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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的花园里,李宽一首诗词,似乎打动了眼前的徐瑶。
据徐瑶以前的了解,这赵王李宽,就没怎么在当初的秦王府,和现在的皇宫里生活过几天。
他大多数的时间,都跟随在那孙老道身边,以药人的身份,做着孙老道的弟子。
皇家当年的态度,也最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而长孙皇后给出的答案是,李唐第二代争储之前留的后手。
属于避祸的预备,但这也只局限在一部分的分析当中,徐瑶自然不得而知。
但不知道这李宽,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原本药罐子一样的身体就养好了,现在居然生龙活虎的,成为了武功极强的高手。
最为震惊的就是,这个从来没在皇帝身边长大的皇子,居然是首先得到一等王爵的封号。
这一点,就连有着前隋皇室血统的李恪,和皇帝嫡亲的血脉李泰,都没这资格。
徐瑶原本以为,这李宽就是个莽夫,粗鄙的练武之人而已。
但经过一步步的了解,竟然也有惊艳的部分,尤其是,那弘文馆传诵的一首长短句。
如今又得一首,而且,是“新鲜出炉”的,让原本就喜爱诗词的她,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而这里面隐隐的,还有那么点儿女情深的意思,虽然,非常之隐晦。
连李宽自己都不知道,居然用一首词,就能让一位第二次见面的女孩子喜欢上他。
意外,纯属意外,原本在李宽的心里,谈恋爱这事,应该去找萧菲菲的。
因为那是他真正有感觉的女子,而眼前的徐瑶,虽然才气是有的,但说实话,她的气质虽好,但李宽没有那惊艳的感觉。
两人在花园里漫步,偶尔有几只蝴蝶,在身边飞舞,而这时候,却有几只不识趣的蜜蜂,围绕在徐瑶身边,她有心驱赶,但又怕蜜蜂急了再蜇她,让她很是为难。
李宽看出了蹊跷,说道:“看来你身上有香粉胭脂的味道,让这蜜蜂喜欢啊。”
徐瑶脸红大囧道:“哪有?人家从来都不擦香粉胭脂的。”
李宽一想也是,俏丽的十五六岁的姑娘,估计是天然体香吧,或是呵呵什么幽香?
李宽心想,这蜜蜂要真是蜇了这徐瑶也不太好,于是他对徐瑶说道:“你站定,双手缩入袖内,掩住脸,我来帮你驱赶这蜜蜂。”
徐瑶刚一听,很是高兴,但她有一想,李宽让她准备这么多,定是下死手是痛杀这蜜蜂的。
而她却淡淡的说道:“这又是何必呢?蜜蜂在花丛中采蜜,原本就是它们的日常活动。
我们来此是打扰它们了,本就有那喧宾夺主之嫌,怎么还能驱赶它们呢?而你的方法是杀死它们,对也不对?”
李宽摸了摸鼻子,笑道:“原来你是爱惜这蜜蜂的生命啊?还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怎对这辛勤劳作的蜜蜂,而展开杀戮呢?
况且,有它们的存在,我才能有更多的蜂蜜糖,给你那馋嘴的小妹妹吃啊!
放心,善良的人,都给这蜜蜂求情了,那我也不会枉做歹人的,你就瞧好吧。”
说着,李宽开始调整内息,运足内力,以自己灵巧的步伐,开始展现他的轻功了,尤其是配上他的道袍,那简直就是舞蹈一般。
李宽时而在花丛中旋转,时而飞身,脚点花枝而不使其折断,犹如一片羽毛一样,轻轻飞舞。
而他的道袍下摆,却不断的在旋转中,成了凝结气流的媒介。
只见那下摆,隆起一股旋转的气流,将这花丛中的蜜蜂和蝴蝶都拢在李宽身边。
而李宽就在这气流中央,不断的旋转,偶尔带起一朵朵花瓣,最有意思的就是,李宽居然开始,打起后世太极拳了。
而这目前的景象,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蜜蜂蝴蝶和花瓣,都围在李宽身边而不沾他身上。
最后李宽运足内力,使出一股气流掌法,将身边的一切,都推出墙外去。
最后李宽打完收功,但围墙外忽然很多喊叫声,李宽感觉定是那蜜蜂群,被掌风推出墙外而疯狂的去找宣泄口了,而好巧不巧的就是,墙外有人中招了。
李宽讪讪的问道:“墙外也是徐府地界吗?”
徐瑶还在震惊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听到李宽的问话,终于是回神了,说道:“墙外不是,那是府外了,蜜蜂蝴蝶都被驱赶出去了吗?
李道长方才施展的,那就是所谓的武功吗?真是神奇,可有名字吗?”
李宽点头,之后说道:“我们还是离这远一点吧,没准一会儿蜜蜂啊、蝴蝶啊,又回来了呢?
至于刚才的武功嘛,名字很好听,叫做:招蜂引蝶功。”
虽然,徐瑶对李宽这武功的名字,感觉有待商榷,但她也感觉,还是远离这里为好,于是她就领着李宽,去了一处水榭凉亭处坐坐。
徐孝德和李淳风在书房内,谈着关于出征檄文的事情。
还好告天祭文,不是要徐孝德来写,那佶屈聱牙的东西,就更加不是人写的了,虽然,眼前的李淳风说他会写。
而徐孝德端坐在书房内,小心的问道:“李道长,老夫很奇怪,你与那李宽似乎私交很好。
按理说,你也是朝廷官员,但李道长你与这皇子王爵的相处,很是随意啊。”
李淳风先是神秘的一笑,之后淡淡的说道:“徐侍郎,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这皇家的事情嘛,有很多忌讳,别的不说,妄议宫闱的罪名,可不好听哦。
至于与皇家的关系嘛,以前贫道在陛下的天策府做过事,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皇家所谓的自己人。
但贫道与这赵王殿下嘛,说起来,确实有着一定的私交。
可以说是,赵王未成为现在这样子的时候,贫道就与其交往,那个时候,他最多就是个顶着王爵头衔的道童而已。
而贫道算是与他有布衣之交吧,再说了,道家渊源,本就算是一门独特的交往捷径。
毫不夸张的说,在当今陛下面前,贫道依然与赵王殿下称兄道弟,这也是当今陛下默许的。”
徐孝德一听,探着头压低声音问道:“哦?按李道长的话说,这赵王殿下似乎很好相处了?老夫很想请教,以后老夫,应怎样去跟他沟通呢?
李道长你知道的,老夫毕竟只是瑶儿的叔叔,这叔叔跟父亲,终究还差着一层。
这也让老夫,不好与赵王殿下太过密切交往。无翁婿之名,怎可深谈呢?还请李道长教我。”
本来徐孝德和李淳风没什么交集,但徐孝德和那袁守城的家族,有着一定交往,这就变相的成为了一定程度的联盟。
所以,徐孝德能如此跟李淳风说话,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算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李淳风有师命在身,又有这徐孝德相求在前,自然不得不透露点关键问题了,只见李淳风很潇洒的,把玩手上的小八卦镜。
李淳风微笑的说道:“徐侍郎,这赵王李宽,也就是贫道那小师弟,他这人很有意思。贫道感觉,只要抓住三点,你就能抓住他的心。”
徐孝德整理一下衣袍,正襟危坐,期待着李淳风接下来的话。
而李淳风先是将手上的八卦镜,轻轻抛到空中再接住,之后说道:“首先,小师弟为人极为孝顺,陛下和皇后娘娘自不必说,他可还有为师父在的哦。
那份尊师孝顺劲儿,就甭提了,从这方面入手,定有收获。
其次,他重情,兄弟兄妹友朋师门,这方面,从贫道和他关系,或者是他曾经入住过的武德殿,就能看出端倪。
最后嘛,呵呵,他极为护短,这个有点没道理可讲,无论任何事,只要涉及到他身边的人。
尤其是,无论宫人内侍侍卫,还是这未来的王妃夫人之类,只要是他的人,谁也别想动,更别想去欺负。
按他的话说,他的人,他欺负行,别人可不行。这意思,徐侍郎懂了吧?”
之后,李淳风又一次把手上的八卦镜抛向空中,而没等落下,李淳风一个道家的稽首,那小小的八卦镜,竟然消失在空中了,连徐孝德也感觉,震撼不已。
而李淳风再次神秘一笑,说道:“徐侍郎,看似存在的东西,也有不牢靠的地方,反之,看似飘渺的东西,也可能是实在的。
万不可以常理,去推算这赵王李宽,他本身就是个变数,徐侍郎那侄女很不错。
虽然,贫道没见过这赵王其他的那些,未来王妃夫人什么的。
但徐侍郎的侄女,定会为贫道那小师弟,留一源远流长的血脉,此事贫道就当天机泄漏给你了。
与咱们这位赵王殿下相处嘛,透着一份真诚就好,虚与委蛇的话,那一切都会成为镜花水月一般,贫道言尽于此。”
说着,那小八卦镜,又神奇的出现在李淳风手上。
水榭凉亭内,李宽和徐瑶端在石桌前,两个茶杯在他们各自的手里,不断的被把玩着。
两人继刚才话题,延伸的谈论着,诗词在不同朝代的不同样式,虽然,李宽知道,我天朝几千年来,诗词的最高成就,才刚刚开始。
而在当他们要互相切磋一下的时候,天降甘霖,斜风细雨间,给这炎炎夏日平添了一丝丝清凉。
但这个时候,在李宽和徐瑶的桌上,却落下一只知了,看来它也是来避雨的。
徐瑶轻轻一叹,有感而发的说道:
“细雨听风叶知秋,独依门廊望云愁。
飞虫避难翼湿沉,早预时节入门楼。”
李宽初听,感觉这徐瑶确实有这一定诗词功底,但仔细品来,他却笑道:“徐姑娘,你这首诗乍听很有意境。
估计这要归类的话,应该是属于浪漫情怀派别的,咱们俩算都能体会到,其中的意境所在喽。
但如果被其他士子文人听去,他们定说你这诗不合时宜,后两句算是写实和拟人化了这飞虫。
但前两句嘛,第一,现在是夏日,你却有做出了秋天的悲凉之感。
而这独依门廊就更有点差错了,现在是咱们俩在此啊?怎么?徐姑娘把我排除在外了吗?呵呵。”
李宽本想跟徐瑶开个小玩笑,但他却见徐瑶真的有些伤感了,只听她悠悠的说道:“李道长说笑了,这飞虫的命运,亦如我们,身处困境,却不能轻易的预示前路的坎坷。
而这秋天悲凉嘛,李道长陇右之行之后,是否会随军出征呢?
那时候,定是秋天了啊,而小女子我定会在那时,独依门廊盼君归来。”
说完这些话,虽然,能看出徐瑶的脸稍红,但却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
李宽一想,确实如此啊,看来这徐瑶是担心自己啊,多愁善感的女子,傻傻的,有点可爱。
而李宽却站起身,看着细雨感受的丝丝凉风说道:“我们都会莫名的为将来的事情,而担心。
更会伤感昨日的种种,多不如意,但我们唯独忘了,享受今天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徐姑娘,别总是这么伤感,你开心起来,就会发现有很值得你去了解,去珍惜的事,到那个时候,你将会为今天如此伤感的你,而感到可笑的。”
说着,李宽用手接住凉亭边角流下来的雨水,而李宽双手一合,将内功逆行运转,再打开手掌。
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呈现在手上,他马上递到了徐瑶面前,徐瑶也震惊李宽手上的,这神乎其神的绝技。
李宽笑道:“冬日我们都不稀罕的冰,在夏日就是宝贝一般的存在了,但你看我手上的冰花,即使它再好看,也是镜花水月一般。
但我们会为原来就这样的冰花,而感到伤感吗?徐姑娘,放心,未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说着,李宽将冰花放在徐瑶手上,徐瑶先是被冰的一颤,之后她静静的看着手上的冰花融化。
随即,只见她笑着对李宽说道:“李道长能为我唱首歌吗?我可是知道你会唱歌曲子的哦!”
李宽先是一愣,之后惊讶,这丫头怎么知道自己会唱曲子的啊?
自己就唱过一次啊,还是在青楼啊,这事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啊?
李宽在头脑里思索,到底是谁有可能把这消息传出去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