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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方梓新害怕自己下车后没有好果子吃,拼命挣扎,扒住车门不肯下来。
拽他那人看了陈安一眼,陈安面无表情,那人当下心中明了,扬手就是一耳光甩在方梓新脸上,骂道:“怂不啦叽的,连个娘儿们都不如!”
方梓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的人生中,当初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陈安扭住胳膊求饶,已经是最丢脸的事了,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种被人甩耳光的事。
那一耳光甩过去可不仅仅是羞辱,而是实打实的打脸,方梓新当时就觉得一边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没等他说出一句话来,那人又不由分说重重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方梓新“哇”吐出一口清水来,那人怒道:“我靠!敢对老子的鞋吐口水!”一双脚粗暴地在方梓新脸上蹬来蹬去,糊得他满脸的泥水。
虽然方梓新平时耍横的时候也张口“老子”闭口“老子”,但到了此刻,他是真正体会到了到底谁才是“老子”!
方梓新是个蛮横惯了不讲理的,现在遇到了比他更不讲理的!
“别浪费时间!”陈安直到此时才说了句话。
“是,安哥!”打人的男人忙拽了方梓新的衣领,把他一路拖到了仓库里面。
到了仓库里面随手将方梓新一扔,方梓新就死猪一般滚在地上,好一会儿,终于恢复了视力,才看清仓库里还站着很多人,整齐地立在两边。
里面一个头发理的极短,几乎是贴着头皮的年轻男人,走上前来对陈安点点头,礼貌地叫了声:“安哥!”
其余的人都站在寸头男人的后面,似是以他为首。
“辛苦了。”陈安淡淡说了句。
“应该的!这两个蟊贼敢在青木的地盘上动安哥的车子,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
“撬锁的时候不巧被我给撞见了,倒也没什么实际的损失。”陈安道。
“敢动安哥的车子,冒犯了安哥是一回事,差点引起安哥跟青木协会的误会更是不可原谅的事。”男人道。
陈安不置可否。
“安哥,您看要怎么处置?”寸头男人请示。
“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不插手。”陈安淡淡道。
寸头男人让人给陈安搬了张椅子放在正中,陈安大喇喇地坐下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但在场所有人都表现出以他为中心的态度。
众人分散开,露出后面哆哆嗦嗦跪在后面的两个人。那俩人被拽掉口中的布条后,立刻大叫起来:“安哥!安哥!我们错了!求您大人大量原谅……”
陈安皱了皱眉头。
寸头见状,立刻让人又塞住了那两人的嘴巴。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人的左手道:“哪只手撬的锁?这只吗?”
那人惊恐地拼命摇头。
寸头扔了他的左手,又抓起右手,问:“那是这只?”
那人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好好说话,是想让我猜么?”寸头男人看着那人,道:“那我就猜这两只都撬了!”
他招招手,立刻有人上前按住地上那人,将他的一只手伸直了五指张开按在地上,另有一人拿了一把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重锤过来。
没有任何前奏,直接抡起一锤狠狠砸上去,那一锤不是砸在手掌上,而是砸在指尖,那人的一根食指立刻血肉模糊,贴在地面上被砸成了一层薄薄的血皮!
“啊——”角落里传来一声尖叫,是没有被堵嘴的方梓新。
没人理会他,那拿锤子的人接着第二锤,第三锤砸上去,跪在地上那人的手指一根根被砸扁,剩下光秃秃的手掌,人早已昏过去。
跪在他旁边另外一人,身下洇出一片水渍。
方梓新也觉得裆下一热,随即闻到一股骚味儿。
这些人都是疯的!是变态! 如果说,曾经对他家公司动手的神秘人物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让他不敢轻举妄动,陈安这帮人的举动带给他的恐惧,则是更直接的,血淋淋的,一击致命的。不仅
是不敢动,就连心中生出一点妄想都能让背脊冒出一层冷汗来。
收拾完那两人,寸头将目光转向方梓新,问陈安道:“安哥,这个怂蛋是?”
方梓新两股间冰凉,人已经抖成了筛子,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安目光往方梓新身上一扫,方梓新几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方梓新再混账也都是耍的些无赖手段,而现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眼前满是血肉模糊的视觉冲击,鼻端是浓重的血腥味儿和尿骚味儿,周围是一群杀人都未必见得会
皱一下眉头的亡命之徒,他觉得自己像进了阎王殿,再看陈安,想起他那句“杀你我嫌脏了我的手”不是一句玩笑话,他真的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就杀了他。 如果可以的话,方梓新只想回到过去,狠狠扇上自己两个耳光,说什么都不该招惹陈安。那两人不过是撬了他的车锁就被这样对待,自己还不知死活地挑衅过他两次
!
寸头见陈安没说话,上前一把拖过方梓新,照旧两个人过来把人往地上一按。
方梓新杀猪般地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安哥,您说!想要哪儿?”寸头男人道。
“救命啊!求求,求求你们!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方梓新厉声尖嚎。
听了方梓新的话,周围一圈人都笑了。
陈安将手架在膝盖上,盯着方梓新看了一瞬,像在思索。
于是寸头男人亲自抡起锤子,就在要砸下去的时候,在方梓新嘶声力竭地叫声中,听见陈安淡淡说了句:“算了。”
寸头男人放下锤子。
“不想给她招来麻烦。”陈安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方梓新这下脑子转的飞快,虽然陈安没指名道姓,但他知道这个“她”指的是于洛洛。
“安、安哥,我都记住了!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住了!我、我绝对不会再骚扰她,绝对不敢!绝对不敢……”方梓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道。
陈安站起身,转身往外面走,对寸头男人道:“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哥,您慢走,这边我会收拾好。”
陈安走后,寸头男人的手下迅速架走了昏迷的两个人,又有人打扫干净地上的血迹,整个仓库竟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留下仍在哆嗦的方梓新,一帮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