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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朋友,上次提过,他很难不联想到那个人,邢铮盯着林湄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将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哪个朋友?不记得了。”
邢铮不记得,林湄也觉得正常,他这样的人自是不必将她的每句话放在心上,何况那于他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事情,“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他是南江人,他姥姥是我们家的邻居。”
“噢,想起来了,你之前暗恋过的那个?”他口吻嘲讽,刻意提起了暗恋这件事情,林湄并未否认,她看起来十分地低落,“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邢铮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处,看着她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他的呼吸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嫉妒的火焰在胸膛燃烧着,肆意地蔓延,她还是和当年一样,眼中只有那个人。
即便他就在她眼前,她也不会分给他一分多余的注意力。
“你怎么知道的?”邢铮的嗓音像是被一把火烧过似的,干又哑。
林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未曾注意到邢铮的状态,她同他说:“他姥姥和姥爷最近在南江,今天下午去了医院。”
这样一解释便说通了,长辈们在一起,免不了要聊各家晚辈的情况,谈到邢彦也不稀罕,他早已想到,她得知真相以后必定会伤心失望。
“他们说是车祸……我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林湄胸口难受得不行,而邢铮只死死盯着她,一双眼底已然布满了红血丝,“见不到他了,你很难过?”
“怎么,该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着嫁给他吧。”邢铮突然嘲讽地笑了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一般,他抬起了她的下巴,“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别做梦了。”
邢铮翻脸的速度很快,他松开她下了床,摔门离开了卧室,留下林湄一人坐在床上,她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目光也有那么一些呆滞。
林湄没有想通邢铮怎么会突然翻脸,只是因为她说了当年的事情么,那不过是年幼无知时懵懂情感罢了。
即便他们是男女朋友,也完全没必要为此事生气,更何况他们并非正常男女朋友。
邢铮径直走去了书房,他关上了书房的门,右手死死地抓着门把手,手背和手臂上的血管爆裂着,脑海中都是过去的画面。
曾经,他无数次听邢彦同他说过小话梅,邢彦本就是温柔无比的人,他说起小话梅时会比平素更为温柔,他说,小话梅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他希望长大以后要她当女朋友,邢彦时常会带着些小礼物回来,比如编好的手绳,再比如折好的星星,亦或是漂亮的书签,都是她送他的。
那段日子,他像一个见不得光的怪物一样,每日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一起荡秋千,一起背书,听他们聊学习与未来。
邢彦同她说着南江的各种传统,她捧着下巴听得极其认真,那时她扎着马尾辫,一张挂着婴儿肥的脸蛋露在外头,阳光照上来时,还能看得清脸上的细细的绒毛,水嫩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一双大眼睛看着邢彦时,闪烁着爱慕的光,脸颊红扑扑的,有着少女特有的娇羞。
他每每看到,便嫉妒不已,恨不得自己成为邢彦,享受着她爱恋的目光,可他却深知自己根本无法与邢彦媲美,若将邢彦比作太阳,那他应当是不起眼的小行星,只要太阳还在,任何人都不会看见他。
邢铮松开门把时,掌心已经磨破了皮,他浑然不觉,来到了保险柜前,输入了密码,将门打开。
这保险柜是他回国时一并带回来的,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打开过了,里面存放着的,都是邢彦的遗物。
当年邢彦出事后,东西是他整理的,衣服与一部分重要的证件都交给了谢衾葭与邢沙,留在他这边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邢铮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本陈旧的日记本打开,里面第一页便是一张少年与少女的合照,这照片与他在林湄家中看过的那张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几张不同时间拍摄下来的照片,尽管场景和穿着不同,可照片上二人的表情却始终如出一辙,明媚的笑,亲昵的动作。
即便经过了这些年,照片有些褪色了,可仍然磨灭不了这份美好与纯真。
这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记忆,谁都无法介入,邢铮打开了日记本,一页页看着,日记本里的内容他曾经看过很多次了,有些内容甚至可以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邢彦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他从高中转学回来南江之后,便一直在记录着他对林湄的感情,正如他在日记本扉页写的一般,他想要在她考来南江以后,亲自将这本日记交到她的手上,作为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纪念。
只是这日记终归未能写完,林湄高考结束的那个月,邢彦便出了那场车祸。
罪魁祸首,是他。
邢铮时常会想,若不是当年那场意外,现在林湄早已成了他的嫂子,邢彦那样爱她,她也爱着邢彦,两人必定是羡煞旁人的一对情侣。
只有邢彦死了,他才有这样的机会靠近她,将这见不得光的感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宣泄出来。
林湄没什么精神,洗完澡后便躺到了床上,也不去管邢铮了,闭眼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林湄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被堵上了,她胸闷,呼吸困难,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却感觉到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非但没有得到缓解,窒息感反而更为严重了!
濒死感让林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邢铮那双血红的眸子,他掐住她的脖子,更凶狠地吻着她,另外的一只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林湄被他这样子弄得心悸不已,双臂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然而这个动作被邢铮视为了拒绝,让他原本就在燃烧的妒火上,又添了一桶油。
林湄快要窒息了,起初她还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逐渐地,面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她头晕目眩,仿佛下一刻便要昏死过去,就在她闭上眼睛时,男人突然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