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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雅丽已经衣衫不整,偏偏吐气如兰从上到下娇嫩欲滴,眼神迷离,很难自已,尤其是双颊的绯红已经将她的酒醉边缘彰显无疑。
不得不说陈敬文的定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不然这个状况下真的可能忘记正事。
“你就是……就是共党那个,那个‘藏锋’对吧?”
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不过雅丽的问题依旧能够一针见血,只是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首先是将她自己给暴露了。
陈敬文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样更说得通了,这个雅丽多半是军统的。
“你刚刚的表现很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期,看得出来你的确训练有素,也算我找对了人,不过接下来我需要一些精密的操作,麻烦你不要多言。”
雅丽早就很难控制自己情绪了,若不是她的确有着酒量方面的天赋和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此时恐怕已经不省人事,不过眼前之人这样的说法让她很憋屈,明明刚刚被一头猪差点拱了的是她自己!
“你混蛋……”
“嘘~!”
不得不提醒雅丽放低声线,毕竟门外全是特务,一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恐怕眼下就很难善了。
不过陈敬文也没有多言,而是让雅丽看了看他手上的动作。
要打开一个密码箱,搞到密码的确可以是关键,而这事对于一个专业人士而言还有更合适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把锁给卸了,不过这样的操作容易对密码锁本身造成损伤,容易留下划痕之类的证据。
可陈敬文做的更加专业,他的每一个开锁工具其实都不是坚硬的金属,而是各种类似橡胶材质的原料特制而成。
雅丽一时间看的有些目瞪口呆,明明就在眼前,她都没看明白刚刚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此时的密码箱已经被摊开了,里面的东西暴露无遗。
箱子里有一叠文件,以及三个小药瓶,药瓶里装的都是液体,都是无色的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比较特别的是,这三个药瓶不仅封装十分严谨而且都特地用软垫固定,足见这些药物对于藤田三郎而言有多么重要了。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这个藤田三郎是731部队的,想来你也清楚,而他这次过来,不仅仅是要在被抓的那名疑似地下党身上使用这两种审讯用的药物以外,对于这个藤田三郎而言,这第三种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因为这是一种新型的毒药,是他主导研发的。”
快速扫过了那一叠文件里的介绍,陈敬文已经了解到了这些药品的基本作用。
“哪还有什么疑似共党!那人要不是共党,你干嘛来了?!”
陈敬文懒得和雅丽多做计较,只要她能控制住自己音量即可,因为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一步,伪造药品。
陈敬文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注射器和小药瓶,以及一小瓶点滴,随即仔细观察了小药瓶的封装规格,最后掏出了最细小的针头,找到封装边沿难以察觉的空间将针头插入。
抽液过程缓慢而有序,陈敬文也不忘给自己带上了口罩并且也递给了雅丽一副。
雅丽虽然不懂这些生化类的玩意,可她清楚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不知不觉间整个人似乎越来越清醒了,或许是眼前之人这番操作勾起了她的极大好奇。
最终,陈敬文成功把三个药瓶里的药液都抽了出来,并且重新装入了自己准备好的容器里,只是这样的操作他自己也清楚,根本不可能让小药瓶里的药液完全被抽离。
为此,陈敬文不得不又将点滴重新注入小药瓶里,一番震荡之后再次抽出。
如此反复三次,陈敬文才没有再将点滴抽离,因为最终要做的就是把原本的药液换成无害的点滴。
当然,这样做依旧无法做到绝对的无害,可如此稀释之后,陈敬文相信药效应该会有十分巨大的折扣,尤其是那瓶毒药,应该能给同志们研究出解药争取更多时间。
做完这一切,陈敬文将自己灌注的三瓶药液一一标记并且封装妥善,随即又把密码箱重新锁好,仔细确认之后,陈敬文准备离开了。
“你……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怕我大喊大叫拆你的台么?”
“你不会的,因为你也是中国人,因为你也痛恨这个刽子手。”
雅丽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又被眼前之人的这番话给打乱了思绪,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她知道自己没法阻止这人离开,也清楚这人不会自己承认自己到底是谁的。
“那……这个家伙怎么办?你就这样放过他了?你们做事是不是太不分轻重了?为了救你们那一个人,放过这个可能会荼毒千千万中国人的魔鬼?!”
“放心,只是让他多活几天而已,相信我,这上海会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站。
当然,你们也可以出手,不过你应该清楚,此时此刻并不是最佳时机。”
留下这句话后,陈敬文便消失在了夜色里,雅丽想要追上去看一看这人到底是如何飞檐走壁,不过她迟疑了,最终也没有迈出一步。
虽然陈敬文的脸上没有任何遮挡,可雅丽清楚,能够示人的都是伪装,所以这位疑似“藏锋”的地下党,一定是另外的样貌,不然自己也不可能看清楚。
一时间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在雅丽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不得不说实在是行云流水,若非自己的“多事”,恐怕那人会更快离开。
想及此处,雅丽心中更加复杂,因为那人已经直言“你们”,可见他就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安排?
当然,这是雅丽误会了,不过她又如何知道自己误会了呢?
“还真成了共党的提线木偶了?!这脸丢大了!不过,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藏锋’,我雅丽一定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目标之后,雅丽又好好审视了一下现场的状态,最后爬上床去倒在了藤田三郎的身边,虽然这个过程里是重要抑制自己杀人的冲动和灵魂深处的恶心,可她是专业人士,她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情绪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甚至是如此酒醉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彻夜不眠。
回到古月所在房间后,陈敬文没有多言的打算,让他意外的是古月也很“识时务”没有问东问西。
“完事了?”
“嗯。”
“慢走不送。”
陈敬文没有迟疑,不过万双全眼中的始终困惑和齐小飞那难以遏制的怒火也都尽收他的眼底。
陈敬文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清楚即使是齐小飞,此时此刻也不会分不清主次。
再说了,这也是他的学生不是么?
“雅丽……没事吧?”
“当然。”
心中的纠葛最终只演化成这么五个字,而陈敬文的回答一点也没让齐小飞放心。
不过陈敬文可没有时间继续纠缠,他打开房门将手推车推出去之后,转身对房内鞠了一躬便心态平和地推着车离开了现场,一如任何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应该做的一模一样。
特务们没有再对这个插曲有任何反应,因为他们检查过陈敬文的身上和手推车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只是他们不清楚,陈敬文的手推车里有太多他们意想不到的暗格可以藏匿值得怀疑的东西,而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准备妥当的……
不久后,古月和万双全也没有多做停留,简单了解点其他事情之后便一起离开了房间,当然,万双全的手下们并没有离开藤田三郎的房间外。
特务们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所以收敛了一贯的嚣张气焰。
看到古月和齐小飞离开时,苗姐特地凑上去,一脸忐忑。
“放心,她应该没什么事。”
不等苗姐开口,古月便先用一如既往的微笑说了这么一句,只是不曾停留片刻。
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苗姐的眼眶里泪水开始翻滚,不过她使出全力忍住了,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一夜再无波澜。
一大早,特务们便开始叫唤藤田三郎起床,因为他们的任务时间有限,可不能允许这个家伙睡到日上三竿。
可是怎么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突然紧张起来的特务们顾不得太多,一番努力之后将房门撞开,冲到了室内的床前。
“被声响惊醒”的雅丽猛然坐起来,险些春光乍泄,不过,在特务们贪婪的眼神中雅丽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拉过了床上的毯子努力遮挡。
可那满脸的绯红和始终倔强并没有滑落的泪花依旧难以掩饰。
只是这样的表情让特务们更加肆无忌惮了,甚至忘了他们此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万双全的手下们看不下去了,不得已咳嗽了几声提醒一番。
特务们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忘乎所以,而那一头躺在美女旁的死猪正一丝不挂!
实在是令人恶心!也令人羡慕不已……
“田山先生!田山先生!”
一番叫唤和拍打之后,藤田三郎才缓缓睁开眼睛,他依旧有些朦朦胧胧,一脸痴痴呆呆。
至少人还是会动的,特务们也不能期待更多了,毕竟这现场的每一寸土地都彰显了昨晚到底是有多么“血雨腥风”。
目送藤田三郎和一众特务们离开之后,雅丽才缓缓活动活动筋骨,这一晚的确够呛,她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透着刺痛,想要勉力站起来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已经守在门口的苗姐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抱着雅丽痛哭流涕起来。
原来一夜忐忑的苗姐很早就出现在了房门口,她想要第一时间确认雅丽的状况。
“好啦,我真没事,就是有点喝多了,的确难受不过也仅此而已。”
“什么都不说了,我们劫后余生的确应该高兴才是!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有什么需要就说一声!”
一把抹掉自己的眼泪,苗姐努力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而雅丽给她的回应依旧明媚。
不久后,苗姐亲自开车送雅丽回家休息,并且表示想要留下来照顾她,可惜,有人没给苗姐这个机会。
因为古月和齐小飞已经出现在了雅丽的家门口。
原来万双全的手下早就有了任务,那就是看到雅丽离开后进行汇报,而万双全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古月知晓。
“古……古大少爷!都是我不好!昨晚都是我……”
“放心啦,苗姐,我不是要计较昨晚那些事情,自然也和你的安排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无需在意,至于雅丽,是小飞想和她好好聊聊他们自己的事情而已,你不会不允许吧?”
苗姐本想把一切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因为她认为古月和齐小飞这么快就出现一定是为了给昨晚的事情要一个说法,很显然就是兴师问罪了。
可是古月的说辞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无所作为,只要雅丽能给出哪怕一个哀求的眼神,她也能豁出去了!
而雅丽给她的只有微笑而已,“没事的,您先回去休息吧,昨晚肯定也没睡好对吧?古大少爷是什么人啊,哪会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呢?”
这个微笑还是那么明媚,却也没给苗姐任何留下来的余地。
无奈之下,苗姐只能再三给古月和齐小飞鞠躬以期缓解可能的怒火,正因为如此,古月更加确认,这人才是真的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苗姐走后,雅丽也没有再保持那个微笑,而是自顾自走进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就瘫坐在椅子上,一点形象都不再顾及了。
古月和齐小飞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关上房门,坐在了雅丽对面。
“那个……你还好吧?”
“哪有什么好的?莫名其妙被卷入别人的计划里,喝得烂醉如泥,换你试试?你能好么?”
此时的雅丽从内到外散发着慵懒,不得不说卸下伪装的她又有另一番韵味,可惜,这样的状态和这样的回答都如同一把把匕首扎进了齐小飞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