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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布局精雅却又处处透着一股迷离旖旎的屋子,到处挂满了绯红色的纱帐,纱帐下放着各式各样的琉璃灯,昏黄的灯光照在绯色纱帐上映成一片神秘的光晕。
许是害怕新来不受驯的人逃跑,屋子里竟然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窄小的天窗,四周堆砌着厚实的墙壁,这样的情况下普通人怕是插翅也难逃。
轻云将四周观察一遍后,整个心便凉了一大截。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了?”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大汉,莫大的恐惧顿时席卷而来,轻云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黑衣大汉并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拿着很多奇怪的东西,冷漠的向她靠近。
轻云惊恐的看向那被换做“逐云”的男子,颤声问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逐云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讥讽,慢慢牵起嘴角,“你这样不服管教,自然是要好好管管你!”
“要管教最多被你们打一顿,可你们手上拿着的到底是什么怪东西?”轻云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胸口牢牢护住,似乎这样就可以找到一丝安全感。
逐云看了看那些黑衣人手里的东西,有皮鞭,羽毛,麻绳,还有奇形怪状的光滑木棒,随后目光渐渐转向轻云的臀部。
那目光中盈满了不屑,憎恶,和戏谑,面对他这样复杂变化的古怪情绪,轻云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惊的忘了呼吸,一瞬间她似乎有些明白他们是要做什么了。
一股无言的羞耻和恐慌浮上心头,她一步步向后倒退,喝道:“你们怎么敢!怎么可以……”
逐云琉璃色的眼瞳闪着细碎的光芒,犀利的盯着他,用力的说道:“有什么不敢!迟早都要经历的!你以为你到了这里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
轻云彻底慌了,这样羞耻的事情她就是死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可是他们那样强悍,眼下自己在他们面前怕是想死都难吧。
她立刻强行挤出一个自以为极度灿烂的笑容,笑着求饶道:“别别别……我从了还不行嘛!你们就不用费力管束我了!”
黑衣大汉并没有因为她的一俩句求饶就打算放过她,依然不改向他逼近的步伐,轻云只好转头去求逐云。
“那个逐云大哥,我求求你让他们停下吧!以后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求求你啦!”
逐云不为所动,依旧冷漠的看着她。
黑衣大汉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按趴在床上,她感到背后一阵凉风,有人已经掀开了他的衣袍。
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就算是卖身,不也是雏才更能卖个好价钱嘛!你们这样岂不是暴殄天物!”
闻言,黑衣大汉的动作顿了下,下一瞬,便放开了轻云,转身对逐云行了个礼,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轻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猛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却见逐云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低声道:“你说的有理!既如此,今天便跟着我一块接客吧!”
“啊?今天就要?可是我……”轻云心存侥幸的想找个理由拖一拖,可是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一旦她不愿意,方才那惊悚的一幕有可能再次上演。
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夜色渐渐逼近,馆内顿时热闹了起来,丝竹鼓乐声声声不断,没完没了的在耳边萦绕,柔媚低沉的男声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她的心灵,让她身上的鸡皮迟迟不退。
“仙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大爷倒酒!”耳边传来逐云有些气恼的声音。
“哦哦哦!这就来!”回过神来,轻云立刻端起桌上的酒壶往身旁的一个中年肥胖男子的酒杯里倒去。
酒刚倒一半,手便被那中年肥胖男一把捉在了手里,另一只手轻轻的磨搓着,嘴上调戏道:“哎吆!美人!让爷香一个!来,啊哈哈哈……”
说罢便大笑的撅着一张油腻腻的嘴向轻云的脸颊凑来,轻云感到一阵恶寒,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身体一个劲的后退。
“怎么!不愿意?”中年肥胖男有些恼怒,狭长的眼睛里冒出一缕凶光,起身想要将轻云捉进怀里。
轻云嫌恶的再次躲开,眼中的不情愿和嫌弃深深的印在中年肥胖男的眼中,他顿时暴怒大骂,“什么东西!一个男妓,也敢这样嚣张!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劈头盖脸的砸向了轻云,酒水和着鲜血顺着她的头部淅淅沥沥的流淌而下,染红了她白净的半边脸颊,又落在她白色的衣袍上,开出一朵朵艳丽妖异的红花。
轻云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抬起眼眸愤怒的盯着那肥胖男,她此刻半边浴血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凶悍的眼神竟让那肥胖男生了一丝怯意。
半晌,肥胖男才缓过神来,怒骂道:“你还敢瞪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他气急败坏的撸起袖管,抡起拳头就要朝轻云的脸上砸去,拳头带着呼呼的劲风迎面而来,轻云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
“啪!”的一声,拳头没有砸到脸上,而是砸到了一只有力的手臂。
轻云猛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只臂膀正挡在自己眼前,而那中年肥胖男正被一股大力冲击的强行后退。
“你是什么人,也敢管老子的事!你知道我是谁吗?”中年肥胖男见拳头非但没砸到轻云,反而被一个陌生人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觉得颜面尽失,不由再次恼羞成怒。
挡下那一拳的男子,轻轻一笑,“我管你是谁!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吗?”下一瞬,他的语气蓦地变冷,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这样的气势震的那肥胖男子微微一愣,片刻后,他还想要恐吓几句,却被一旁静坐的逐云拉住了手,只见他微微起身,对着轻云身前的男子行了一礼,“世子爷!”
那男子微微点头,淡淡应了声:“嗯!”
中年男子闻言,面色骤然一变,惨白着脸,哆嗦着跪了下来,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世子爷见谅,饶过小的一回吧!”
世子爷清爽一笑,带起一个浅浅的笑涡,“你是罪该万死,这样的美人也能下得了手,你这样的粗人,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这里了!免得看起来倒胃口!”
“是是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来了!”中年肥胖男惊惧之下,再也没了方才的气势,像个丧家犬一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世子爷!多谢世子爷!”
世子爷看了眼逐云,轻轻推了轻云一把,淡淡道:“你们这好久没添新人了!去,带她下去好好清洗包扎,之后将他送到本世子府上!”
逐云琉璃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微弱的异光,但随即消失不见,低声应道:“是!”
逐云请来了医者为轻云清洗伤口,又找了一身干净的月牙色长袍放在轻云的床边,转身正欲离开,却听轻云问道:“那个世子爷是什么人?”
逐云的声音淡漠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威远候聂峰的独子,聂盏!”
轻云心中疑惑,那样一个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人,难道也是个断袖?
她迟疑片刻问道:“他也是个好男色的?”
逐云道:“他是这里的常客!”说罢抬腿便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花大家便眉开眼笑的命人将她收拾打扮了一番,送去了威远侯府。
一进门,一个家仆模样的年轻人吊着眉梢睨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就是你?”
轻云点点头,低声道:“是!”
年轻家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仿佛跟她有什么刻骨仇恨一样,冷冷道:“跟我来吧!”
轻云跟着他在偌大的府邸里转了大半圈,最后进了一个极其僻静的园子,年轻家仆将她领到一间古朴风雅的屋子,便用力的带上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猛地撞击了下轻云的心,让她再次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和无助。
这个园子似乎离正厅很远,周围也几乎没有什么人声,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她以外没有一个活物,这样死寂般的沉寂让她越发觉得不安。
她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秋风将一树枯黄的叶子吹落,飘在她的肩头,她轻轻将叶子弹了下,心里渐渐被眼前萧瑟的景色晕染上一丝凄凉。
“你们看见了没?世子爷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我看见了!世子爷这样,夫人可是操碎了心,他那样俊美又出色的人怎么就有了这样的癖好呢!”
院子的月牙门外响起一阵女子好奇的议论之声,那声音压的极低,语气里满是惋惜和痛心。
“瞎嚼什么舌根子,还不干活去!再要我发现你们乱嚼舌根子,就拔了你们的舌头!”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爆喝,吓退了那些小声议论的丫鬟,这声音正是方才领她进屋的年轻家仆。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开,应是丫鬟们落荒而逃的声音,门外那年轻家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憎恶和杀气。
“都是你们这些娘娘腔勾引的我们世子,早晚有一天将你们统统杀光!”
轻云心头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将她团团裹住,她惊恐的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的院子,眼前仿佛出现那年轻家仆狰狞着面孔拿起刀子桶向自己的画面。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惊慌的逃回了屋子,将屋子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
她只得将桌上的茶杯摔碎,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片藏进了衣袖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位世子爷并没有出现,每日只有一个丫鬟按时给她送饭食,轻云一直提起的心渐渐也平静了下来,心里盘算着如何逃出去。
“公子,该用饭了!”那丫鬟轻声细语的说道。
轻云心头猛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目光明亮的在那丫鬟身上打量,心里盘算着如何将这丫鬟砸晕,换上她的衣服逃出去。
丫鬟放下膳食转身正要出去,轻云拿起身后的一个花瓶正要朝那丫鬟后脑勺砸去,忽听门外有人呼道:“公子,世子爷叫你去前厅赴宴!”
丫鬟下意识转过身来,轻云猛地将花瓶藏在身后,心虚的笑看了那丫鬟一眼,丫鬟淡淡一笑,“公子,快去前厅赴宴吧!可别让世子爷等急了!”
“哦!好!”轻云轻轻放下花瓶,擦了擦额头惊出的细密冷汗,走出屋门,跟着那前来喊话的家仆往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