味深长。
手里的白子落在黑子的一旁,容詞凤眸一抬,“你近来很闲?”
嗓音里冷淡,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左右到他。
“呵呵,我可不闲。”白衣男人似是埋怨的笑了几声。
“自你假借微臣的身份潜伏在了陆重山那小女儿的身边,这朝堂里的事、还有宁塞之事,哪一样不是落在我的头上?”
白衣男子正是真正的顾深。
顾深眼里带了一抹探究,接连啧啧几声,“不过,你就不怕被陆家人发现吗?”
毕竟陆重山还有陆老侯爷,可都是听过他的名号的。
淡淡的看了一眼顾深,容詞落下了手里执起的最后一枚棋子,“你若是闲了,就去替朕查一查莫氏一族与前朝的关系。”
“前朝?”顾深凝紧了眉头,而后惊疑的抬眸,试探的问道:“莫非你这次……”
话停在嘴边,顾深没有明说,但容詞暗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只是。
他有一事不解,自圣祖皇帝开国以来,前朝灭国已有一百多年了,按理说,就算圣祖皇帝当初仁慈放过了漏网之鱼。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漏网之鱼应是翻腾不了渔网才对。
容詞的沉默已经默认了顾深的之意。
“世事无常,你又怎知漏网之鱼翻腾不了?”容詞眸光一冷。
恐怕当年的圣祖皇帝也没有想到,因仁慈而留下的漏网之鱼会在一百多年以后,重新掀起“波涛”。
斩草不除根,只要前朝皇室留下一条血脉,他南梁的江山就是不稳的。
但若是那道“血脉”安分守己也就罢了,他全然当作不知。
可是。
那道由圣祖皇帝仁慈而留下的“血脉”,变得不安分了……
容詞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却也不是满腹大道理仁慈的人。
他不是仁慈的圣祖皇帝,更不是纸上逃兵的无用书生,他是帝王是南梁的天子,手上若没有沾染血,他如何能坐稳这南梁的江山!
顾深沉默了,他与容詞年前就相识,他虽为臣,容詞为君。
可在宁塞,他们二人在军营里曾是患难与共,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好友。
平日里只需要容詞的一个神情,他都能明白其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