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叶舟收徒

秋暖云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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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大哥!你怎么来了,来了好久了吗?”叶舟热情的迎了上去。胖胖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尾巴紧一圈慢一圈的摇着。金丹修士的压力还是让胖胖心生胆寒,但是态度必须友好。

    何言何悦有些畏惧的跟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何悦低着头摆弄着衣角,何言有些倔强的看着黄山河。

    “见识到了狂风过城吗?”黄山河亲切的拍拍叶舟的脑袋。

    “那风是追着我屁股进的城,因为着急,还被人坑走四十块灵石。”直到现在想起这茬儿叶舟还心绞痛。

    “谁啊?呵呵不过菜鸟出门不被坑才怪。”

    “那个,嘿嘿,忘记问了。对了,黄大哥怎么知道我去了风沙城?”

    “拜见仙人。那个坑师傅灵石的叫宋玉。”何言大着胆子举报坏人。

    “宋玉?是那小子啊。下次见了他,我加倍给你讨回来。”黄山河淡淡的说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有瞧何言一下。拉着叶舟往竹楼里去。

    “小叶子我寻到本五行基础法决,我指点你下,领悟了你好多加练习。”叶舟好似忘记了何言何悦,跟着黄山河就走了进去。胖胖还是保持着友好态度跟随。

    “哥哥你说,我们怎么办?”何悦有点尴尬更多的是害怕,催问着哥哥。

    何言紧抿着嘴唇,直勾勾的看着大开的大门说:“弟弟,我们已经到这里了,不管死活都要在这里!反正在风沙城本就该死了!”给弟弟打气的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用劲儿的呼了口气,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我们进去!”拉起何悦的手,赶赴刑场一样的气概,走进了他们认为福祸难料的审判台。

    过了竹楼来到山洞里的池塘边,叶舟迫不及待的问道:“黄大哥,为什么要拦着我?他们是我在风沙城收留的孤儿。很听话的。”

    黄山河笑笑说:“我在竹楼里布下了简单的读心测体法术。会测试出来他们的心性。可以的话就留在你身边。”

    叶舟略懂的‘哦’了一声。便期盼的瞅着山洞的入口。心里却觉着黄大哥这样有些不好。在叶舟的想法里,讨厌被选择,人或者什么都应该自己选择一切。因为这个想法,叶舟连老天爷都不怎么待见。不过,人家老天爷也不在乎。

    竹楼大厅里,何言何悦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大厅里有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去往里面的路,只留有一条一人宽的通道。

    何言在前,何悦在后。刺骨的寒风打在何言的身上,沁骨的过程快若闪电,极度寒冷下带来的颤抖比巨大的疼痛更让何言心底绝望。

    “回去吧···”

    “不可以回去,我要走过去,一定要走过去。”

    “不回去会冻死的。”

    “走过去就可以活!”何言的脑子里两种思想在斗争着,身体上何言手臂交叉紧紧贴在前胸,身体剧烈的打着颤,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着。已经紫得不能再紫的嘴唇上,被牙齿咬破流出的血,瞬间凝固在嘴唇上,是那样的鲜艳。

    仿佛是回去的声音占据了上风,努力抵抗了很久的何言,终于转过了身子,马上就看见了弟弟。

    何悦满头大汗撕扯着衣服,瘦小的身板满是汗珠。圆圆的眼珠外凸着。听爷爷说,人快冻死的时候,就会这样。

    “弟弟···”

    这时的何悦却是心中火烧,身子仿佛就在烘炉里煅烤一样。呼出来的气就像火焰,烤熟了空气。看着哥哥的后背,衣服干干的,是不是前面就不热了呢?自己跟自己说着话,快走到哥哥前面,到了前面就不难受了,快去吧,走过去就不热了。

    何悦无意识的就要这样做时,看见了回头看自己的哥哥。突然醒了过来。我在前面,哥哥不就会像我这样?不能,我不能害了哥哥。我不能!身上的衣服很快撕破丢光。何悦努力的向后靠着,不肯再前进一步。

    “弟弟要冻死了吗?”何言本能的去脱自己的衣服,给何悦穿上。鼓励着何悦:“弟弟别怕,坚持住。马上就会好的。”

    何悦拼死后退,他怕哥哥发现后面热,他怕哥哥也会像他一样难受。高温的烘烤瞬间让何悦说不出话来。极度的寒气像是冰封了何言一样,寸步难行。

    人的灵根属性有同有异,人的性格同样如此。当绝望到能使人崩溃的地步,有的人会屈服、会坦然接受、会奋起反抗;更有人会愤怒,没有奋起反抗中怨怒的怨,只是纯粹的怒。是一种原始的情绪,咆哮在体内,也咆哮着宣泄出来。是对天地、对自身的不满;对自己行动受到挫折时的紧张、不愉快的情绪发泄。

    何言怒吼着,向着自己的弟弟,也向着困住自己的寒冷。不顾一切的用着垂死挣扎的力气,走向何悦。衣服因为颤抖的手而脱不下来,何悦已经昏倒了。何言怒吼着一把撕破了衣服,把撕扯碎了的布条,盖在了弟弟身上,然后趴了上去。喃喃自语:“就算死,也在一起吧。”

    “妈妈,爸爸。我已经来到这里了,我能找到你们吗?”这是何悦的梦,昏迷中的梦。在梦里,一片稻海里,他努力的跑着,哥哥说在这里能找到我们的妈妈。他找啊、跑啊,只有满目的稻海,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天空中没有太阳,天还是那么的亮。

    当然亮,因为山洞里有日光石。

    “这孩子魔怔了。”黄山河哭笑不得,看着光溜溜的何悦满地乱跑,喊着妈妈、叫着哥哥。

    “何悦别跑了,快醒醒!醒醒呀。黄大哥快来帮帮他。”叶舟的心好疼,拉拽着可怜的何悦,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以前的自己一样。记事到现在,叶舟第一次对黄山河产生了不满。

    胖胖灵敏的觉察到叶舟的不快,对强大力量的畏惧是妖兽天生的本能,如同他们追求最强大的力量一样。胖胖依然迈出了虎步,缓慢的、甚至是挪动着,越过了叶舟,来到黄山河面前。铜铃大的虎眼闪烁着回避的意思,身体仍然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嗯?这是要?不会吧?难得,太难得了。真是不可多得。”黄山河惊讶的连连摇头,看着胖胖满是赞扬。胖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两个娃娃很不错,跟在小叶子身边会是个好帮手。最难得的是这个废老虎。嗯,很不错。”慈爱的看着努力安抚何悦的叶舟,黄山河欣慰的笑了。“这小子是第一次耍脾气。小叶子啊,你没有你想得那样不幸。现在你得到的都是恩赐给你的。而且你得到的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不要再不甘,痛快的活着吧。按着自己的心。因为你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幸福的感受或许相似,但是他的标准对每个追求幸福的人来说,真的真的不一样。叶舟只是想要不受拘束的,开心的、不愁吃穿的活下去;哪怕一病呜呼后,也会觉着没有白活一次。死亡终会到来,那里只不过是我将要去的一个地方。每次想到死这个问题,叶舟给自己的最后的答案都会是这句话。

    “黄大哥,你倒是快点啊,还看什么啊!”叶舟呵斥了黄山河。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黄山河老神在在的坐在石墩上。“他自己跑一会就好了。这点考验受不住,还不如死了。”

    “为什么要考验他?”

    “因为你需要帮手,他们自身条件不错,好好培养后能有点出息。”

    “我不需要帮手。他们俩个是我找来给你做跟班儿的。他们都有灵根的。”

    黄山河有些意外的问:“为什么要给我?我又不缺跟班儿的。”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你看我这样儿像是缺跟班儿的?”

    “那你怎么不带?每次看见你,都是你自己一个人。”

    “嗨,这回事儿啊。呵呵,我的跟班儿都在给我办事。小叶子啊,记住喽,天天跟在自己身边儿的是奴才。有才能的你得给放出去做事。不管是你的还是他自己的事儿。男子汉大丈夫,缺的是兄弟,属下。不是奴才。”

    叶舟迟疑的应了一声。“那那,那这个,他俩怎么办?”

    “自己留着,大的是金灵根,小的是木灵根。都是极不错的天赋。刚刚的表现也非常不错。以后会给你很大的帮助。”

    “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叶舟倔强的顶了回去。“再说,我已经有了胖胖和大鹅。”

    “帮手必须是能让自己放心的。”黄山河意味深长的盯着叶舟的眼睛说道:“对你的考验,应该还没有开始。”

    “你怎么知道的?老头不是说····”叶舟惊慌失措连忙闭嘴,脑筋瞬间短路。.瞅着惊慌失措的叶舟,黄山河愧疚的说道:“想要保护一个秘密很难的。有些秘密不需要证据,只是猜就可以了。放心,你的考验还没有开始。还有那个废老虎,可以栽培。论勇气,他可以无限接近黄龙。超过也说不准。”

    龙,无论身在哪里都是‘睥睨天下’。

    黄山河强拉着叶舟,不让他再去管何言何悦。取出五行基本法诀,嚼文断字般一字一句的讲给叶舟。直到叶舟有所领悟才离开。

    黄山河前脚刚走,后脚何言兄弟均有好转。叶舟又在自己的竹屋旁,搭建了两间竹屋。安顿好二小,慰问了大鹅后,出门去了坊市,留了胖胖看家。

    采买了一些适合二小修炼的用品。天黑得厉害的时候才返回家里。何言何悦兄弟俩,马扎靠马扎,身子挨身子并排坐着。俩人都双腿紧靠,低着头,两只手抱着膝。大鹅站在他们面前,鹅眼一动不动的聚焦在这俩陌生人身上。胖胖远远看见叶舟回来,拧着屁股回自己家了。

    “你们俩跟我进来。”进到屋里,叶舟喝了灵泉水后才安稳的坐下。二小毕恭毕敬的站在下面。何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何言却是看着叶舟。不管怎样,忐忑不安的心情都是显露无遗。

    “我从来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说多少说多少。一句话,全看心情。”看看二小的反应,叶舟挺满意。不过更多的是满意自己说话的态度,多威严呐。至于二小应该是何种反应才算合乎满意,叶舟也不知道。

    “我有个仇家,非常厉害的仇家。他杀我就像我杀风沙城外那个白痴一样。”叶舟庄严肃穆的一字一顿的说道:“至于现在我为什么还活着,因为,这也要看那个该死的家伙的心情。现在他的心情应该很好我猜。”叶舟抱着膀,自我嘲笑的看着何言兄弟俩。

    “何悦,抬起头来。现在你怕了吗?”叶舟觉着,何言何悦似乎好像不大相信自己的话。掀起衣襟,让兄弟俩看看受伤痊愈后留下的疤痕。

    猛然间1:1清晰版地图一样的伤痕出现在何言的眼里,唬的何言一屁墩儿坐下。何悦赶紧去扶哥哥,不留意间也看见了地图。随即松开拉起一半的哥哥,哥哥还没有再次落地何悦已经哇的哭了出来,伸着手去抱叶舟。“哥哥,你还疼吗?”哽咽着问叶舟。

    “哭什么哭?还有你,就这点疤就吓倒了?男子汉大丈夫,有点疤才算合格!”威风凛凛教训二小,一边却偷偷的揉了揉眼睛。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这样说,我只是要让你们清楚,跟着我,做我的徒弟,说不上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你们不怕受牵连?到时怨恨我?”

    出人意料。开口说话的是一直都表现出软弱的何悦。“不是你在风沙城里,我们哥俩已经没命了。就是明天那个仇人来了,今天的命也是多得的。我不怕,也不会怨。爷爷以前就教给我们说,乱世不求苟活,但愿顺心而过,哪怕只一日,也要求得舒心畅意。”

    何悦郑重的跪下,额头磕地不起。“师傅,您就收下我们吧。”何言也同样跪下高声叫道:“徒儿也不悔,求师傅开恩。”稚嫩童声说出的沧桑话语,听得叶舟鼻头泛酸,心中哀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

    下雨了,如果你没有伞怎么办?求屋檐下躲他?寻山洞隐藏?不如用头来接。即便是这样的自己,那又能怎样?我就是这样的我!

    十八岁的叶舟、十岁的何言、八岁的何悦、勇猛的胖胖、勤劳的大鹅,生活在了一起。那个家的名字叫“石泉居”。也是后来的山河宗主殿的名字。多次宗门搬迁,物是人非后,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只有这“石泉居”三字没有变过。因为这是本宗祖师所取。无人愿,更无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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