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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兄弟们,歇歇吧。”鉴真一摆手,佛尘又悬在半空不动了。鉴真笑眯眯地向甘国老说:“国老,有谁又能原谅你呢?你怎么不替自己求求呢?
”甘国老愣了:“师傅,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捉弄我呢?”
鉴真说:“你确实没有得罪我。就是得罪了老衲一人,也没有啥事。关键是你得罪了药王镇周围百十里内外的可怜众生。不是老衲在兴妖作怪故意捉弄你和你弟子,而是你们自己在兴妖作怪故意捉弄你们自己。”
甘国老越发不懂了:“师傅,我好好地躺在床上睡午觉,我又没有得罪那些穷鬼,他们凭什么把我捉去推磨?”
鉴真笑道:“国老,冤有头,债有主。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衲问你些事情,不知你究竟说不说实话?”
甘国老慌忙说:“师傅,你说吧,老朽定然知无不言!”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则可立地成佛。但愿你言行一致。”鉴真说,“请问:药王镇百十里内的水井及其它人畜饮用水源之所,是谁投的毒?”
甘国老的头上又冒下豆大的汗珠来。甘国老浑身打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师,师,师傅,傅......我怎,怎么知道?......”
鉴真说:“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为之巧,切而知之谓之工。老衲对岐黄术不能说精通,但用鼻嗅,就能闻嗅出你卖给病人的汤剂药丸不是清解瘟疫之寒凉药物,而是性平味淡解毒和解之药。你不知中何毒,如何解此毒?”
甘国老忙说:“师傅,我为一代名医,岂能不辨病人病情?”
鉴真说:“据老衲了解,你不是药王镇一流名医。一代名医者本镇黄芪!药王镇这方圆百十里内,比你高明的大小药铺名医不下百十人,为什么其它名医不知所下何毒,无方解其奇毒,唯有你这三流医生会手到病除?你不觉得这事也太奇怪了吗?”
甘国老生气了:“老和尚,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你是说是老夫这个活观音下的毒?”
“活观音?施主,侮辱慈悲大师,你的罪孽更深重了!”鉴真笑了,“施主,你认得黄芪黄医生吗?”
“认得!但他早死了。”甘国老笑道,“怎么?你能叫黄芪活过来,指证我济世救人的活菩萨甘国老就是那个投毒的人?你有本事,就去衙门告发我啊!叫衙门杀了我啊!......”
“你不说老实话,那就又去推磨吧!”鉴真说,“老衲可从来不相信,一个满是铜臭的金钱湖里能生长出一朵一尘不染的清香的雪莲花来!老衲从来不告状,老衲只相信自己惩恶扬善的决心和能力,只相信天地神鬼报应不虚,只相信只有惩恶,才能扬善!鬼弟兄们,你们有恩就去报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顺从天地意愿、大道自然去吧......老衲不会再束缚你们的手脚了......彩霞、吴倩、翠莲,你们休息去,别再拦着大家啦......”
鉴真的话没说完,蜘蛛拐杖飞回鉴真手里,一红一白两道霞光凌空飞入普照嘴里......紧接着,只见佛尘马上朝甘国老飞去,佛尘把劈头盖脑地朝甘国老抽打起来。甘国老忙抽出屋内墙上挂的一把长剑,和佛尘乒乒乓乓对打起来,生熟地黄及屋内众弟子也都抄起兵器家伙,围剿起佛尘来.....
鉴真师徒看屋内乱了套,忙出了屋,向磨房赶去......
鉴真师徒走后不久,只见屋内闪起红、绿、黑、黄、灰五色奇光,无色奇光过后,整个屋内的笤帚、扫把、茶碗、夜壶、烟瓶、木手、瓷瓶、鸡毛掸......全部飞了起来,都象有鬼魂附体,泼雨般向甘国老及其妻妾儿女、师徒们头上、身上乱砸乱打起来。更为恐怖的是,钱库里的金砖、银锭、铜钱都破箱而出,似泼雨般向甘国老及其徒儿们泼起金钱雹雨来......
好一个奇怪的人鬼大战!你看:
佛尘领头冲在先,其余奋勇怒参战。
金砖银锭做统帅,满天飞花皆雹弹。
铜钱似镖射飞雨,纸票七月雪漫天。
夜壶瓷瓶砸人头,碎片皆兵泼雨箭。
屋外飞土扬起沙,屋内剑鞘斗长剑。
木手扫把舞狂风,烟瓶鸡掸也酣战。
五行齐动剿鬼怪,阴煞全出惩凶顽。
不伤骷髅奴与婢,专打胖大血肉汉。
满屋皆是怪笑声,只听声音不见面。
噼叭乱响门扇飞,茶壶怒吼飞上天。
墙壁裂开三尺口,水缸上天倒狂澜。
平地起火追赶人,不伤无辜烧坏蛋。
女眷吓得丢了魂,徒儿忙往炕洞钻。
甘草地黄追活佛,逃进磨房避灾难。
瞬时,整个天下第一堂院内旮旮旯旯里的金属铁器、金砖、银锭、铜钱、铁锅、药草、茶碗......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都飞上了天,在金砖、银锭、佛尘的带领下,泼雨下雹般向甘国老及他的妻妾徒儿们包围上去,一顿没头没脑的好打。甘国老师徒、妻妾、儿女们忙抱着头,不顾一切地往院门外逃。但院门也是五行之物,门闩、门杠、门墙砖瓦......也凌空飞起,朝着甘国老师徒、妻妾一涌而上。只打得甘国老师徒、妻妾、儿女们一个个头破血流、鬼哭狼嚎......一路吼叫着“活佛师傅救命......”,忙往鉴真师徒们藏身的磨房跑......
好在这磨房是个三间的大厅,能容得下甘国老师徒、妻妾、儿女二十多个人。说来也怪,甘国老师徒、妻妾、儿女等人一逃进磨房,院内的五行之物瞬间落地,水火即消,悄无声息了。甘国老望着满院狼藉的金砖、银锭、铜钱、纸票......心痛得难以自制,小心地出了磨房门,刚抓起门口一块金砖,就见满院金砖、金锭、金钗、金项链......一切金器又凌空飞起,劈头盖脑地朝甘国老砸了过来、戳了过来......三块金砖砸在甘国老腮上,甘国老惊呼着满嘴流血,不敢满地找牙;五枚金钗猛扎甘国老肥臀,疼得甘国老呲牙咧嘴忙往磨房里爬......
还是熟地黄明白事理,忙跪倒在鉴真脚下,磕头如捣蒜地说:“师傅慈悲,饶了我师徒们吧!都怪小的们有眼无珠,不识活佛广*力......师傅饶命!......”
鉴真微微一笑,说:“熟地黄,你咋这么眼拙!你看,这象我老和尚做法捣的鬼吗?告诉你,你们师徒利欲熏心,敲骨吸髓百姓血髓,行妖作怪损人利己......被你们冤杀的厉鬼黄芪等已经互相串通,与院中金、木、水、火、土五煞结合,鬼煞结合,就是西天佛祖、兜率道祖、通天教主......也平息不得!五行者天地万物之本源,人、神、鬼及世间一切有形之物皆出五行中,就是女娲娘亲自前来,也保不住你师徒们的性命!唯一有效的办法只有一个,不知你们师徒采纳不采纳?”
甘国老忙擦一把嘴脸上的血,也跪鬼倒在鉴真脚下,哆嗦着说:“恳请师傅迷途指津。”
鉴真合掌禅坐在磨房门口麻袋片上,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只要你乐善好施,用你的慈悲善举洗净你的罪恶,冤鬼消怨往生,五煞自然归位息平。”
甘国老忙问:“师师师傅,求你迷途指径,我我我现在究竟具体怎么办?”
鉴真说:“不知病因,怎能处方?施主,你能否告诉老衲,这投毒之事,究竟是不是你指使你的弟子们所为?”
“不不不!”甘国老忙慌乱地说,“师师师傅......不不不是我和弟子们干的......”
鉴真摇头说:“黄芪兄弟,那你们就让这个死不认罪的魔鬼去推磨吧!”
鉴真的话刚说完,只见甘国老发疯似地起身朝磨杠扑去,抱住磨杠,又奔跑着推起石磨来。生地黄一跃上了磨盘,抓起一杆刮板,使劲敲打起甘国老来。熟地黄抱着一袋药渣,围着磨盘追着甘国老边跑,便往药漏斗里加起药来。甘国老的其它弟子、妻妾们都身不由己地拿起磨房门外的金砖、银锭、铜钱串、金钗、银簪棍棒等物,争先恐后的追着甘国老,砸的砸、打的打、戳的戳、刺的刺......追赶起来......
又是一幅稀奇古怪的推磨图:
坤石圆圆泰山磐,乾盘吐瀑忙飞旋。
一曲人间生活图,诉说五味辛苦咸。
一片生地坐飞盘,手中刮板作杆鞭。
熟地抱袋追盘跑,楼斗料满不空闲。
甘草推磨喘如牛,身不由己跑得欢;
大汗淋漓不敢歇,身后刑罚更凶险。
人生一世皆如此,都是推磨跟日转。
有人为了一张口,有人为了衣袍暖,
有人为了儿和女,有人为了风雨寒,
有人为了名和利,有人为了龙凤辇,
有人为了金满仓,有人为了花满院。
到头终是一场空,贪得无厌坠魔渊,
损人利己坏良心,做鬼推磨永不闲。
穷奢极欲错念头,鱼肉他人必遇险;
损公肥私吃人肉,天地惩罚在眼前。
笑面活佛旁边坐,四大金刚候两边。
看破红尘庸俗事,笑面人生亿万年。
可笑人间可笑事,可笑人间可笑汉,
无嗔无悲无恐惧,笑对大道顺自然。
三界有容才是大,大肚内装地与天。
损人利己神发怒,行妖作怪佛责遣。
一幅撵鬼推磨图,定然人间万古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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