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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准备些东西,让本公子看看这张假皮下面到底是不是顾洹的脸。”门外又传来世子的吩咐声。
随后偏房的门便又被打开了,以越华清为首的一群人涌了进来,手里拿着水什么的。
“如果我是世子,不会现在如此的。”顾洹佯装淡定道,掩藏在宽袍下面的手已经攥在了一起。
“可惜你不是。”越华清冷笑一声,单手一抬,便又两人上前去控制住了顾洹的双手。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两个成年男子,他们又是做惯了粗活的人,手上的力气很大,攥的肩膀生疼。
眼见着另一个拿着帕子的人便要走过来,顾洹索性不挣扎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淡然,勾起唇角看着越华清,这神情落在他的眼里便是成了挑衅。
他哪里受得住这个气,直接伸手拿起了那人手上的帕子,十分粗鲁的盖在了顾洹的脸上,用力的揉搓着。
帕子的材质十分粗糙,刮得顾洹的脸生疼。
许是察觉到帕子这样擦不掉什么,他随手沾了下一旁的油,在她的脸上胡乱擦拭着。
脸上的感觉是说不上来的难受,但那些伪装也算是被卸下来了,只是露出来的脸惨不忍睹。
顾洹的皮肤本就娇嫩,就是之前在外面风吹日晒那么久也没有变粗糙哪怕一点,这帕子的材质也很差,她现在的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越华清见此,直接将一旁的清水泼到了她的脸上,冲去了刚刚还残存着的所有的伪装,露出了一张干净但通红的脸庞。
他之前便见过顾洹,那时的她也能称得上好看极了,但都没有现在露出的这种被欺负了的样子美。
清澈的水珠在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摇摇欲坠,终是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之前倒是没注意到,顾大人这张脸的确不错,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抬手攥住了她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将帕子随手丢在了一旁,道:“行了,都出去吧,让我们的顾大人好好冷静冷静。”
说着,他带头离开了这里。
门外传出落锁的声音,顾洹仍旧跪在原地,春日的天气说不上温暖,这恭王府中也没有什么取暖的措施,刚刚那一盆从头浇下的冷水几乎是将她浑身都弄湿了,在脚旁汇聚在一起,从膝盖处的布料慢慢渗进去,冷的刺骨。
她缓缓站起身,坐在了一旁。脸上仍旧是一股刺痛感,她微微抬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闷哼了一声,不用看也能猜到现在她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外面已经没了任何声响,那些人现在应该都已经走远了。顾洹这样想着,终是站起了身缓缓的在房中逛着。
毕竟是世子爷的偏房,自然是不可能为了关人而专门设计,是以有门有窗。她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早就盯上了的紧紧的关着的窗户走去。刚刚因为自己的腿一直没有弯下,是以那两人直接对着她的膝盖重重的踢了一脚,现下刚刚别冷水浸得有些麻木了的膝盖现在很疼,她还是没有停下。
许是因为这窗户没有打开,世子自然也不会无聊到过来住一段时间偏殿,是以并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窗户,这可能就是她出去的最后的希望了。
她一瘸一拐的终于走到了窗户之前,从里面看这窗户没有锁,顾洹抬手将窗户推开,顺着那窗户露出的地方先是一线绿地,再是一片花,在之后,竟然是一片水!她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一脸不敢相信的迅速将窗户全部推开,却只看见了一大片环绕着这屋子的水,湖泊的对岸似乎还站着什么人,她定神看去,越华清冲着她笑着招了招手。
“砰”的一声,她将窗户重重的关上了,脸色很不好看。
她的确是小瞧了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世子了,甚至有些怀疑当初自己的那些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装作别骗到了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的。
若是后者,他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一点破绽都没有漏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戚衡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今日是有早朝的,只是她现在已经官复原职,要去批阅试卷,是以可以不去早朝。便只能寄希望于客栈的小二了。
而另一边的小二在房中打扫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她的手势,在世子跟顾洹一起离开之后便匆匆去找了戚衡,他也已经派人在寻找了。只是恭亲王府虽说是在皇城之中,他的手下的确能力十分出众,但也做不到在王府中来去自如的地步,更别说现在是大白天。
他大概能猜到顾洹现在就在恭亲王府里,想要亲自去寻找,但是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身为帝王,就是生病了若是病的轻都不能随意缺席早朝。
是以他虽然心里担心,但也只能吩咐手下想办法进去找,自己却还是要乖乖的去上朝。
只是早上自己给她做的那些伪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恭亲王越丰知道这件事情吗?
年轻得到帝王微微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很不高兴。洪姜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服侍着,他总觉得最近陛下跟自己走的要远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是以更是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触戚衡的霉头。
大臣们基本上都已经得到了外面的消息,知道了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是以人人自危,生怕帝王的怒火会波及到自己。
至于顾洹的那件事,也是直接公布了的,只是删繁就简,用寥寥几笔就带过了这件事情,只是着重强调了官复原职。
戚衡又让洪姜将那些事情在早朝上读了一遍,宣读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着下面大臣们的表情,竟是没有看出一点不对的地方,恭亲王更是一脸为国事担忧的凝重,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傅倡自那日里大概也猜到了后面的事情,是以并没有漏出什么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