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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云茉儿一脸不耐烦,抬脚坐上轿撵,“随便。”
今日母妃还在宫里等着自己商量那病太子的事,若不是这些人近来愈发不中用,她才不愿意来这儿。
云茉儿坐着轿撵离开了,照例留下个暗卫看着他们。
南柳静静地爬起来,被碾过的手无力垂下,先看了看那个被刺鞭伤到的年轻男子,“给南桓看看伤口。”
碗大的伤口,若是不早止血,南桓怕是要小命不保。
南柳用半边肩膀顶着早已痛晕的南桓,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借着身形的遮掩,往他怀中塞了个什么东西。
他将人交给其他族人,站起身来去蛊室取了个通体发红的虫子。
“南柳。”身后的族人面含担忧,看着南柳将那虫子毫不犹豫地吞下,又轻轻合上了眼。
负责看管的暗卫骂了两句,将聚在起的人群全部驱散,只留下南柳和遍地昏迷不醒的人。
祝卿安这边,靠着知夏的心灵手巧,祝卿安成功将八十个小罐子变成两串风铃,踩着梯子挂在了门廊下。
“姑娘,过些日子里面的虫子死了,会不会臭啊。”知夏仰着头,满面愁容的看着叮叮当当的小罐子们。
祝卿安也插着腰欣赏自己的杰作,闻言大手一挥,异常坚定,“不会。”
她可是放了灵力蕴养的,别说是死了,这些蛊虫不上一个台阶都算她没本事!
先前被下蛊的下人们也恢复神速,现下已经在院子里四下干活了,只是知夏有了阴影,不肯让人靠近祝卿安,只自己一心一意守着她。
“姑娘可......”饿了?
话还未说出口,知夏就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先是说不了话,而后连胳膊腿也不停使唤了。
到最后,只剩下眼珠子可以转转。
很快,知夏连眼珠子也转不了了。
“知夏,你怎么了?这么安静。”祝卿安拨弄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耳边格外安静。
姑娘快跑!
知夏在心中呐喊,可却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伸手也跟着拨弄了一下风铃,“无事,姑娘可累了?要歇息吗?”
祝卿安手中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有些,你回去铺床吧,我小憩片刻再来玩。”
知夏顺从地回屋扫床铺被,祝卿安看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
待祝卿安入睡后,一直守在床边的知夏才忽然起身,径直走向了那两串风铃。
她随意摘了个罐子,将其中白白胖胖的虫子倒在了手心,又用手指拨着来回翻看,像是在确认什么。
知夏本人被困在壳子里,整个人尖叫嘶吼,阴暗爬行,等看到自己的手居然碰了那些蛊虫时她简直要立即崩溃,恨不得马上砍了那只手。
索性占了知夏身子的东西似乎没了兴趣,将虫子放回罐子里封好,又重新挂在了廊下后,便赶回了祝卿安身边。
“你若是敢动姑娘,我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知夏在心底咬着帕子流泪,瞪大眼睛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可那人却真的只是静静守在一边,像是知夏往常做的那样。
祝卿安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旭日初升,阳光映入室内,照在知夏的侧脸,也让祝卿安看清了她脸上的茫然。
“说吧,想要什么。”祝卿安侧躺在榻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若是想要自己的性命,那她可给过机会了。
“我...”知夏动了动,从张开的嘴里冒出一股红烟,落地便化成了人形,“我想认姑娘为主,求姑娘成全。”
不是你等等。
祝卿安一骨碌爬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南柳,干干巴巴道。
“我不收人做灵宠。”即便是有朱雀之气的人也一样!!
“姑娘误会了。”南柳单膝跪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北族本生活在南疆的寨子里,可某天夜里,一队路过的残兵却为了歇脚,将寨子洗劫一空。
寨子里的壮年男子本想誓死一搏,可大祭司却告诉众人,北族命里有此一劫,若强行抵抗,怕北族自此消亡。
为了保存族中血脉,南柳的父亲带着一众兄弟和妇孺,开启了流亡之路。
大祭司年老,不堪颠簸,临终前只留了一句话。
“找到云澜的珍宝,她会让北族繁衍生息,再次回到祖辈的土地。”
云澜坐镇汴京多年,北族众人一路北上,终于在即将入京时遇到了去行宫避暑的云茉儿。
他们以心头血和云茉儿缔结了主奴之契,隐姓埋名,建立了南风苑,自此成了云茉儿手中的一把刀。
“南凤鸢是我族的图腾,被郡主改为了南风苑。”
她还说,北族人皆貌美,生下来便是侍候人的胚子。
若不是南柳的父亲以命相对,南风苑的众人,又怎会只做个陪酒的清倌。
“云澜的珍宝?”祝卿安搜肠刮肚想了又想,怎么都不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珍宝,“并非是我,你贸然投诚,就不怕我是第二个云茉儿?”
“您不会。”南柳抬眼,看向廊下的风铃,“您那日心软,看出了我身上的旧伤未愈,特赐了我神物疗伤。”
是这样没错啦,但这么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祝卿安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拒绝。
她那天的确看出了南柳身上有伤,出于对他朱雀之体的怜惜,这才给了个灵阵疗伤。
但这不代表她想接过那一族人。
苍天啊,那可是一大堆人!叫她怎么养得起!
南柳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双膝跪地重重叩头,“只要姑娘肯救我族人于水火,南柳必当誓死相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有没有想过,北族本不需要个主人。”祝卿安冲他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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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新的主奴之契才能覆盖旧的契约。”南柳苦笑一声。
他又何尝不想,可云茉儿一身邪气,灵力更是扭曲得可怕,寻常人哪能随意解开。
“哦。”祝卿安面无表情,赤脚走在地上,随意拔下发间的炸毛紫毫笔,在南柳的胸中轻轻一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眼前人。
“菜,就多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