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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城的大雨下得都快内涝了,许多人和念初一样选择了地铁,她领着宁言书进了地铁站,手机掏出来滴滴两下,宁言书觉着新奇,多看几眼,正巧一班地铁进站,念初在人群中跟条鱼似的滑溜溜,一窜就没影了,宁言书个头高,看见她的红色小桶,抬脚跟上。
两人站在最前头,念初举着手机二维码跟他讲:“你以后要是有需要甭买卡,买卡不方便,规定站点才能退卡,下载这个APP,好用着呢。”
想想仰头看他,嘿嘿一笑:“你也用不着吧,我这是说什么废话啊。”
车来了,她拉着他窜进去,手指规规矩矩捏着宁言书的毛衣袖管,常搭地铁的人都有经验,如果要站着,那肯定是门和座位之间的三角区域站着最舒坦最稳,念初把位置让给他,自个儿细瘦一只握住把手,一背后都是人,北方壮汉撞着她,回头道声抱歉。
念初爽朗回道:“没事儿。”
宁言书起先不知道自己站了个好地儿,看了一会儿也看明白了,直起后背伸手,念初忙不迭逃着他:“没事真没事儿,您别介……”
没逃开,被宁大夫撵小鸡崽似的给赶到角落里喽。
宁言书双臂撑开给她归了个能容身的地方,用自己的后背挡着每一趟停车后涌进来的人。车厢里气味不好,他面上不显,微微压低了些身子,闻见念初头上洗发水的水果味。
好些了。
下了地铁再走一会儿就是念初家那个旧小区,老邻居们也是有趣,这么大的雨撑着伞在雨里走,不知跟谁打着电话,也有接着雨水洗菜的,念初一个一个喊人,这个张婆婆那个王阿姨,雨点打在小红桶上噼啪响,看得出来邻居们都疼她,挥挥手:“赶紧的回家。”
念初指指楼上开了个窗的屋子:“那就是我家。”
宁言书看了眼,窗口冒出一颗狗头,呼哧呼哧吐着舌头,眼巴巴看着他俩。
念初笑:“那是我家老虎,你不怕狗吧?”
“不怕。”北方小爷能怕狗?说出去得被人笑死。宁言书抬脚上楼,进门前说,“那就打扰了。”
***
刚进去,就见一只比他估量还要巨大的黄毛动物冲过来,那冲劲,换成小姑娘肯定得摔个屁股蹲,宁言书做好了准备,就在大狗距离他不到三十公分时,女孩严厉一声:“老虎!停下!”
狗也真听话,停下来挺不待见地看着宁言书。
念初解释:“我家没别人来过,它是好奇你,过一会就好了,别介意。”
边说边往里走,推开最里头的房门,笑盈盈地:“我回来啦!”
宁言书的目光从客厅的小床上挪开,见门内坐着个老人,听着咿咿呀呀在唱戏的收音机。
他一愣,老人和善,远远儿地对他笑了一下。
裂开嘴,都没牙齿了,上下嘴唇往内包着光秃秃的牙龈,满头的白发,穿对襟的衣裳,躺椅缓缓摇着,大狗从念初腿间溜进去,呜呜地趴在老人脚边。
念初扭头对他说:“这我奶奶。”
然后问:“奶奶您吃了没?”
老人点点头,笑着挥挥手,念初哎了声,阖上门。
这是怕自己的不方便和老模样打扰了客人的雅兴。老人家讲究,关小了收音机,隔着一道门几乎听不见了,但念初嘴里还哼着,利索地收拾出一个可以坐的地方,还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毛巾。
她说:“你擦擦,我去做饭。”
宁言书没多问关于老人的事,倒是觉得这样挺好,那个风格迥异的墓碑他一直记着,爹妈没了,好歹还有亲人在身边,难怪这丫头这么拼命。
宁言书擦擦湿乎乎的头发,心想这丫头是个好的。
暖气还没来,念初搬出个老式的取暖器,搁在宁言书脚边,给他烘烘湿衣裳,宁言书经了姑娘允许把沾了水的毛衣脱下晾在一旁,身上只一件圆领衫,一条金属链露出来,不知上头挂了什么。
椅子矮,这人腿又长,弯腰坐下时项链坠从领口滑出来,念初看清了,是个金属牌牌,上面刻着字。
她咦了声:“你戴的这是什么?”
“军牌。”宁言书也不介意告诉她,看她满脸问号,多加了句,“我哥的。”
念初没再问下去,总觉得不应该问。哦了声,用毛巾包住头发就要去做饭,宁言书喊住她:“你去换件衣服。”
说完站起来:“我出去等。”
也只能这样,念初点了下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念初同学的不好意思屈指可数,宁言书也挺不自在,出去后兀自吹了声口哨,站了没一会儿门开了,姑娘换了身厚点的衣服,脚边是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大狗。
接下来等吃饭的时间里,宁大夫只能跟大狗眼对眼,这狗对他有敌意,宁爷也不怵丫,观察着这间小房。
真如念初所说,是小,东西还特别多,顶了天的大书架,里头的书都有年头,很多不像是她会看的,墙上还有不少照片,似乎是有作品登了报,被小心地裱起来挂着。
南春碎碎念:
我这是喜欢我家小阿初嗷嗷嗷
今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