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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记》的表演终于圆满地落下了帷幕,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比如说饰演红娘的梅小玉看到台下的王德孚在各种强撩才貌双全的梁婧后情绪失控跳下舞台直接扇王德孚耳光之类。
这样的意外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且不说梅小玉她在表演时,那真的是全身心地投入,眼中只有舞台上的一切,绝不会在意台下的观众的,这就是她的职业素养。
而哪怕她看到了王德孚去和其他美人互动,她也不会将她内心的嫉妒和不爽表现出来,而是会选择忍耐,这纯粹就是个人的性格问题了,像她这样的古典美人,碰上王德孚这种,绝对被吃得死死的,可能就好像老实男人被绿茶婊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样。
不过对梅小玉来说,迄今为止和王德孚在一起,她享受到的都是好处,好像除了那一份少女的初恋情愫之外,也没有付出什么,她感觉很开心,并且希望这样的开心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只要开心快乐的话,那还要想那么多干什么,要拥有名分干什么,那些都会让人感到束缚,只有俗人才会做那么俗的事情。
在《西厢记》圆满结束时,舞台下掌声雷动,许多受邀到现场来观看表演的媒体,已经在思考该怎么将这一出好戏吹爆了,而其中梅小玉饰演的红娘,那绝对是亮点中的亮点!
她已经彻底将这个角色给演活了,哪怕饰演男女主角的角色,都比不上她!
正如之前有些评论家所言,在整部《西厢记》中,最讨喜的就是红娘这个角色,她就好像是作者的化身一般,至于男女主角,那都太脸谱化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也不像什么爱情,反倒是像奸情。
而王德孚身边的那位才女作家梁婧,还逮着男主一通批判,直斥他太过轻浮,不是什么好人,她是绝不会承认在骂张生时,脑海中出现的似乎是王德孚的模样,所以批判起来格外地痛快,写完那篇文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这一次,梁婧在看完《西厢记》的表演之后,肯定不会再痛骂一通了,只因这一次的看戏体验,确实还不赖,就是有一个家伙在旁边很碍眼,但是有他在旁边各种搭话,倒让梁婧少了很多孤独感。
梁婧并不排斥王德孚的主动,她的内心终究是欢喜的,可是她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份欢喜,并且用清高的态度,来制作了一层坚硬的铠甲,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突破这样一层铠甲。
梁婧忽然觉得《西厢记》这出戏有些短了,怎么不知不觉它就结束了呢,接下来她就要和身旁这个总是说着不要脸的话的家伙分开了,下一次还会再见吗?
算了,还不如不见,梁婧啊梁婧,你不是早就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和这家伙发生任何交集的吗?
王德孚在观众们离场之前,却大大方方地对梁婧说道:“梁女士,给个联系地址吧,以后我们可以用笔继续交流文学。你的才华真的让我很欣赏,我觉得我以后写的的东西,在刊载之前,也可以找你一起讨论讨论,争取让它变得更好。”
必须得承认,王德孚在对一个大美人感兴趣之后,他的主动性确实非常高,但他却从来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卑微,这要起联系方式来,都这么冠冕堂皇,让梁婧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更别说梁婧的内心根本不想拒绝,她何尝不想和这个男人保持联系呢,只不过她此时说服自己的理由却是,我给他联系方式,才不是因为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只是因为要讨论文学而已!
我只对他的文章感兴趣,对他这样的“好色之徒”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梁婧并没有名片什么的,比起王德孚这样的“社会人”,她还真是女大学生的作风,虽说穿着打扮很不学院风。
身为作家,梁婧的身上当然也会有带笔和记事本,她听到刚刚王德孚的话,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就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在上面用她那并不算好看的字迹,写下了自己的收件地址以及电话号码,然后撕下这一张纸,递给王德孚。
王德孚对能够要到梁婧的联系方式,好像也没表现出多兴奋的样子,好像觉得这只是基本操作。
只不过他在接过梁婧的这张纸时,梁婧却一时间没有松开手,他疑惑地望向梁婧。
梁婧依旧不用眼睛看他,目光还不知道瞟向哪里,却听她用清冷的声音说道:“地址给你可以,你以后可别再在信上写什么尴尬无语的内容,就像你今天说的那些话一样,还有,我也不喜欢什么情诗,你要是敢写,我肯定不会回的。坦诚地说,我对你这个人的兴趣,仅限于你的文章,其他的东西,我什么都不想了解,也不会去了解,你也别指望我总写你的文章有多好有多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好像这一次我说《西厢记》的男主很不行一样,他就是不行!我就是这样一个特别坦率的人,很容易得罪人,你做好心理准备。”
这大概是梁婧这一天一次性对王德孚说的最长的一次话,也算是她第一次主动说的话,之前基本上都是她听王德孚说,然后随便回应他几句。
这样主动说的一次话,还显得很不客气,好像在凶王德孚一样。
王德孚听了之后,终于收敛了微笑,然后郑重道:“我知道了,我很听话的。”
梁婧终于满意地松开了手,然后迫不及待地继续给了王德孚一个后脑勺,她那曼妙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当她坐在出租车上,回自己所在的住所时,忍不住拿出自己的记事本,在那撕下那张纸的后一页,写了这样一句话——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是的,很低很低,但她自始至终展现出来的,都是清高。
这就是她,如此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