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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很快得到了风声,就像是华阳公主想的那样,都准备在这件事上加一把柴,一定要龚金海的命。
是以,龚金海人还没回来,要杀他的折子就已经堆满皇帝的书案了。
条条大罪,桩桩件件,每一样都够死上几回了。
如此大规模的参奏一人,让皇帝有些恍惚,上一次发生这件事还是淮南王府被灭的哪一次,不过哪一次是求情,这一次是杀人。
皇帝向来奢靡,后宫用的东西也都是极尽奢华,平日里又是个小气的人,看着单子上列的这么多贡品,气得牙根都痒痒。
如果龚金海当时在当场,皇帝肯定亲自砍他个百十来刀,解气。
可是转过头来又开始怀疑。
龚金海是他的人,百官如此的憎恨他,是不是说他们背地里也恨他?
皇帝越想越不安,一把将折子推到地上。
“皇上息怒。”倪荃公公吓得跪了下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都被龚金海给搞砸了,只要谋反的罪名一旦落实,朕就可以发兵青州,华阳就得交出兵权,现在到好,事情全都被他给搞砸了。”
倪荃公公就劝:“皇上,青州是华阳公主的地盘,她想要做手脚还不简单吗?”
皇帝一愣:“你的意思是,华阳诬陷他?”
就算是刺杀的事情是诬陷,贪污贡品的事情也是板上钉钉的,想到此事和自己有关系,倪荃公公害怕的颤抖,“皇上,龚统领对您是忠心耿耿,就算是贪了贡品,也没道理藏到青州去,哪里可是华阳公主的地盘。”
皇帝一想也是,龚金海没这么蠢,敢藏到华阳的眼皮子底下,这么说来还真是诬陷了。
不过知道是诬陷又怎么样,证据确凿,龚金海也是蠢,这么轻易的就被诬陷了,白瞎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这会儿,皇上又不太想让龚金海死了,只是,龚金海留下这么一个大的烂摊子,他怎么摆平,朝中勋贵大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呢,一旦处理不好,就要滑天下之大稽了。
皇帝心中有一团火焰,烧到他寝食难安。
皇帝睡不着便四处闲逛,结果有妃嫔穿着不雅的,想要勾引他,刚好撞到枪口上。
皇帝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妃嫔发配到刑房,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又把人扔到了冷宫,自生自灭,这口气总算是出去了不少。
结果,第二日妃嫔的家人就上了好几道折子询问此事,皇帝没办法解释,下朝之后,直接下令将冷宫的妃嫔处死。
妃嫔的家人气得不轻,要求皇帝给了说法,皇帝又下旨将妃嫔家人关押了起来,此事很快脑袋,有御史上折子让皇帝纳谏,逼着皇上认错。
皇帝自然不应,直接称病不上朝了,结果不到三日的时间,京城就有流言说皇帝是暴君,要走前朝的老路,甚至有民间的义士揭竿而起。
朝臣也有主张皇帝退位让贤的,皇帝这些傻眼了,吓得连夜召集魏桧进宫。
皇帝登基不到十二年,朝臣大部分都是老臣,或者是世家子弟,真正信任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其中其中魏桧掌管着五城兵马司,将近十二万兵马,可以说是最得他信任的人。
相比于雷霆震怒的皇帝,魏桧的表情过于的轻松:“皇上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华阳公主的诡计,先将姚顺杀死,再讲龚金海引去青州除掉,这样一来无异于断了皇上的左膀右臂,我想接下来她就该联合世家和百官将您拉下来了。”
“她敢?”
魏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皇帝心尖一颤,她当然那敢了,天底下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情。
而且她不但敢,还做到了。
皇帝想想就觉得胆寒,要是真的杀了龚金海,华阳没了克制的人,手上又握有兵权,保不齐哪天真的反了,那他的皇位?
不行,这皇位是他好不容易得来了,费劲了千辛万苦,绝对不能被华阳给破坏。
魏桧翘着手指,冷静的说:“现在大臣们都怀疑是您故意诬陷华阳,您就是有口都说不清楚,闹大了,世人都会认为是您容不下亲妹妹,甚至可能会联合起来逼着您退位。”
皇帝慌了:“他们现在就已经在逼朕了。”
“所以皇上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愿,龚金海绝对不能杀。”
皇帝总算是冷静了一些。
魏桧又说:“皇上,死了一个龚金海倒是不打紧,只是姚顺死了,东厂群龙无首,龚金海再死了,您手底下的两大王牌就都形同虚设了,龚金海就算是再怎么贪心,却有一点可取,他恨华阳,绝对不可能投靠她,换做其他人,却未必了。”
同样的他也恨,没了华阳,他的十二万大军就在无敌手,到那时天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帝有些动摇,想到龚金海贪污的贡品,又觉得来气。
“龚金海贪图贡品,若是朕不杀他,怕是所有人都以为朕好欺负,朕还有合威信可言?”
现在也不没有啊!
魏桧心中轻笑,面上恭谨很多:“皇上,不过就是有点儿金银细软,您大可以说是私下里赏赐给他的,这样一来,龚金海对您必定感激莫名,一辈子忠心耿耿,再者而言,龚金海这些年可为您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您想想如果龚金海还在,那些朝臣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吗?”
皇帝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是啊,龚金海不能死,他死了谁来压制那些朝臣。
他们现在都敢威胁他,以后指不定要怎么样,华阳要是再背后再煽风点火,即便有魏桧,怕是也不顶用,他总不能将所有朝臣都杀了,那样他岂不是成为暴君了?
“可是,他能够偷挪贡品,下次指不定要背着朕干点什么,朕总不好不防备。”
魏桧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倪荃公公,倪荃公公脸一白,脚下一软,连忙说:“皇上,有魏大人在,您还怕龚金海不听话?”
魏桧敲了两下桌子,说道:“皇上要是实在不放心龚金海,可以找个人来牵制他,姚顺已死,厂公之位悬空,您可以选择一个心腹顶替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