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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春城,没有了往日的花团锦簇,路边的枫叶黄了,落了一地。秋风瑟瑟,一片萧条。
乔国梁出身农村,五几年的时候,农村闹饥荒,乔国梁的父亲为了不饿着儿子,竟活活的饿死了。
在那个年代,一个男人就代表了劳动力。一个家庭没有了男人,没有人去挣工分,家里就没有粮食,所以乔国梁在成年前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因为乔老爷子去世的早,所以乔国梁就兄弟一个。那个时候农村的社会,对女人的名节很是看重,乔老奶奶也就没有改嫁。
乔奶妈含辛茹苦的把乔国梁拉扯大,其中的艰辛不必多说。不过乔国梁却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孩子。
那是农村正掀起一股进城打工潮,乔国梁不顾母亲的劝阻,只身来到城市,到了工地做了一名建筑工人。
乔国梁勤奋好学,还不怕吃苦,师傅们都喜欢他,对他的也毫不吝啬,倾囊相授。很快,乔国梁就做起了包公头,因为他手艺好,所以很多人愿意把活给他做。
两三年间,乔国梁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是当地成功的名人。乔国梁为母亲重新盖了房,还为村里子修好了路,所以村民们都很拥戴他。
可是乔老奶奶可能因为年轻时太过操劳,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竟夺走了她还算年轻的生命。
老奶奶走的时候还不满五十,连乔安都没出生。命苦的老太太,没有享到一天福,就这样撒手人寰。
乔国梁现在病重,就特别想回到老家来看看,也许他们这代人对落叶归根尤其的看重。
乔安想想很是心酸,父亲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才执意到老家农村来,虽然这里没有城市的医疗条件,没有城市的繁华。
刚好以前奶奶的房子,一直空在那里,虽然已经盖好二十几年,可是因为当时父亲花了重金,装修的很是豪华,现在看来也不是很旧。完全可以满足他们俩的日常生活。
乔安一直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很是陌生,可是父亲却是异常高兴,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停。
“这里可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在那里待着都不如这里,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乔安听到不免伤心,背过身去偷偷的擦眼泪,可也是打起精神安慰父亲:“爸爸,你说什么呢,医生都说了,你好的差不多了。”
“对,对,安安说的对,我可是会长命百岁的。”乔国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着安慰女儿。
“安安,你去把房子打扫打扫,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去买点。我想一个人在这里看看。”乔国梁慈爱的拉着乔安的手。
“好的,爸爸,你一个人在这要小心,有什么事喊我。”乔安不放心的嘱咐着父亲。
乔安看着父亲的背影,搭在轮椅的腿,不住的颤抖着。父亲现在正经历着极致的痛苦,可是他却不忍心让女儿看见这一幕。
乔安瞬间泪如雨下,可是她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手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留下一道道血痕。
老房子这二十几年来一直没有人住,里面的灰尘满地,根本没地方下脚。乔安看到简直头皮发麻,可是这里不像城市可以请钟点工,只能自己动手了。
乔安忙忙碌碌,又是扫又是拖,不知不觉天到黑了。可是晚饭没有着落呢,乔安不禁着急起来,她可以随便吃点,可是父亲现在只能吃点流食,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山区的夜晚来的格外的快,乔安不安的看了下手机,这也才不到六点,怎么天都黑成这样,伸手不见五指。
不远处有户人家亮着灯,乔安好像看到了救星,接着手机的亮光,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摸索着准备去讨点吃的。
乔安走着走着,眼泪又开始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掉,只觉得老天爷一直在跟她作对。不知道沈逸初发现她不见了,有没有一点伤心。
乔安用力的摇一摇头,该死的的怎么又想起他了,不是说好要忘记他吗,沈逸初现在不管在干什么,也和她没有关系了。
“是谁,站在那里?”一个农妇模样的女人开口问道。
乔安吓了一跳,心里只顾着想着沈逸初,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人家屋檐下。
“阿姨,你别怕,我是来想请你帮个忙。”乔安温和的说着已经站到了农妇的面前。
这农妇见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在看着这小女孩泫然欲泣的大眼,一颗心也软了下来。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进来说。”说着就拉着乔安的手走进了屋里。
刚刚在外面隐约只瞧着是一个小姑娘,这一进来,光线大亮,农妇微微心惊,这女孩子生的真是俊俏。皮肤白里透红,浓眉大眼。真是漂亮。
“阿姨,我是乔国梁的女儿,乔国梁你知道吗?”
“那我怎么能不知道呀,他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呀,你是他女儿,你们怎么回来了?”农妇一把拉起乔安的手,就像看见自己的亲闺女。
乔国梁这个村子里神一样的存在,一直是他们这些人教导孩子的榜样。
“阿姨,是这样的,我父亲生了重病,所以我就带他回老家养病。可是我今天刚回来,忙着打扫卫生,竟忘记给我爸爸做饭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刚刚好正在做饭,你就在我家吃,吃过带点回去给给爸爸吃吧。”山里人虽然没什么钱,但是热情。
“阿姨,真呢太感谢了。”乔安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世上还是好人多。
“别老是阿姨阿姨的叫了,你就叫我吴大娘吧,对了,你爸爸要吃点米粥吧。”
“嗯,对的,对的。我正想和你说呢。”看来吴大娘很是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乔安心里一动,可以让吴大娘去照顾我爸。
“吴大娘,你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我老伴前些年去世了,有一个儿子在外面打工,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吴大娘说的很是落寞。
“那你在家的确没什么事,你可以帮我去照顾我爸爸吗,我给你开工资好吗?”乔安一脸期待的看着吴大娘。
“别说什么钱不钱的,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我。”
“那怎么能行,我肯定要付工资的,你明天早上忙完了就过来吧。”照顾病人乔安是真的不懂,必须要找个人帮她。
吴大娘做事手脚麻利,很快饭就做好了,乔安快速的扒拉了几口,就拎着吴大娘打包好的饭盒回去了。
乔国梁正在家里着急,乔安出去好一会了,这里她人生地不熟,可别出什么事了。正准备推着轮椅出去,就看见乔安手里拿着饭盒,小跑着回来了
“爸,你怎么出来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连忙把乔国梁给推回去了。
“这里你又不熟,我怕你不认识路,就想出去等着你。”
“别说了,快来吃饭吧。”
其实乔国梁现在吃不吃都一样,也感觉不到饿。可是在乔安面前,他必须要吃。
在这里他们远离了城市的喧闹,父亲每天面对着大自然,心情好多了,父女俩过起了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