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番外(四)

山柚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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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裴抱起忍住不哭的小豆丁,走在前面的沈迟开口:“尘尘的老师说他在学校受欺负,你说要不要给他换间学校?”

    严尘尘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很少有天天玩游戏的,他猜因为没有小朋友陪着玩。

    听见话严雪宵转头注视着他。

    “我说错了吗?”

    沈迟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恰不恰当,只是根据直觉得出结论,虽然严尘尘读的是最好的私立学校,不如换个开心的环境。

    “没有。”严雪宵用纸巾拭去他唇边沾上的冰淇淋,“我家小朋友学会照顾人了。”

    少年的耳朵尖红了红,感受唇被温柔擦拭,忽然感觉自己不管多大永远被照顾。

    严尘尘觉得严雪宵真的太粘人了,吃饭都要抱着沈迟吃,偏偏沈迟还不出声制止,甚至晚上他住在客房还听见细微的哭声。

    小豆丁一个人盖好被子。

    月末他转到燕大附小读书,同学们穿着廉价的运动衫校服,穿小西装的严尘尘皱了皱眉。

    班长是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孩子,望着桌上没动过的校服关心问:“不合身吗?”

    严尘尘默默收好丑兮兮的校服,他不能想象每天都要穿着运动衫上课。

    班里的实习老师名叫施梁,他在观众席上见过,听说是沈迟的高中同学,总会笑眯眯给他留好吃的手工饼干,还会辅导他功课。

    平时还有一个刀疤脸的哥哥接他上学,没有同学敢欺负他,不过他渐渐习惯在附小的生活,穿着运动服跟着班长去踢足球。

    因为燕大附小离燕大只有一墙之隔,他还能去看沈迟上课,虽然大部分时间沈迟都不在学校,反而会被严雪宵拎回家。

    *

    沈迟对趴在窗外看他上课的小豆丁们已经习惯了,他收好书包向教室外走去。

    严尘尘吹嘘着他上周的战绩:“我哥上周用98K狙全队,你们哥哥能做到吗?”

    其他小豆丁羡慕地摇头。

    沈迟不得不出声:“常规操作。”

    他不知道有什么好吹嘘的,但一群小豆丁看他的目光更憧憬了,他只能带着小豆丁们去买甜品吃。

    严尘尘特别喜欢和沈迟待在一块儿,他爱豆会认认真真听他们说话,和他们一起偷偷吃冰淇淋。

    送走严尘尘的小伙伴后,沈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粘着他的严尘尘说:“我送你回去。”

    小豆丁不肯走,他只能带上严尘尘向西门走去,边走边通话说:“我马上到。”

    庄州他们约在小醉的餐馆聚餐,餐馆门口挂着边城油泼面的招牌,红彤彤的灯笼垂在招牌两侧。

    小醉的油泼面生意越做越好,店里开始卖西北菜,因为口味正宗客人络绎不绝。

    他们坐在包厢的大桌上,庄州把菜单递给少年身旁的小拖油瓶,沈迟懒懒问:“燕深怎么没来?”

    “他在宿舍复习四级。”庄州给严尘尘接了杯水,“他们学校过不了六级没法毕业,你能想象燕深说英语的样子吗?”

    沈迟递出自己的空水杯:“不能。”

    庄州给惫懒的少年倒了杯温水,边上的施梁弱弱答:“一口边城大碴子味。”

    几个人说着话,严尘尘埋头研究菜单:“要吃油泼面、烤羊肉、酱牛肉……”

    庄洲看得直乐:“我们可请不起你。”

    严尘尘第一次跟着沈迟参加正式聚会,虽然聚会在小小的饭馆里,他仍希望在爱豆面前留下好印象:“我有钱。”

    小醉用手语比划着不要钱。

    被小姐姐温柔地望着的严尘尘最后只点了油泼面,他们正吃着面忽然听见包厢外传来剧烈的桌响!

    小醉立即走出包厢,一位红脸庞的客人推翻桌子,盘子混着食物碎了一地,原本干净的地面淌下黏腻的热油。

    沈迟抬眼向这名客人望去,四五十岁的男子面庞通红,嘴里骂骂咧咧显然是喝多了。

    他向严雪宵保证过再也不打架了,翻开手机准备报警,然而这名客人趁酒劲在小醉的腰上摸了把。

    沈迟身旁的庄洲登时忍不了,头脑一热冲过去,只不过从没打过架反挨了打。

    少年冷冰冰关上电话,穿过吵闹的人群,径直提起那名醉酒男子的衣领。

    因为基地有专门的营养师,他的胳膊蕴了层薄薄的肌肉,面无表情把人掀翻在地,那人在地面上疼得直叫唤。

    当保安赶来后沈迟迅速收手,只不过学生证掉在地上,男子瞥见燕大两个字立马开口:“我要找他学校理论。”

    *

    成柏坐在办公室里代批作业,他是今年考上燕大哲学系的研究生,燕大哲学系被列为最难考的专业之一,他足足考了三年才考上。

    他在这届研究生里毫不出彩,光他知道在本科阶段发C刊论文的就有两三个,故其他人都被导师预先挑走了。

    他被分到一名新教授手上,对这一结果他并不意外,只是听同学说新教授大多急于出科研成果,需要做好当苦力的准备。

    “不仅是当科研劳动力。”他大学同学给他打预防针,“如果你导师结婚了那恭喜你中头奖,买菜接小孩儿辅导功课一条龙。”

    总之考上燕大的他既兴奋又忐忑,然而预想中的苦力生活并没有来临。

    他导师有司机有助理,根本没需要他的地方,反而对他的论文仔细指导,他根据意见熬夜改论文,资质不出众的他成了同届第一个完成论文的。

    因为科研职称与论文息息相关,导师默认一作甚至成潜规则,他主动开口:“我挂二作吧。”

    严雪宵清冷说:“没必要。”

    成柏突然意识到自己导师确实不需要C刊的挂名,因为论文只在国际顶刊发表,在他的论文上挂名反而拉低学术水平。

    大多数时间严雪宵都在看书,成柏感觉比起给导师当苦力的同学自己运气太好了,主动承担一部分教学工作。

    成柏望着男人手上的祖母绿婚戒,不禁好奇他师公会是什么样的人,他脑补出模样清冷的青年坐在图书馆看书,周身散发浓厚的书卷气。

    正在他思考之际同系的老师敲门进来:“严教授我看见你家沈迟被扣在保安处了!”

    他看见喜怒不形于色的导师第一次不冷静了,话音还没落下便放下书起身。

    成柏陪着严雪宵走到保安处,刚踏进保安处的门便闻到浓浓的酒味,醒完酒的男子站在保安后,似乎畏惧椅子上红头发的少年。

    少年肤色雪白,眉眼格外出众,只不过一头红发格外张扬,怎么看怎么不像好学生。

    成柏以为是导师令人头疼的弟弟,正准备移开目光时瞥见少年衣袖下的对戒。

    这就是他小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