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金姝谢恩徐真筹谋

离人望左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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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世间之人,若有底力,则妄图逆天改命,霸道横行,百无禁忌,窘迫无助之时却又只能迷信偶像鬼神,借以看到曙光,说到底只是个随波逐流的宿命使然。

    都说百招全不如一招鲜,一招鲜就吃遍天,且说诸多高句丽流民见得徐真施展召火神迹,心头顿时恐慌,纳头便拜,纷纷匍伏于地,将徐真视做了燧神后嗣,更有甚者喃喃自语,难以自已,跣足抢地,状若癫狂。

    这山寨简陋破残,?并无云婉转,雾迷茫,也无仙山遥渺远,禅寺诵声扬,更不见虔诚求拜神明助, 人满堂厅烛然香,只有衣衫褴褛的流民不断叩拜着,徐真双臂张开,如悲悯世人的神子。

    那乙支纳威说到底也只是个未开化的蛮夷,又年少无知,纵使再骄横,见得徐真这一手段,也是当场震惊得无以复加,双腿一软就跪了下來。

    若是凯萨等人在此,见惯不怪了也不会如此讶异,偏偏这些人都是个不开眼的山野刁民,连苟仁武和高惠甄都给吓住了,哪里还有人敢造次。

    高惠甄并不待见徐真,如今见了这一幕,心头对徐真又有了另一番见识。

    青霞子虽精通幻术,然其幻术归于道术一类,空手燃符之类也是玩得团团转,然而要想像徐真这般挥洒自如地召唤出烈焰來,他自问还做不到,心头越发震撼起來。

    徐真见场面差不多能镇住,心头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若非他未雨绸缪,雨后就将幻术道器全都烘干,今夜也使不出这幻术來。

    金姝母女早已对徐真感恩戴德,如今见徐真居然是神子,又恩同再造,哪里还敢高攀,慌忙缩到墙角,反倒跟徐真生疏了起來。

    徐真只是苦笑一声,也不管这许多,穿过跪拜的人群,回到自己的木屋之中,直到他关上门來,诸人才敢起身,然而已经沒有了欢庆的心思,各自回去歇息,整个山寨很快就安静了下來。

    又过了半个时辰,轰隆一声闪雷,又下起了恼人的雨水來,那木屋潮湿,好似压一下木板都能压出水來一般,徐真无心睡眠,跌坐于火堆边上擦拭长刀,却听得门外一阵细碎脚步声,仿佛能看到光脚丫子践踏水洼一般,徐真立即警觉起來。

    “谁。”

    徐真眉头一皱,还以为乙支纳威等人不死心,想要对自己不利,透过门缝一看,却见金姝冒雨立于门前,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嘴唇都冻得青紫,慌忙将她迎进了屋里。

    这金姝十六七成亲,如今也不过二十六七,在古时已经算是半老徐娘,可在徐真眼中,这等年纪刚好是少妇的美好年华,孤男寡女夜处一室,难免瓜田李下,徐真本欲开着房门,奈何疾风骤雨,生怕吹灭了火堆,只好将门关了起來。

    但见金姝身躯饱满,她的衣物本就破残不堪,衣不蔽体,得了徐真的宽大袍子遮掩,此时却浑身湿透,丰腴曲线尽显无遗,雨水洗刷之后,清丽不失雍容的姿色实在让人心悸,那白皙如脂的身子散发出温热,蒸汽腾腾,实是诱人。

    徐真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起身取了锅子,架在火堆上烧热水,金姝进屋之后并未言语,只是低着头,如同等待徐真发落的女奴一般。

    徐真又岂会不知其用意,这高句丽叛乱四起,兵荒马乱,人命贱如草芥,流民更是一钱不值,既得了徐真救助,金姝自觉无以为报,深夜來此,该是以身相报了。

    这高句丽人口不盛,是故民俗多尚淫,暮夜则男女群聚而为娼乐,不以为愧,民间多游女,夫无常人,若情投意合,说是逢场作戏也无伤大雅,并无贵贱之分,开放的风俗比大草原上的“钻帐篷”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是山寨中人为何对徐真如此仇恨之缘由,若金姝心甘情愿,那恶徒也不至于用强,只是金姝毕竟出身贵族,不肯遭遇强迫玷污,这才拼死了反抗。

    如今见得徐真救助,她又心喜徐真气度容貌,虽自惭年岁已长,人老色衰,却硬起了心思,來徐真这处献身报恩。

    徐真又不是坐禅修道的出家人,这金姝又是徐真最爱的熟女类型,这教他如何不动心,只是有感于金姝命途多舛,不愿强人所难,挟恩求报罢了。

    锅子里的水咕噜噜泡腾着,徐真取了海碗來,倒了热水给金姝取暖,他的高句丽语不甚熟练,只能只言片语,断断续续也能勉强沟通。

    这金姝喝了热水之后,寒意尽去,念起自己的來意,羞臊难当,浑身燥热,一抬头,眸子之中充满了强烈的欲望,也不再矜持,就要动手解那袍子。

    徐真知晓重头戏要來,心头到底挣扎,怕自己把持不住,慌忙抓住金姝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温柔一笑,朝她摇了摇头。

    金姝是何等矜贵之人,虽流亡颠沛,然心中到底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否则也不会反抗那暴徒的侵害,今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來献身,却惨遭拒绝,又想起徐真俊朗英雄的样貌和神子的身份,不由自惭形秽,泪眼扑簌簌就滚落下來,跪坐着朝徐真重重一拜,就要冲出门去。

    徐真知晓自己伤了金姝自尊,于心不忍,不由将其拉住,沒想到这一拉一扯,金姝却趁势将徐真扑倒在地,滚热红唇就这么咬了上來。

    外面风雨渐鞋,木屋内却疾风骤雨,彻夜不息。

    李承俊虽然年纪不大,然四处奔逃,养成了机警的习性,本就睡得浅,听到母亲回來,忙起身开门,却见得母亲眉角带笑,面色红润,一脸幸福,想着自从父亲死后,母亲就再未笑过,这一切皆得益于徐真,他心中越发将徐真当成偶像來崇拜。

    一夜风雨,将整座山寨冲刷干净,早晨的阳光将山寨晒得蒸汽腾腾,很快就晒干了地面,清风徐徐,将四周竹林的清新带入山寨之中,沁人心脾,使人心旷神怡。

    经过一夜疯狂,徐真浑身舒泰,打开门户,一股清风扑面而來,门外却守候着七八个女子,见得徐真起來,慌忙过來伺候,奉上银盆清水,给徐真洗漱,又端上白粥小菜,周到备至。

    徐真需要暗藏道器,也不管被人服侍,将诸多女婢都请了出去,自己穿戴了起來。

    这是一身带黑边的朱红色长袍,上面绣着烈焰纹,想來该是乙支纳威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徐真也不客气,将诸多道器贴身绑缚,穿了朱红袍服,这才打开门。

    山寨中人见了徐真,无不跪拜行礼,徐真本想矜持,但想起昨夜之事,又坦然受之,对于这些流民,有时候不能一味施恩,保持尊威或许才是最好的方式。

    余忠堂上已经聚集了大小首领,苟仁武和高惠甄等人尽皆在列,连金姝和李承俊都在,这对母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金姝一身淡青,整齐地挽起发髻,越发的可人。

    山寨说大不大,想來金姝夜访徐真之事早已传入乙支纳威耳中,否则金姝母子二人也不会有此待遇。

    高仁武见了徐真,连忙迎进來,乙支纳威神色拘谨,显然已经被徐真震慑,想來高仁武已经掌控了山寨,难怪春风满面。

    高仁武也不罗嗦,开口就表示会帮助徐真援救秦广和陈讨文,不过需要制定详尽的计划,不能以身涉险,在此期间,徐真就留在山寨之中,也好学习高句丽语和了解当地民俗。

    徐真知晓高仁武需要依靠自己神子的身份來震慑和笼络人心,也就住了下來,有了金姝的帮助,他的高句丽语也是突飞猛进,闲时就将自己的刀术和武艺传授给李承俊。

    山寨里的流民每天都会來膜拜徐真,徐真就用祆教的教义來点化这些流民,以致于每日信徒不绝,乙支纳威等人仍旧每天出去袭杀官兵,终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这图壤城的西武将军本是流寇,占据了城池,才越发壮大起來,虽得到了官方编制,然民间却不接受他的地位与身份。

    为此,他利用重金收买了燧洞殿的祭司,让祭司到图壤來祈福,妄图利用宗教的力量,为自己博得正式的民间地位。

    根据乙支纳威等人得到了确切情报,祭司的车队已经从盖牟城出发,三天之后就会抵达图壤城。

    高仁武认为这是打击西武将军的一次绝佳良机,而徐真则认为,这是一次打入图壤城的好机会。

    只要能够将这支车队拦截下來,以徐真的幻术手段,冒充祭司进入图壤城救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徐真的高句丽语并不正宗,若到时候露了马脚,深入敌营,也是处处危机,此事少不得有周密地部署了一番。

    翌日,乙支纳威和高惠甄带领着反抗军,与徐真一道,踏上了截杀祭司车队的旅程,由于反抗军的不少人都在通缉名单上,他们显然不可能陪同徐真进入图壤城。

    正犹疑之际,金姝却主动请缨,还陪同徐真进入图壤,她乃盖牟城中的贵夫人,对高句丽时事与人物都非常熟悉,作为徐真的向导和掩护,最适合不过。

    高仁武坐镇山寨,正好趁着乙支纳威的人手不在,对山寨重新整治一番,彻底将山寨实力掌控在自己手中。

    高惠甄见得金姝与徐真颇为亲近,心中多有不快,然自嘲了一番也就作罢,队伍轻装快马,从图壤东部绕过去,照着情报提供的路线,很快就在官道两旁埋伏了起來。

    蹲守了一日一夜,才见得那祭司的车队缓缓而來,众人振奋精神,紧握手中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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