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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崇安后,林文彬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这位自称小四的帅气少年,看起来年龄比我还小,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属于我这样草根出身的‘愤青’最为敌视的一个群体。他那辆有两副车牌的哈弗,估计也是一直以来被我所鄙夷的‘特权车’。但恰恰是这样一个“富二代”用他的“特权车”救了我一命……”
“和他交流很舒服,我很难把以往对‘官二代’、‘富二代’之类的厌恶加诸在他的身上。不仅仅因为他救了我,而是因为我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傲慢和不可一世的嚣张霸道,只有温和的笑容和平等的相对,还有江湖救急的仗义……”
“同木县那个脏兮兮的路边摊,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也许有钱没钱有权没权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也许并不是那个充斥着垃圾和人渣的群体里的唯一……我以后会报答你的,谢谢你,四哥!”
司马根本没想到自己随手管了把闲事,居然让一个曾经的“愤青”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看人的观点。
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件连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更准确说是就算想插手也根本有心无力)的事情,居然在丹芦这个“高压锅”上,硬生生的砸开了一个小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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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住下之后,司马就给武秋月和陈滢萱分别发了一封邮件。把事情说明了一下,让她们稍微关照一下这个倒霉孩子,不要让学校和教育厅不分青红皂白的单方面苛责学生。
这种事情影响实在很糟糕,这对刚刚启动的支教项目来说,无疑会造成声誉上的巨大损害。可是如果地方上想一味捂盖子的话,责任很容易就全部丢在林文彬头上。
学校和教育厅如果短时间无法掌握真相,也很可能顺水推舟的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刀斩乱麻,把这个没什么根基的林文彬拉出去祭旗……
司马正准备把车洗干净就再次启程前往丹芦的时候,武秋月和陈滢萱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她们最关心的都是这个事情的真实性,担心司马被人欺骗利用。不过司马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和预感还是有点信心的,解释了一番之后,最终武秋月答应关注一下,如果可能还会推动省厅和基金会派联合调查组下去实地调查。
随后两人关注的方向都迅速转向司马本人的安全,担心他在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会不会发生危险,司马又拍胸脯又许诺了说了半天,才让她们放下心来。
挂掉电话,司马叹了口气,被人关心的感觉自然很不错。
武阿姨还好,可是陈姐姐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司马有点心虚——他发现陈姐姐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呈现每况愈下的趋势,问题是司马自己也有些这样的征兆,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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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路上非常的平静,没有再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突发事件,中午刚过司马就到达了丹芦县城。他在县里唯一一家号称三星级的晨星酒店住了下来,换了一件衣服来到了大街上,准备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个“土匪窝”的“天王寨”。
和昨晚住宿的n省同木县比起来,丹芦显得更小,也更加陈旧。丹芦县城位于一个狭长的山谷里面,按照司马的理解,其实也就是个稍微大一点的镇子的规格。
县城谈不上什么城市规划,各种建筑相当凌乱的混杂在一起,而且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极少能看到鲜亮的色调。
唯有位于县城一头新建成的县委县政府办公楼的周边,有一些新一些的建筑,但风格也非常单调——左看右看就象大城市里那种贴着白瓷片的大号“厕所”。
整个县城很难让人感受到这是一个处于21世纪的地方,司马印象中,他7岁时候的崇安老城区,看起来都比这里更具现代气息。
司马信步来到县城远离县委大楼的另一端,在一个仅能容纳三四个人并行的小巷子里,见到了一个名叫“春香”的茶馆。这座二层的木结构小楼看起来倒是货真价实的老货,墙角厚厚的苔藓和屋顶黑沉沉的瓦片,无言的诉说着它所经历的。
当然,比起崇安那座宽阔敞亮的“盈香茶苑”来说,这里实在显得很非常寒酸。因为是上班时间,茶楼里并没有其他客人,在老板的注视下,司马慢悠悠的走上二楼,找了一个临街的窗口坐下,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茶楼的老板兼跑堂是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先生,他压根没问司马有什么具体需求,就直接拎着一只开水壶,给司马冲泡了一大茶缸的茶水,搁下一碟没有做任何处理的花生,一句话都没说,就径直下了楼去,只留下司马对着那个满是斑驳、上书“为人民服务”的大搪瓷缸子发愣。
看着这个玩意儿,司马又想起前些天,他在n省国道边的那个小饭店吃饭时,碰到的那个满是豁口的茶碗儿。如果说那是个充满了古董气息的老物件,这个茶缸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那个激情澎湃年代的“革*命”气息……
不到半个小时,司马就从窗口看见巷子里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一件有些磨损的夹克衫的大汉,小平头,面相相当凶悍。司马从窗口伸出脑袋,微笑着和大汉打了个招呼。郎永辉抬头冲司马咧了咧嘴,算是做了个笑模样,加快步伐走进茶楼。
“郎书记,怎么,情绪不是很高啊?”
郎永辉确实显得情绪不佳,所以并没在意司马的调侃,一p股坐在司马对面的位子上,点了根烟,挤出一个笑脸:“唉!刚上任,孤家寡人的,工作上确实有点麻烦。”
听到郎永辉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都直言工作上有“点”麻烦,那么看来他确实是碰上相当大的麻烦。司马等老板又送上来一缸子茶水,才接着问:“怎么着?大家不给你这个新出炉的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长面子?”
“没,都挺客气,客气的让我心寒。”郎永辉喝了口茶,苦笑了一下:“生活上无微不至,工作上视而不见,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算县局楼门口的关老爷都比我有存在感,每天还有人记得给他上香,我那儿几乎天天空空如也。”
司马一顿无语。ri!这群丹芦土著的排外果然名不虚传……连郎永辉这大老粗,都被他们逼到玩“成语连连看”了,郎书记在这儿的日子得苦逼到什么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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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永辉就是沈大少的老爹给司马派过来的最重要,也是近期唯一的帮手。他比司马的报道时间早了半个月,现在已经正式上任。
顾伟奇的案子结束之后,魏然被调进省厅,担任刑侦总队的总队长。而郎永辉则是原地提了半级级别,升了副处,肩膀上的两毛一,也换成了两毛二。
可短期内,省厅市局都找不到坑来填他这个新萝卜,只好原地踏步继续当他的派出所副所长。
司马的任命下来之后,沈庆第一个就想起了他。正好,丹芦的前政法委书记和县局局长,因为五塘乡乡长莫名其妙的死亡被调离,沈书记就火速将他这个副处级的副所长运作到了丹芦,当上了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长。
如果要说权限,郎永辉现在自然比原来那个副所长强的不知多少倍。可是当他兴冲冲的到了地方,才发现他这个看似位高权重的位子,居然是个摆在火山口里的冷板凳。
看司马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郎永辉也不买关子,继续说道:“以前只知道丹芦比较乱,但来了以后才知道,这地方非但不乱,反而规矩大的要命。丹芦的地方势力之强,根基之深,实在让人觉得胆寒……”
“县委县政府,说话算数的人既不是江崇明书记,也不是董书同县长,县委那边基本上副书记余嘉伟说了算,县政府这边基本上是常务副县长于同舟说了算。”
“除了我和常年投弃权票的武装部部长郑新成,其他常委基本都跟着余副书记和于副县长的路子走。至于江书记和董县长,听说刚来的时候曾经准备弄点动静出来,可是很快就偃旗熄火……如果说边缘化,这俩人恐怕比我还难过。”
司马早就在和童文、沈宇涛聊天的时候听说过,县级的权力体系是最讲究站队的,基本上到了只看立场不问对错的地步。而县委书记可以说是共和国政治体制下,绝对权威最盛的一级领导干部,没有之一。
可他还是被郎永辉给他描述的丹芦县奇葩的政治格局给惊呆了。一般情况下,县委书记和县长有一个被架空是经常出现的情形,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个架空另一个。
可在这里居然班长副班长同时被副手架空,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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