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爹爹的徒弟有问题?

莫道归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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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侯爷的意思。”管家自认最懂宁国侯的心意,此刻更是理直气壮。

    “放肆!”祝卿安眼里带着笑意,面上却颇为恼怒,“宁国侯最是仁慈不过,夫人更是心善,怎会让你拿这些破烂来打发我!”

    “况且我昔日乃侯府千金,再怎么也算你半个主子,你以奴欺主不说,还敢假称是宁国侯的意思,岂不放肆!”

    她冲院内的人作了个揖,“今日恰逢苏芾苏大人和轩王在此拜访,你如此做派,实在可恨。”

    “不如就请二位大人派人扭送这刁仆去官府,也好保全宁国侯的清誉。”

    那管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轩王的贴身侍卫堵上了嘴,只得呜呜一阵,便被人拉走了。

    其余的奴才吓得跪在地上发抖,生怕这个魔王连自己一并发落了。

    “今日之事,望你们引以为戒,速速回去领罚吧。”祝卿安胖手一挥,放这些人离开了。

    今日来的都是宁国侯的心腹,不必全都杀绝了,与其赶狗入穷巷,不如网开一面,往后自然有的是机会。

    宁国侯府的人被赶走了,祝卿安得了空,将苏芾和轩王想要的画赶出来。

    苏芾拿着画便离开了,倒是轩王,在原地磨蹭了半晌,待苏芾走的远远的了,这才扭捏开口。

    “卿安,你想不想另立女户?”

    祝卿安如今的户籍虽为形式户,但却是依在祝业之下的。

    换句话说,按照本朝律法,宁国侯完全可以在祝卿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祝卿安或许配,或发卖。

    祝卿安也想过另立门户,但她双亲具在,又因为宁国侯府多少也算点皇亲国戚,着实困难。

    “当今太子尚未娶妻,前些日子宫里传出消息,不日便要为太子殿下选妃。”

    “凡汴京贵女,未定亲的皆须参选,你如今还在宁国侯府挂名,怕是不妙。”

    “本王从前的一个老友如今在礼部任职,专管皇家宗庙之事,你若想,本王便替你走一遭。”

    轩王说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生怕祝卿安不想放弃宁国侯那个形式户。

    “那就多谢殿下了。”祝卿安毫不含糊,趁着这档口又多画了幅床头婆婆的小像塞给轩王。

    “这幅小像带回去,叫王妃贴身佩戴,为腹中的胎儿能抵一次灾祸。”

    轩王顿时停下了话头,小心翼翼捧着小像,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便将这救命的宝贝吹飞了。

    “卿安,那我改日再将差人你的户籍送来。”

    祝卿安点点头,顺手用手中的紫毫笔挽了个松垮垮的发髻,打着哈气回了屋子。

    轩王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祝卿安,心中暗自感叹。

    果然高人自风流,就是卿安这身材,多多少少有些有碍观瞻。

    轩王是个武将,既嘴碎又心直,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难免带出一些。

    “高人...不,卿安啊,咱要不,少吃点?”

    祝卿安潇洒的背影一顿,拳头攥的梆硬,杀气腾腾,转身便要找轩王。

    轩王哪给她这个机会,刚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

    送走了外人,一直紧绷着的谢衙才终于放松。

    “爹爹,我当真很胖吗?”祝卿安一脸郁闷,捏了捏肚子,找上正在喝茶的谢衙。

    谢衙幽幽看了一眼,又咽下嘴里的清茶,“若是前朝,那便是不胖。”

    废话!前朝以肥胖为美,传闻玄宗皇帝的爱妃日啖荔枝三百颗,胖的胳膊都圆圆鼓鼓。

    祝卿安瞅瞅自己的大腿,又看看自己将衣服撑的满满当当的腰,长长叹了口气。

    减重大计,迫在眉睫!

    她风度翩翩的高人形象都没了呜呜呜。

    或许是祝卿安的低落太过明显,谢衙主动开口,说自己要回衙门一趟。

    谢衙是汴京外县城里的一个小捕头,手下又有个徒弟。

    故而即便是休沐日,只要得了空,谢衙总会去看看。

    谁知这回祝卿安却说要一起去。

    “要不便不去,要去就带上我。”祝卿安仗着身材好,堵着门不放人。

    谢衙无法,只得带上祝卿安一起。

    父女二人叫了个驴车一同去县衙,可一路上却各想各的,并不搭话。

    祝卿安在心里琢磨书中谢衙的结局。

    原书中,谢衙被宁国侯安了个贪墨官税的罪名,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他贪的,是县里新收的一批人头税,共三百五十两整。

    这批税银由三人看守,但这三人又全部都是谢衙的手下。

    谢衙最终能获罪,主要是这三人中一个名为黄明丞的男子主动告发,说是某天亲眼见谢衙从他徒弟康虎儿那儿接过了一个包裹。

    康虎儿倒是忠心,被告发后受尽刑罚也没开口告发谢衙,只说是自己强塞给他的,不关他的事。

    谢衙不忍心,最终自愿认罪,按下手印,被判流放三千里。

    算算时间,谢衙从徒弟那儿拿东西,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祝卿安正想着,驴车便到了地方,谢衙掏出铜板给了钱,带着祝卿安便回了县衙。

    只是还没进门,谢衙便被人拦了个正着。

    “师父。”眼前的少年声音清亮,眸子圆圆的,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这是我娘昨日上山采的蘑菇,娘说吃不完,叫我分给您些。”

    “这是我的徒弟康虎儿。”谢衙为二人引见,“我女儿,安安。”

    “安安姐好。”康虎儿极讨喜,两颊还长着两个圆圆的酒窝。

    康虎儿自幼没了父亲,前些年谢衙办案子时遇见他被其他小孩儿欺负,心一软,便将这孩子收做徒弟。

    如今已是第五年了。

    “夏日的蘑菇难寻,辛苦你阿娘了。”谢衙摸了摸康虎儿的脑袋,顺手接过包袱。

    而祝卿安却快他一步,抢先把这包裹拿在手里打开。

    康虎儿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又立即换为笑容,“安安姐,这蘑菇不错吧。”

    祝卿安捧着满怀的蘑菇,拽了拽谢衙的衣角,“阿爹,我熬蘑菇汤的手艺极好,不如就在这儿给大家露一手?”

    县衙里有现成的伙房,祝卿安难得来一趟,谢衙自然应允。

    父女二人大刺啦啦地敞着包裹,捧着一堆蘑菇进了县衙,路过时还不小心撞到了压着人的狱卒,将蘑菇撒了一地。

    待到众人皆美美喝了碗蘑菇汤后,祝卿安说什么都要拉着谢衙回家。

    谢衙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思,看厌了无趣的衙门,便也随她,和当值的同僚说了一声后坐上了回城的驴车。

    才刚上车,祝卿安手中一点,在车上下了个静音禁制,确保再无第三人能听见车内的响动。

    她神色凝重,看着谢衙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爹,康虎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