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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已经入了冬,温暖的江南都已经下了小雪,常有喜听凤之移说,上京已经被大雪淹没,现今已经断了跟上京的飞鸽传书,下了雪,鸽子在路上折了好几只。
都是精心培育出来的信鸽,就这么白白折在路上,不只是皇帝,就连从不知人间疾苦的凤之移也有些心疼了,索性就断了书信往来。
常有喜在菊香荷香的服侍下换了厚重的冬衣,整个人裹得圆滚滚的却还是觉得冷,江南湿气重,感觉上,自是比上京要冷上不少。
更何况江南还在疫情的影响中还没有缓过来,今年的冬日里也没有往年热闹,常有喜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没有足够冬衣的冬日里,有不少人都高热死去。
最开始常有喜还没有想起这一茬,到下面人报信的时候,常有喜才想起来要教他们搭炕,虽然常有喜也没有亲自搭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失败了几次总算让常有喜和那些工人们研究出来了。
有了炕的冬季,冻死冻冰的人数总算是少了些,至于完全断绝,那也不太可能,虽说冬日里没有什么活要干,但是吃饭还是要的,一来二去着凉的也有,只是冻死却消失了。
就因为这个炕,常有喜在江南的声望又上了一个档次,并不是没有人对常有喜一个女子担起这样的众人不满的。
对常有喜不满的人不仅有,而且还不少,以那些读书人官员为最,只是不管是读书人还是官员都得了常有喜的好,不好宣之于口罢了,心中的不满却是一点都不少。
为了这事,凤之移不止一次跟常有喜抱怨要惩治那些人了。
“你说你跟那些书呆子计较什么?”凤之移是为她好这一点常有喜知道,只是凤之移就算是为她好那也不要盲目吧,虽然那些读书人的嘴是讨厌了些,可那就像是朝廷的文官一样,总是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不伤经不动骨的就算了。
跟那些人计较,常有喜自认还没有那么闲,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睡觉的好。
“你是没有听见那些人怎么说。”凤之移冷哼一声,那些官员啊书生,不好跟常有喜说什么让常有喜安分的话,就跑来跟他说。
在他们眼中,聪明的都是男子,常有喜教给百姓的那些,说不定都是凤之移的主意,只是凤之移被常有喜蒙蔽了,所以才让常有喜讨了好去。
尤其是这段时间,大家都闲下来了,来凤之移这里挑拨的人着实不少,让凤之移烦不胜烦,总是赶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就是不得清净。
“一群读死书的书呆子罢了,连推陈出新都不懂还指望有什么建树,你就当个乐子呗。”常有喜是说的轻飘飘的,还有些幸灾乐祸的以为,反正被骚扰的不是她就是了。
正说着呢,又有人来找凤之移了。
“七皇子殿下。”书生样子的男子远远的从院门外往里面看,见凤之移坐在屋内喝茶,眼前一亮,快步走向凤之移,走进了才发现,常有喜原来也在,“见过钦差大人。”
态度是恭敬,可是不难发现,他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好像常有喜这样的女子完全不配让他行礼似的。
常有喜并不在意外人对她的态度,上下打量了一下。
书生一身藏蓝色的道袍,头上还包着庄子巾,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着的男子。
对于这样的男子常有喜是看不起的,在常有喜看来,学问是很重要不错,但是武也不能少啊,这男子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难道将来要当做女儿养在深闺吗?
男儿,在常有喜看来就是要顶天立地的,眼前这人算什么男儿?
只看了一眼,常有喜便撇过头去不看。
书生打扮的男子见常有喜不直勾勾的盯着男子看,还觉得常有喜是有些廉耻的。
但是看着坐在常有喜面前还与常有喜相隔极近的凤之移,鄙夷的神色又出现了。
凤之移不满的看着男子,“你来做什么?”
“今儿王大人宴客,七皇子殿下去否?”书生摆出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若不是他对凤之移说着话,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甩给常有喜的话,说不准常有喜还真的会认为,这书生是个翩翩君子。
“不去。”那种互相恭维的宴会,凤之移当真是不想去,虽然在上京凤之移的狐朋狗友也时常在一起玩,但是那都是身份相当的人,就算有恭维也不会太过。
江南这儿就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因为天高皇帝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江南此处的宴客总是一些靡靡之音,惹得凤之移厌烦的很。
这人没有看常有喜一眼,看不上女子是一回事,想要巴结常有喜的人可不少,但是更多的是因为,邀请凤之移去的那个地方,就不是女子能去的。
常有喜很适时的开口问道:“是何宴会?不知有喜可去否?”说着,常有喜还对凤之移笑,“说起来在上京之时,宁远公子的诗会我也是参加了几次,大概这位公子说的也是诗会一流吧?”
若不是凤之移熟悉常有喜,感受到了常有喜嘴角嘲讽的弧度,说不定还真的认为常有喜只是单纯的疑惑而已。
那书生听常有喜这么问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的回答常有喜:“自……自是比不上名扬天下的宁远公子高洁。”
话说到这里,常有喜若是还不明白书生口中的王大人邀请凤之移参加的是什么,那常有喜当真就是白在现代带了那么些年了。
“哦?有喜不甚明白,即不是诗会之流,还有什么是可大肆宴客的?”要知道,现在江南可以说还处在灾年没有过去,若是诗会还好说,不说诗会高雅吧,能够参加的都是见识广博之辈,说不定还能给江南出出主意什么的。
可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大肆宴客,那可就好玩了,百姓在苦难之中,官员却沉溺于酒色,莫说将这个消息带回上京了,就是常有喜,也是有资格处置那官员的。
“这……”
书生被常有喜堵的结结巴巴,怎么说都不是,无法,只能放弃邀请凤之移,“在下告辞。”
对常有喜和凤之移匆匆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这样的人还跟他们周旋。”常有喜看着凤之移冷哼一声,不是常有喜故作清高,只是百姓正在苦海之中,官员却整日的寻欢作乐,没得叫人看不起,这跟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凤之移摸了摸鼻子,“那些人都烦得很,拒绝好似听不出来似的,总是来邀请,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若是做的太过分了也不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身为皇子还说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常有喜嗤笑,半点都不相信凤之移的说辞,看凤之移那个样子分明是乐在其中。
“行了,你想去便去吧,我不鄙视你就是了。”人各有志,凤之移喜欢寻欢作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常有喜还是不会怎么说的。
再说了,就算常有喜想说那个没有立场,毕竟凤之移是皇子,只有皇帝才能够有训斥的权利才是。
“咳……这个。”凤之移知道常有喜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儿是他们管辖的地方,若是有什么事叫他们来处理也比较快。”
凤之移也看不上那些人,为了常有喜能够顺利,凤之移不得不憋屈的跟那些人应酬着,毕竟父母官做起事情来也容易些。
“就那样的还能叫做父母官。”常有喜意味不明的轻嗤,江南当真是腐败的不行,“回到上京当将这里的事情讲给那些文官们听听,让他们还一天到晚的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江南官员够他们弹劾够了。”
世上从来不缺官官相护的事情,常有喜对此也没有什么感觉,水至清则无鱼,这世上就没有绝对光明的地方,只是江南的官员们做的实在是有些过了。
若非如此的话,常有喜着实是懒得管的,只要处理好疫情就是了,这才是常有喜要做的事情,只是那些官员常有喜粗粗观察了一下,没有受贿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回去我会告诉父皇的。”凤之移也是觉得江南这样不行。
江南是大楚最富庶的地方,上京是达官贵人多,江南是商人多罢了,若论银钱,自当是江南更甚,江南是出了名的富贵温柔乡,就连出了瘟疫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让那些有钱人的生活改变多少,至多是小心些罢了。
常有喜不无不可的点点头,“何时回上京?”这一出来,也出来一年了,上京能够让常有喜放不下的,除了阮轻风也就是一个秋水了。
阮轻风在上京呆了近一年了,至今都没有离开,他是什么打算常有喜不是不知道,越是知道,常有喜便越觉得感动,若没有阮轻风在上京给皇上施压,常有喜不相信至今都没有一路追兵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