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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晴空万里。夏蝉于窗外悠鸣。
讲堂内传出朗朗读书声。学子们在认真听课,唯独柳云懿百无聊赖,嘴巴微嘟撑着笔,苦思着打败三皇的良策妙计。
而后,身着青灰色衣袍的苏夫子缓缓而入。
上课之前,他轻叩讲桌,清咳两声,对着众学子缓缓道:“各位同学,按照惯例,新学期我们要选出新一任的斋长。”
听此,柳云懿侧过身,问旁边座位的柴司羽,轻声问道:“哎,小柴王,斋长是什么玩意儿?”
柴司羽跟她说,斋长平日里负责学子们的生活学习,配合夫子管理讲堂,还有下达分配学习任务。学子们若是有事需要帮助,也可以找斋长。
简而言之,这斋长就是学子们的老大!
柳云懿顿时眼前一亮。
她又问:“那上一届的斋长由何人担任?”
柴司羽脸色微变,“是三皇之中的五皇子赵祈。”
果然……如柳云懿心中所想,斋长这种职位,必定是由三皇霸占了。这岂不是打败他们的好机会?!她顿时来了兴致:若是当了斋长,有权在手,还怕整不到三皇?嘻嘻嘻!
只是,这斋长如何才能当选呢?
就在此时,苏夫子环视了一眼讲堂,缓缓道:“本书院讲究公平竞争,谁若是想当斋长,亦可踊跃报名。”
此话一出,下面鸦雀无声,其他学子均没有人举手,大概是心知肚明,一是知道自己当选不上,二是即使想做斋长,也迫于三皇的淫威,有心无胆。
独独此时,偌大的讲堂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本爷想报名!”
柳云懿也是霸气,一脚踩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举起一手。那气概,怕是多少男儿也自愧不如。
这厮,不知死活?莫不知这斋长乃三皇的掌中之物吗?
其他学子对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柳云懿视若无睹。切,她要挑战的,正是三皇的权威!
她发出的挑战书,赵祈自然感觉到了。怎能让这厮得逞!他本欲举手,忽而踌躇,却径直抓起赵允初的胳膊,将他的手举起来,高声道:“苏夫子,小初也报名!”
赵允初面露不悦,冷冷地看向赵祈:“五哥,我对当斋长可没兴趣。你若想当,怎不自己竞争?”
“我倒是想啊!”赵祈伏低了身子轻声道:“你忘了,这国子监内有规定,斋长不能连任。这次嘛,先委屈你一下了。不然岂不是便宜了柳剑那个小子?”
赵允初虽不情不愿,也无奈地举起手。
五哥说得对,不能便宜了柳剑那蟊贼。
如此,讲堂里只有此二人举手报名,再无它人响应。苏夫子这才开口道:“那这次就赵允初与柳剑二人竞争斋长。至于选谁,还是投票决定吧。”
赵祈瞥了柳云懿一眼,随后不屑地轻哼一声,得意地拍拍赵允初的肩膀,志得意满道:“小初,我们赢定了。”
赵允初无奈地笑笑。
他想,这柳剑也是自取其辱,伍班里哪个敢投票与她,就是摆明了跟三皇作对啊。
忽然,“且慢!”柳云懿喊道。
这贼,又要耍甚花招?赵允初,眉头一皱。
苏夫子问:“柳同学,你有何高见吗?”
柳云懿笑眯眯地说:“夫子,这竞选一事事出突然,我认为得缓两天,好让我做好竞选准备!这样才公平!”
“这……”苏夫子沉吟了少许,抬头问:“赵允初同学,你觉得呢?”
赵允初怀疑她又要耍什么心计,一时,竟不敢点头。
柳云懿却是冷笑一番:“你莫不是怕了吧!哈哈哈,三皇的胆量,也不过如此嘛。”
她使的,是激将法。
赵允初没上当,倒是赵祈拍案而起:“呸!你是什么货色,竟敢大言不惭?缓两天就缓两天,还怕你能翻了天不成!”
赵祈胸有成竹,料她招数用尽,想在短短几天内扳倒三皇的势力,亦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苏夫子答应道:“那我们这次投票便在十五号之后举行。”
阿婴见无人注意,偷偷对柳云懿说:“柳柳,我们输定的。这班里全是三皇的跟班,他们不可能投票给我们。”
柳云懿可不这么想,她高深莫测地对着阿婴笑笑,心中轻哼:事在人为嘛。
随着十五的临近,柳云懿的一举一动赵祈都颇为在意,甚至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他还专门找了一个人天天盯着柳云懿,就怕她暗地里耍花招。
只是接连几天,赵祈听到的线报都是――
“今日柳剑下了课便去食堂吃饭了,照例还是白米饭。”
“柳剑在花园里遇到了一只流浪猫,跟猫玩了一个下午。”
“柳剑发现那只猫是食堂王御厨的宠物大黄,就在大黄脸上画了个鬼脸送回去了”
“柳剑不小心把许教头养的盆栽给摔了。被追着打了一顿,哈哈哈哈。”
赵祈黑着脸,狠狠地将喋喋不休的报信人一一敲了脑袋。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不要汇报这种鸡毛蒜皮!”
“啊?”报信人一脸茫然:“可是……五皇子殿下你要听的是什么……”
“这个……”赵祈也不确定,只得说:“比如说,她有没有拉人投票之类的?”
“这倒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她整天就是吃喝拉撒。我观察了好几天,都是这样子。”
这就奇了怪了,投票在即,那柳剑方面竟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越是这般,赵祈心中越是不踏实。
他赶紧去寻了其他二皇商量对策。
“难不成是这厮放弃了?”赵祈说道。
“不可能。”赵允初认为不然:“这姓柳的家伙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正在背地里策划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应当小心防范才是。”
“没错!”感同身受的赵祈重重点头。
却,大皇子赵褆中途插话:“两位弟弟,不要再争个你死我活了。柳剑想当斋长,就让他当嘛。我们应当好好维护同窗友谊才是。孔子云……”
“停停停!”赵祈可不想听孔子的说教。他扬起手,“大皇兄,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对方派来的细作,你怎么老替那柳剑说好话啊!”
“五皇弟……”赵褆欲言又止,最终,长长唉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这两位弟弟,他心知怕是劝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