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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迟喻和付止桉吵了一架。
原因始于迟喻毕业典礼时,付止桉一声不吭的送了他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并且拒不交代资金的来源。因为付止桉是学医的,迟喻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一种最佳可能性。
穿着学士服的男生坐在驾驶座,摸着方向盘正中央的骏马车标,语气凝重的开口:“付止桉。”
“你是不是去搞什么器官交易了。”
迟喻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前两天他刚刚看了部美国电影,讲的就是医生做手术时偷盗病人器官的故事。而对于迟喻来说,突然暴富这种事,大多是因为彩票中奖,但中奖的人不会是付止桉。
付止桉那个聪明的脑袋,不愿意做浪费运气的事,他迄今为止所得到的一切都源于他的努力。
付止桉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慢慢伸出手,将他学士帽上的帽穗拨到一旁,轻声说:“毕业典礼上的摄影师,给你拍照花的时间最久。”
“你说什么屁话?”
“我说。”付止桉放下手,身子向后靠,目光在迟喻脸上停了好久,才说:“车再不开走,就要多交十五刀的停车费。”
迟喻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付止桉这么想。
迟喻执着又单纯,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根筋从头顶一直通到脚趾。两人在美国偶尔会有争吵,比如蝙蝠侠大战超人这部电影到底好不好看,比如付止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以前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的迟喻,现在正用那双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车内的空调开得很大,黑色的帽穗随着风晃来晃去,付止桉身子往前凑,单手抓住左右摇摆的帽穗。
“恭喜毕业。”付止桉目光下移,落在男生紧抿着的唇。攥着帽穗的手指渐渐松开,付止桉的手覆在迟喻冰凉的后颈,身子一点点靠近,付止桉侧着头,鼻尖相触,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吻。
柔软干燥的唇露出缝隙,在付止桉吻上去之前,迟喻先开了口。
“付止桉。”迟喻的喉结上下滚动,上半身直挺挺的僵着。付止桉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被空调风吹起的帽穗一下一下的碰着他的太阳穴,付止桉叹了口气后坐直了身子。
他看着迟喻认真的神情有点想笑,迟喻从不在学习上下功夫,却总在奇怪的事上执着。
但迟喻的大学上的还是有点用的,起码迟喻现在知道,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会让他缴械投降。
2.
迟喻看着扔在茶几上厚厚的打印纸有点发懵,因为东西太多,他从几厚摞的英文资料中找出了一份中文的。粗略的扫了几眼,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关于医药的专业名词,迟喻重新把它放在桌上,双手抱胸一本正经的说:“你自己说,我懒得看。”
付止桉语速很慢,但迟喻一个字都没听懂,在被许多医学专有名词的包围中,迟喻捕捉到了一条信息。
“你什么时候投资的公司?”
“大二的时候。”付止桉弯下腰,把迟喻弄乱的资料整理好,“国内和学校有个项目,当时资金短缺,我把全奖都投了。”
“所以现在那个公司要上市了?”
“那倒没有。”付止桉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只是谈成了几单比较大的生意。”
迟喻原本随时准备出击的姿态少了大半,两条手臂软塌塌的落在沙发上,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语气也带着不确定,“你什么时候谈的?”
“你final的那几个星期。”付止桉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那几个星期,挑灯夜战帮他复习功课到凌晨的人并不是他。付止桉见迟喻半天不说话,便坐在他身侧,柔软蓬松的沙发陷进去一大块。
迟喻听见付止桉轻声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头,最后赌气似的,将手握成拳,使劲的砸在付止桉摊开的手心。
他能怎么样,都花钱给他买跑车了,还能怎么样。
3.
付止桉来到美国后不久,他们就从特维斯家搬了出去。
临走前,特维斯站在家门口,眼泪汪汪的抱了他好久,刚剪短的鬓角扎的迟喻直往后退,最后还是付止桉黑着脸把他拉开才算结束。
李澈把他们一直送到山下,直到所有的行李都塞进了后备箱,他才很慢的开口,说:“我不会把你搬走的事情告诉你爸爸。”
“所以我麻烦你们。”李澈顿了顿,说:“麻烦你们照顾好自己,不要给我找事。”
李澈向来不会好好说话,但好在迟喻也不会。
付止桉发动了车,迟喻摇下车窗把脑袋伸了出去,冲着李澈笑着嚷嚷,说:“狗崽子!你爹我走了啊!”眼看李澈的脸越来越黑,迟喻笑的牙花子都露出大半,他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身旁的付止桉捉住脖子拽了回来。
“骂人的时候能过过脑子吗。”付止桉收回手,把方向盘打直,“他是狗崽子,你是他爹,那你是什么。”
迟喻没接话,他把头偏到一边,过了好半天才嘟囔了一句:我是你爷。
4.
两个人同居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容易,付止桉聪明的头脑并没有使用在日常生活方面,比方说关于烤面包怎么样不会烤糊这个问题,付止桉只有理论支持。
迟喻懒得和他讨论温度与面团发酵变化的问题,便自顾自的回到卧室,试图在百度百科上找到易懂的答案。
答案找到了,他还多找到了一封被删掉的邮件。
是来自某医药公司的offer,字句简单,但却带着巨大的吸引力。
例如股份,分红,还有什么带薪休假之类的。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迟喻的脸上,眉眼变得愈发明亮,他拿着电脑走出了卧室。付止桉背对着他站着,似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一边说一边转身:“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屏幕正对着付止桉,上面是被不久前被删掉的邮件,来自他投资的医药公司。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迟喻把笔电合上,赤着脚站在地上。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付止桉笑着转过身,漫不经心的扣掉了烤焦的面包边,“我又不想去。”
迟喻走近,伸手攥住付止桉的衣服下摆,力气使得很大,迫使付止桉转身面对他。
“你真的想当医生吗?”
付止桉的声音很轻,“想。”
5.
迟喻一大早就不见了。
付止桉坐在床上,左手放在身旁,柔软的床单上凉飕飕的,没有一丝温度。
手机上除了一条提醒缴费的信息之外,没有别的短信或者电话。付止桉拨通了迟喻的电话,没过几秒,电话里响起机械的女声。
迟喻没有接电话,想来还是因为昨天闹脾气。付止桉不太担心,毕竟迟喻不管跑到多晚,最后还是会回家的。所以他按部就班的上课,做实验,最后在教授的提问环节时佯装生病,开着车回到了家。
家里没人。
付止桉看了一眼表,才晚上七点五十,不算晚。因为他还有小组作业要完成,于是付止桉搬着板凳坐在门口,打开笔电,接通了学习小组的视频电话。
除了付止桉自己,小组内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目光总是放空,悬在键盘上的手指好久才敲响一下,有时问到付止桉的看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停滞,紧接着便低声附和。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八点二十,脚步声由远到近,付止桉抬眼,看着门朝外拉开了一道缝。
付止桉唰的合上了电脑,他大步向前,将迟喻堵在门口。
迟喻张嘴想说什么,但付止桉却突然俯身凑近他,接着握住门把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付止桉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语气平淡地说:“八点二十三分。”
“你在外面呆了将近十个小时。”
“并且没有接我的电话。”
见迟喻不接话,付止桉只觉得太阳穴随着心跳震得厉害,他一把抓住迟喻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发作,就看迟喻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付止桉下意识的松手,接着后退了一步,刚刚抓着迟喻手臂的右手不知所措的悬在空中。
“我去体检了。”迟喻把手中的白色文件夹塞进付止桉怀里,捂着自己的左臂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抽了老子好几管血。”
“你哪里不舒服?”付止桉垂眼去翻文件夹,翻页的速度很快,但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只有点儿贫血。”迟喻从付止桉抢过夹子,往后翻了几页之后重新递了回去。
“付止桉,我心脏没问题。”
“所以。”迟喻眉眼带笑,露出整齐的白牙,“你去做喜欢的事吧。”
6.
那晚迟喻的话很多,付止桉坐在地毯上,听着对面人如控诉一般的喋喋不休。
他说了许多,但付止桉只记得一句,迟喻往他身边挪了挪,盘着的膝盖碰到他的脚背。
“我不是傻/逼。”
“你根本就不喜欢学医,你做作业的时候总是打哈欠。”
“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拿手术刀解刨小白鼠的样子。”迟喻低着头撇了撇嘴,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膝盖上戳了几下。
付止桉伸手捉住迟喻的手腕,想了想说:“我没有不喜欢学医。”
迟喻反驳的更快,他握住付止桉的无名指,扬起下巴,“放屁。”
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很安静,搁在地板上的文件夹卷起一页,迟喻露出的小半截手臂上,还留有抽血时绑着的皮筋印子,横在腕间红红的一道。
“而且就算我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会让你给我剖腹吗?”迟喻有些嫌弃的耸了耸鼻子,“你把我肚子割开,血就像喷泉似的滋啦滋啦往外冒,心肝脾肺肾都让你看个遍。”
“我才不要。”
付止桉低着头眨了眨眼,指腹摩挲着迟喻手腕上的印子,凹凸不平的。
“做手术也不会看见心肝脾肺肾的,只是一个小口子。”
“对对对。”迟喻不耐烦的咂了咂嘴,“就你懂得多行了吧。”
付总转型前的小故事
(下一个番外可能会滴滴滴只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