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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欧阳俊到科尔沁采石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其实这个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欧阳俊好像也会跟巫咸那种差不多的“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直接捂住了我的眼睛,带我一路飘到了科尔沁采石场。
入冬之后,这里室外的温度极低,但好像工人们都习惯了这种时候还要干活开采石头。我们站在一个山头上朝下看的时候,还能看到裸露出来的灰白色的岩石层上开采石头的工人。
有拿榔头敲石头的,也有操纵机器的,我也看不大懂,问欧阳俊:“辽墓就在采石场里面吧?”
这座采石场占地面积极大,一整坐山头都是采石场的开采范围,我好像也能推测出来为什么大舅家的家庭条件看上去挺不错的缘故了。这种大生意还是挺赚钱的,尤其是里面有一座大墓的情况下,政府给的补贴就不少。
而且除了有墓的那块地方被圈起来保护起来了之外,其他地方还是该怎么开采就怎么开采。并不怎么影响采石场的产出。
欧阳俊带我从这个山头上绕了下去,那些工人好像当我们不存在一般,根本没有人把眼光放在我们身上。我直接往里头走,也没有见有人来拦我,就知道是欧阳俊的手段。
说实话,这里的黑山白水,我并不十分喜欢。
太过空旷寂寥的天,和太过峥嵘的山水,都让我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逼仄。
就算是有三口城隍真气压制住了胸口隐隐作痛的凤凰图腾,我还是觉得胸口不住地发闷。
姥姥给我的那本书里并没有说为什么我胸口出现的凤凰图腾会给我带来那么大的痛楚……或许是因为,如果没有什么状况的话,出现这个凤凰图腾原本是不会疼的。
可我被人改了命格。所以我身上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出来?
这么想着,走在我前面的欧阳俊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袖手站在我前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围栏,淡淡地道:“前面就到吐尔基山墓了。我可以隐去你的身形,你进去打量一番那几个道士的所作所为。”
我总觉得欧阳俊的遣词造句让我听着十分不舒服,他好像笃定了巫咸和李秋存他们对我图谋不轨没安好心一般。我心里虽然从一开始就对李秋存没有多少信任,可我觉得他们也不至于会到改我的命格这么一个地步……
我跟道门无冤无仇,而道门本身又应该是以驱鬼为己任的,哪里会有舍本逐末的说法?
我在心里这么琢磨着,欧阳俊却依旧是一副淡淡讥诮的微讽模样,说:“鬼术已经生效。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你的存在。你大可以现在便进去。但记住,你不能落泪。你失了指尖血,一旦落泪牵动心绪,鬼术便会失效,到时候……”
我打了个寒噤,我为什么会哭?
我嘟囔了一句:“我有什么好哭的,到时候万一打个喷嚏什么的,他们几个凭空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来,说不定谁尴尬呢……”
欧阳俊懒懒地勾了勾唇角,眼瞳漆黑若墨地看着我,轻声叮嘱了一句:“虽说墓中机关已经失效,伤不到你分毫。但你若是察觉到有什么危险,也不必惊慌,我会一直看着你。”
我心里又是别扭的悸动了一下。
可脸上还是做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来,说:“都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麻烦。”
不就是一座古墓么……
我壮了壮胆,便转身朝围栏的方向走去。
跨过围栏的时候,旁边巡逻的士兵果然没有发觉我。
我忍不住心底的那股奇异悸动,回头看了一眼。
昏黄天光下,欧阳俊的身形半隐在阴影中,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淡淡地注视着我的方向,注视着我。
他……会在原地一直等我吗?
唯恐被欧阳俊发现回头了的我赶紧转回了头,一边紧张而略微有些颤抖地朝前走着,一边却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这么不矜持,仅仅是因为欧阳俊这只鬼的花言巧语,就能放下之前的怨隙了不成?
我一边骂自己傻,立场不坚定,在欧阳思柔面前说的好好的,根本不想跟欧阳俊有任何关系,一边却又在心里无力的叹息。
我的心里,好像真的种上了欧阳俊的影子。
即便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但我心里也清楚地知道,我忘不掉欧阳俊了。
对于女人而言,原本就很难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更何况是在那种情况下,夺走了我的第一次的,还是一只鬼……
欧阳俊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一直都知道欧阳俊身上有种夺人心魄的魅力,不然不会让见过芳草萋萋的欧阳思柔迷的五迷三道的。但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觉得他很吸引人了的?
我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从这种诡异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顺着已经被保护开发的很好、装了白炽灯照着的长长的墓室甬道朝吐尔基山墓里面走去……
我没有告诉巫咸和李秋存我已经过来了,他们还以为我在路上,起码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这里。
墓道甬长而空旷。巫咸和李秋存应该也是刚到这里不久,在甬道尽头站着,还没有进墓室去。
吐尔基山墓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发掘完毕了。之前有消息说,这里原本是被打算建成一座博物馆的,虽然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个计划半途戛然而止了?所以这里虽然还没有对外开放,但墓室里照明啊什么的都挺齐全的,跟我们去参观什么十三陵的感觉应该也差不多,完全没有那种阴森的感觉。
只是墓道顶上神秘的壁画,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巫咸和李秋存正站在墓道的尽头,他们头顶上的灯泡发着白色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我深吸了一口带着浓厚土腥味的空气,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我知道他们看不见我。
巫咸的声音在空旷的甬道中格外缥缈。
“李师弟,你一定要改她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