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竹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紫气阁 www.ziqige6.com,最快更新奶油味暗恋(剧名全世界最好的你)最新章节!

    闻言,辛梓丹的神情一僵,眸光微闪,她的脑袋向下低了些,用手背抹着泪,遮住了神色,没有说话。

    如果先前林兮迟对于摔杯子这件事情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性,那么此刻,因为辛梓丹的这个反应,林兮迟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她。

    察觉到她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刚刚因辛梓丹的哭声先入为主的聂悦突然反应过来,出来打圆场,做了别的猜测。

    “是不是我们谁没把门关好,让别人进来了呀。”

    陈涵也连忙帮腔:“对啊,而且我听说学校最近有很多野猫,也可能是野猫跑进来了。”

    林兮迟抱着杯子,站在原地没说话。

    坐在椅子上的辛梓丹还在擦眼泪,也迟迟没有张口。

    两个当事人不说话,另外两人再怎么缓和气氛都没有用,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涵犹豫片刻,到阳台去拿了扫把,回来收拾着碎片。

    因她这个举动,辛梓丹终于抬了头,她站起身,拿过陈涵手中的扫把,红着眼小声说:“是我小题大做了……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我哪里让你们不开心了。”

    等了她半天就等了这样一句话,林兮迟真的气乐了,忍不住说了句“你想的确实没什么错”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前。

    林兮迟的语气和神情都不像往常那般柔和又好相处,变得锋利又冷然。

    原本又回了温的气氛瞬间又降到了零点。

    头一回见到林兮迟这副模样,聂悦在原地愣了一会,很快便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林兮迟还冒着火,差点对聂悦发了脾气,她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没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都不关陈涵和聂悦的事情。

    两人一个刚从家里回来,一个刚跟部门的人玩闹回来,都是心情很好的回了学校,结果一回来就要面对她俩这拔刃张弩的氛围。

    想到这儿,林兮迟突然就有点小愧疚。

    但听到辛梓丹的声音时,她的愧意瞬间荡然无存。

    辛梓丹望了过来,没有半点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声音软又哑:“你的意思是觉得是我把你的杯子摔了吗?”

    见林兮迟没有回答的意向,聂悦站在她的旁边,迟疑地帮她回答:“迟迟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想的……”

    “你不能自己回答吗?”辛梓丹的声音扬了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尾音带着哭腔,“你有话直接说行不行?”

    林兮迟是真的被她的态度弄的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她周围的人一直都是直来直往的,高兴还是不高兴,对她做了什么好事或者坏事,都会直接告诉她。

    林兮迟头一回遇到这种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情还反过来质问她的人,让她一时之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回头,平静地看着辛梓丹。

    “那你摔了吗?”

    辛梓丹立刻否认:“我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做这种——”

    林兮迟打断她:“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辛梓丹被她一噎,眼眶又红了一个度,似是又要哭出来。

    林兮迟被她哭的越发不耐烦,她深吸了口气,说:“你让我有话直说的前提是你也得跟我有话直说,说实话用这种方式对付人我也觉得恶心。”

    “……”

    “哦,我不是说摔杯子的事情,我是说态度的问题。”林兮迟看着她立刻瞪大了的眼,转了话锋,“所以你不用再哭了,有话就说,我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且,都是女生,掉几颗眼泪谁不会。”

    -

    虽然林兮迟话是这么说,但让她当场哭出来,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就算辛梓丹气到扇了她一巴掌,力道太小的话,半滴泪她都挤不出来。

    但说出来的话不一定就要做得到。

    林兮迟真心觉得自己刚刚的话真的太帅了。

    实在是太帅了。

    帅到让她觉得跟辛梓丹撕破脸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林兮迟在这件事情上开始膨胀,转头就把这些话全部都复述给许放听,并开始从每一个细节教导他如何帅气而从容地骂人。

    宿舍里静悄悄的,从林兮迟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便不再有人说话,只能听到辛梓丹吸鼻子的声音。

    陈涵回了床,其余三人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陈涵和聂悦都在微信上找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兮迟想了想,还是没说,随口回:【就我跟她的一点私人恩怨,你们不用管了,也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了心情。】

    没多久,辛梓丹也在微信上找她,说的话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辛梓丹:【迟迟…对不起,我那天不小心摔了你的杯子,真的是不小心摔了…我太慌了,也不敢承认,对不起啊。】

    林兮迟盯着屏幕上的话,抿了抿唇,一时间脑子像断了线,想骂她又觉得不对劲,感觉说太多也不对劲。

    她不知道该什么回复。

    林兮迟犹豫了几秒,把对话框截图,发给了许放。

    林兮迟:【我怎么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兮迟:【我不想说没关系啊……但是不是太小气了?】

    许放回复的很快:【回】

    林兮迟一愣,连忙打:【回什么?】

    许放:【个】

    许放:【屁】

    林兮迟没反应过来,很听话的给辛梓丹回了个:【屁。】

    发过去之后她才觉得不对劲,又找了许放:【你刚刚的意思叫我别回还是回个屁字。】

    “……”

    这家伙能不能用点脑子?

    -

    林兮迟的这个答复让两人的关系僵到了最极。

    辛梓丹没再回复她,两人在宿舍里也没有别的沟通。

    但这么过了两天之后,她突然觉得也挺舒坦。她和辛梓丹的相处方式变成了两人互把对方当成空气,比她想象中的假惺惺要好得多。

    这件事一过,林兮迟突然想起,其实高中时许放的桃花也不少。

    高一的时候,有个女生求了她几个星期,跟她要许放的q/q号。

    林兮迟之前也被另一个女生缠的不行,最后半推半就地给了,因为这事许放一个月都没跟她说话。

    这次她哪敢随便给,每次推辞时说的话都是女生自己去跟许放要。

    但那个女生不好意思自己去要,后来有一次烦了,直接在教室里吼她:“你以为我想天天来找你?我要是敢自己去要的,我他妈一句话都懒得跟你说。”

    这一吼把她吼懵了。

    后来不知道许放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

    有一天下午放学硬是拦着那个女生不让她走,惹得人家脸红心跳的时候,突然把藏在其中一张桌子后面的林兮迟扯出来。

    让女生给她道歉。

    ……

    ……

    所以林兮迟高中的时候,女生人缘并不算好,但也不会有人觉得她好欺负。

    因为都知道,许放会帮她欺负回来。

    -

    就这么过了几天。

    辛梓丹的气似乎也过了,每天在宿舍里若有若无地向她示好,林兮迟反倒有些不习惯,因此天天往外跑。

    恰好最近她的事情也多,新生篮球赛就快开始了,她要跟着联系和安排各种事情,周五下午她还要去帮忙布置场地。

    新生篮球赛持续三天,分六个学部,同时段会有不同系的球队在比赛。

    林兮迟负责的学部是工学部的,有八个系,周五比四场。胜出的四个队伍在周六比赛,选出季军,剩余的两个队伍在周日比最后一场,分出冠军和亚军。

    体育馆的场地充足,足够让六个学部比赛,所以统一安排在体育馆里比赛。

    周五下午,体育馆内挤满了人,看台处坐满学生,前排处都是穿着统一球服的球队。林兮迟穿着学生会的会服,站在场地边上,时不时控制一下秩序,让学生不要走进场内。

    很快,何儒梁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夹,淡声说:“到时间了,让他们准备一下吧。”

    他拿的高,而且也没说第一场是哪两个系比赛,林兮迟一时间也记不起来,下意识地踮脚凑过去看。

    机械系和建筑系。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身高,何儒梁也很自然地把文件夹放低了些。

    林兮迟看清后,低声说:“那我去跟建筑系的说一下。”

    说完之后,林兮迟便往四周看了一圈,都是一群高高大大的男生,虽穿着不同色的队服,但她也不清楚哪个系对应哪个颜色。

    最后还是何儒梁给她指了方位她才找到。

    大红色球服。

    林兮迟顺着方向跑了过去。

    十几个男生围成一团,不知道在说什么,此时正哄笑着。大红的颜色显得热情而张扬,十分有活力。

    林兮迟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喊了一声,也因为声音太低没被人注意到。

    恰在此时,林兮迟突然注意到站在中央的许放。

    他的视线也放在她的身上,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双眸深邃而沉,像黑夜里倒映着星星的湖水。少年穿着大红的球服,是火热而桀骜的颜色。

    刚刚没注意到,此时在一群火里看他,也觉得十分醒目。

    许放侧了下头,神色慵懒带着笑,声音稍扬。

    “别吵了。”

    其余十几个男生瞬间安静下来,目光下意识地放在许放的身上,又顺着他的目光放在了林兮迟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跑过的原因。

    林兮迟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有些快。她别开视线,把声音提高了些:“比赛快开始了,你们准备一下,看看第一节要安排哪五个人上场。”

    这个似乎是早就已经安排人的人员,很快,大半的男生走回看台处,找了地方坐下。

    只剩六个人站在站在原处,包括许放。

    林兮迟点点头,想回去找何儒梁和叶绍文时,忽地被许放叫住。

    “喂。”

    林兮迟回头,疑惑地看他。

    “你回去干嘛。”

    “看比赛。”

    听到这话,许放沉默着,扯着她的手肘往看台处走。到其中两个空位时,他使了劲,把她推到其中一个位置坐下,随后坐在她的旁边。

    他的身上还散着薄荷的味道,不浓,很清冽。

    “在这儿也能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