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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兰虽然虚弱，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她不明白，过了那么久的事，当时风平浪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翻出来了？
当初她并不害怕被佟有粮知道，因为佟有粮是个窝囊的，她第一次和孙大柱就是大白天在她家炕上做的，她以为当时佟有粮并没有发现。
实则是那个窝囊的男人在窗户外悄悄发现后，连屁都没敢放，悄悄打落牙齿咽到了肚子里。
好在事不过三，他们有过两次之后，便不再苟且了。
村里其他人也并不知道他们有过这样一档子事。
佟有粮也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啪！
又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张翠兰的脸上，佟有粮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又往她身上踹了几脚，在她身上打了几拳。
窝了好几年的气，总算能撒撒了。
张翠兰就像一滩肉泥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眼角悄悄流出泪来。
隔壁孙家
李娇娥教训了张翠兰，但她仍不甘心，回到家里后，见到孙大柱，抬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大耳刮子。
“不要脸狗日的，偷婆娘，你烂根子。”
孙大柱心里不是没气，一只手掐住了李娇娥的脖子，眼神凶狠道：“我日你娘的，你个臭婆娘，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坏老子的名声，有事不能回家里说，你脑子里装的是狗屎吗？你让老子丢死人了，以后还怎么有脸出门？”
李娇娥稍稍冷静后，也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举动了。
她完全可以等回来了找张翠兰算账。
可是，一个女人在得知了自己男人出轨后，谁能不激动？
李娇娥又是泼辣的性子，自然是直截了当地找张翠兰算账。
她朝孙大柱脸上吐了一口：“你自己不要脸，还想别人给你脸。你黑心肝的偷婆娘，我到底是哪里不好，我哪里比不上那个骚片子张翠兰？她比我还大几岁呢，你怎么就下得去口？”
接着，她冷笑一声：“应该是骚浪片子会勾引人吧，好她个张翠兰，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是个烂片子呢。但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不然不会上她的炕。”
啪！
孙大柱抬起一巴掌打在了李娇娥满是雀斑，皮肤粗糙的脸上。
李娇娥立即捂住了那半边脸，哇哇哭起来。
“啊啊啊，我不活了，孙大柱，你为了一个老浪货居然打我。我给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这个家，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个外人。”
啪！
又是一巴掌。
“孙大柱，你不能打我了。”
然而，回答她的又是带劲儿的一巴掌。
“孙大柱，你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对着孙大柱又挠又抓，孙大柱也不让着她，直接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直到她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浑身疼的连动弹一下都难。
只能呜呜咽咽的哭着：“好你个孙大柱，没得本事没有，倒是会打老婆了。你为了那个老浪片子打我，你们都不得好死。”
“闭上你的嘴！”孙大柱朝她低吼了一声。
李娇娥接触到他那凶狠劲十足的眼神，身子不自觉颤了颤。
孙大柱今天是真发了狠了，以前他一次都没有打过她，还什么都听她的。
她以为孙大柱心里只有她自己。
她觉得他应该是怕她的，就算她打了他的姘头，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孙大柱，既然你那么护着张翠兰，你看她好，你直接跟她去过好了。你看佟有粮会不会把她让给你，看她能不能跟我一样照顾咱这个家？”
很多出轨的男人听到李娇娥那样的话，生怕老婆会跟自己离婚，都会主动认错，但孙大柱没有。
他静静地看了李娇娥一会儿，眼角慢慢湿润，直至流出泪来。
随后就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庄稼汉子，便捂着脸委屈的低啜起来。
哭了一会儿，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又转头看向李娇娥，带着浓重的鼻音：“李娇娥，我为了咱这个家，我忍你很久了。”
李娇娥嚷道：“我怎么了？你偷女人你还有理了？”
孙大柱似乎还没打过瘾，又在她身上踹了一脚。
“这是替我爹打的，也是咱们替不能上学的小花打的。对，你说得对。我跟张翠兰是有过那样的事。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她吗？
因为我那时候心里苦啊，我爹看病的钱被你拿走给你弟弟娶媳妇，他老人家没钱治病，我就坐在他炕边儿上，眼睁睁看着老人家咽了最后一口气儿。
你知道我爹当时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人活再大也脱离不了一个死字。他宁死也要我忍着，不让我跟你去要那二百块钱，生怕你生气一跺脚不跟我过日子了。
我心里憋屈就去找有粮倒苦水，可有粮是个闷葫芦，我就只能跟翠兰说，翠兰有时候比你开点窍，一直宽慰我，聊得多了后来我们没控制住，就……可也就那两回。”
再后来你又把小花上学的钱给了你弟，让你侄子上学，可怜我的小花学习成绩那么好，只能跟着我们在家里种地。是我无能，我对不起我爹，对不起小花。”
孙大柱一边说一边哭，一个大男人，黝黑的脸上老泪纵横。
李娇娥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你爹一把年纪了，就算治好了病，又能有几年活头？我弟娶媳妇才是大事。还有小花，一个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她迟早不都是要嫁人的吗？”
“我呸！”
孙大柱朝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声音变得沙哑。
“李娇娥，你现在还觉得你对？他妈你不想想，你弟弟娶媳妇，你爹娘是死的吗，他们不能出钱吗？你供你侄子上学，可你不该剥夺咱们小花上学的资格，咱们的闺女以后会孝敬咱，你侄子能做到吗？”
李娇娥怔愣了一下，微微垂头，似是思考起了孙大柱说的话。
不知过了多大会儿，孙大柱跌跌撞撞地朝院子里走去。
紧接着，她就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怒吼声：“爹，儿对不起你。”
还有咚咚的磕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