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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北城的春天6
陈曦抬脚往他那儿走，魏天的眉心缓缓散开，问她：“怎么一块来了？”
陈曦一时没说话，小五招呼她过去选伴娘礼服，她将包交给魏天，匆匆一句：“路上碰见。”
魏天守着包没再问过什么。
宁言书拉着念初坐下，眼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小母猴恼羞成怒，一手遮他眼：“看够了没有！”
小宁爷唇角微微翘着，拉开她的手，继续看。
他的眼里流光溢彩，是一种很高级的赞美，能令天下女人为之心颤。
念初不敢看他，嘟囔：“小五调皮，我本来……”
我本来是帮她选婚纱来着……
宁言书又说了句：“好看。”
小母猴捂着一对招风耳，不吭声了。
不一会儿陈曦换好了礼服，她是那样的高贵，穿一件香槟色的短款纱裙，发尾打卷盘半头，就能夺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她下意识先朝一隅看去，等反应过来快快移开，转向一旁的小五，笑着问：“你觉得怎么样？”
小五嘟着嘴，问陆小勇：“有什么办法能把咱们曦曦公主变丑一点？”
陆小勇笑看魏天，魏天轻轻吐出二字：“做梦。”
小五嘎嘎嘎笑起来，陈曦有片刻的落寞，说不清道不明，刚才那短短一瞥是她下意识的选择，可她看的那人根本没有看她。
好像永远是这样。
她转头给了魏天一个笑脸，举了举裙摆问他：“怎么样？”
魏天的眼神与刚才的宁言书何其相似，陈曦淡淡笑开，说就这件吧。
接着是男士们试西装，陆小勇说等试完了晚上一起吃饭，春天就要吃春饼和野菜，他都定好位置了。
宁言书答应下来，却不巧，医院急call。
他的手机里给科室设置了不同铃声，一响起就知道有事，得立马回去，电话里他听了一会情况说明，同时瞧了瞧身边的姑娘。
念初在他身边待着，自然知道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宁言书要走，她送到车边，还穿着那身裙子，宁大夫从不滞留的脚步这时候如踩上了一块口香糖，很难挪开。
念初嘟着嘴：“那春饼呢？不吃了啊？”
他笑，揉她脑袋：“吃货。”
念初摇头：“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一句很朴实的话，一个很小的心愿，没有名牌包包宝石钻戒，宁言书心里不断重复响起这句话，她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而已。
薄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允许自己任性，将钥匙交给她：“待会儿你开我车走，晚点我们回家吃春饼。”
***
他侧身重新进去，很快魏天跟着一块出来，他送他去医院。陈曦见状也拎包要走，反正衣服定下了，她科室里不清闲，早点回去比较好。
念初看着那三人风风火火离开，踢了一脚轮胎，嘟囔：“我哪敢开啊。”
陆小勇见他姐不怎么高兴，打趣：“尽管开，开沟里都没事，我哥再买就有了。”
念初抬头看他，那小眼神哀怨得，心说你们有钱人真的很不好相处。
陆子的笑落下去，一本正经叫了一声姐，说：“我哥忙，你多包涵，军人家属和大夫家属都不容易，你千万别抛弃他，咱这是为国家做贡献，意义大着呢。”
这顶帽子压下来还叫念初怎么说？
只能扯嗓子喊：“姚小五管管你老公都操心到我这儿来啦！”
小五过来拎耳朵：“你瞎说什么呢，赶紧呸了，不吉利！哎呀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念初还记得上回说陆小勇童言无忌的场景，大咧咧在陆子下三路打量，陆子红着脸解释：“快了！就快了！”
念初念头一闪，决定要给陆小勇准备一个终身难忘的闹洞房！
此提议得到了小五的大力支持，她幸福地冒泡泡：“姐，你真是我亲姐，敢敢的放手干，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让他吃瘪一回才知道我的苦！哼，我得让他也求我一回！”
想想补充：“你说我那天晚上不让他碰怎么样？反正我现在不急了，气疯陆小勇才好！”
这是什么丫头啊？念初叹了口气，觉得陆小勇也不容易。
“别了吧。”她是挺认真地想了想，男人这种生物最近念初领教许多，身下那根棍子说长就长说硬就硬，不好惹，却也很脆弱，看着那么凶，你打一下它就会疼，半天站不来那种程度，念初怕小五来真的，“都憋二十多年了，再憋就真坏了，到时候你用啥？”
小五想想也是，决定补补习，当晚一定要上山下海浪里淘沙，保证做到欲生欲死死而后已。
她也不小气，拷贝一份给念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念初包里揣着那个U盘心神不宁，想看，可是不敢看。
要说还是得怪国家这方面教育太过含糊，年轻人看点教育片怎么了？瞧这姑娘吓的。
相比之下咱们小五可就是老司机喽。
恩，理论上的满分选手。
***
定好礼服后大家分开走，欧特助开车载陆子和小五，念初自个开一辆，坐上车和方向盘干瞪眼，最后还是只能点火启动，小心翼翼踩了点油门，把卡宴开出了自行车的风范。
婚纱店的经理过来敲敲车门，问：“需不需帮忙？”
念初心里怂但面上撑得住，说不用。
她一路三十公里把车开回宁言书的公寓，腿着再绕出去买菜，春饼她也会做，没什么难的，烫面，平底锅里烙熟，卷上春天里有的各式蔬菜和荤食，沾点甜面酱，是最家常的食物。
春天里韭菜最新鲜，是春饼必不可少的小菜，还有脆脆的葱白，碧绿的豆芽，野生的香椿芽炒蛋那是最美的了。
素菜自个在家做，荤食就上街买。
就这一个讲究，不兴自个做，得去盒子铺，跟过年一样有盼头。以前叫盒子铺，现在都成了老字号，皇城根下有好些历史悠久的老字号，一到点就排长龙。
您路上问问老人，最先说的必定是天福号的酱肘子，他家的酱肘子、酱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浓香醇厚的独特风味在京城独树一帜，经久不衰。
除开这两样松仁小肚也不错。
再一个就是月盛斋，全名应该叫月盛斋马家老铺，一家专门经营清真酱牛肉的老字号门店。老人买牛羊肉一般都去这儿。月盛斋开业于清乾隆四十年，到今天已经有230多年的的历史。
他们家的五香酱牛肉、酱羊肉、烧牛肉、烧羊肉、鸡肉肠和双味肠都挺好吃。
不过做清真名气最大的还数牛街年记，也是个百年老店，就在那西城区牛街输入胡同19号老槐树下。店里的酱肉真是地道的没的说！从选肉就特别讲究，那带着小白帽的大叔有自己的坚持。除开肉，祖传秘制配料、老汤熬煮、吊出肉香，肉型则松散，不是那种有韧劲的，特别适合老人吃。
回民吃牛羊厉害，酱牛肉、酱牛舌、酱窝骨筋、松肉、羊蹄、酱肉腱子、酱牛口条、酱羊蹄，部位比其他几个老字号都清楚。
还有一个前文提过，那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稻香村。外地人不知他们家还有熟食，其实除了逢年过节去稻香村装点心匣子，稻香村的各式熟食也是B城人的最爱，下班点去晚了，好多品种就没了。
大香肠、小香肠、小泥肠、蒜肠、叉烧肉、炸丸子等经久不衰。
最后一个是吃货口中的B城神摊，传说中的五棵松老头儿猪蹄，早就从一个街边小摊发展成为拥有2家门脸房的、依然需要排长队的规模。平时就火爆，一到过年过节那真是一蹄难求！
念初选了个离积水潭最近的店排队，到得晚了，眼看里头的东西剩没多少，排她前头的哥们一挥手，让阿姨把东西都装起来，他扫尾。
那不行啊！念初一看急了，上前和人商量：“帅哥，咱打个商量，能均我些么？我家今儿吃春饼，没这一口不成样子。”
那人确实挺帅的，戴着墨镜，手上是钻表，笑着：“成啊，你把你微信号给我就成。”
念初笑着摇头：“那不成，我有男朋友啦。”
“哎呀不是还没结婚嘛。”人家不在意。
念初想想还是不行，刚要开口，里头阿姨爽朗：“个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算个什么事嘿，小伙子你就让一个蹄子呗！”
那哥们笑着点头：“您帮我均一个，算我请这位美女的。”
阿姨应了，手脚格外麻利。
最后两人为了付账这事争起来，念初死活不肯要，扫了店里二维码估摸着把钱付了，后面这兄弟要怎么跟店里掰扯是他的事了，反正她不占便宜。
小丫头拎着蹄子嗖嗖跑了，盘算着回家烫韭菜，烫豆芽，切大葱。虽然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回来，但春饼是可以吃凉的，也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