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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小男孩看着逐渐逼近的郑以沫，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郑以沫自知自己有点激动，稍微退后了一下。
“你别害怕……”郑以沫看着那个娃娃，“这个娃娃，很好看，是谁给你的？”
“你想做什么？”男孩听她说完，从书包上拽下来那个娃娃，紧紧的护在自己怀里。郑以沫见状，拿出来一张照片。
“你认识她吗？”郑以沫指着被害的小女孩，尽量放平了声线。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的脸色，又看看照片上熟悉的脸，最终抱紧了自己的娃娃，点了点头。
小男孩的警惕性十分的强。
郑以沫叹了一口气，她从陆江北那里或多或少知道了一点——女清洁工家里最近“拜访”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小男孩这种反应也算不稀奇了。
“你到底是谁？”他不安的问道：“你再不走，我就喊别的阿姨啊！”
郑以沫连忙安抚道：“你别害怕，我是陆律师的助理。”
“陆律师？”小男孩回忆了一下，“就是长得很高，看起来很凶的那个？”
第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形容陆江北，郑以沫笑了一下——“是啊，就是他，上回他来大概没有说清楚，我是为了这个女孩来的。”
手上点着被害的女孩照片。
“我们都知道她不明不白被伤害很冤屈……”郑以沫顿了一顿，“所以想要问一下你妈妈的情况，但是……”
她欲言又止，小男孩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照片，眼里一瞬间悲哀划过，被郑以沫迅速的捕捉到。
“你知道她一些什么呢？”郑以沫试图靠近一下小男孩，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小男孩低下头，没多久浅色的水泥地上落了几滴深色的印子。
“别哭，”郑以沫看着他又有点心疼，“阿姨会好好帮你的，但是你要和阿姨好好说知道么？”
“可是，”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妈妈……”
郑以沫下意识的说道：“没关系的，你妈妈会理解你的……这个小姑娘是你的好朋友，对吧？”
“不是，”小男孩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是害怕妈妈受伤害……”
郑以沫懂了。
“你妈妈，最近经常被人威胁是吗？”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经常家里会来三四个人是吗？”
“对！”小男孩使劲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委屈道：“我不想妈妈受伤……但是，我觉得姐姐也很可怜。”
抬眼，泪眼汪汪的看着郑以沫，让她整个人都觉的心疼不已。
“唉，”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个小姑娘……算了，”郑以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阿姨答应你，会好好想一个办法……最好是既能保护你妈妈，又能为小姐姐找回公道的办法好不好？”
“嗯！”小男孩眼里的警惕已经卸了三分，“谢谢阿姨……”
“但是你要答应阿姨一件事，”郑以沫严肃道：“今天见到我的事情，和谁都不许说，你知道的别的也最好不要和任何人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可以和陆律师说，他绝对绝对是为了你们好。”
“嗯！”小男孩及其听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姨……我，我能相信你吗？”
郑以沫觉得很可怜——有些时候，得到一个人信任如此容易，毁灭一个人，大概也比这个更容易吧。
“可以，”眼神坚定的看着小男孩，“阿姨也是想帮她……阿姨的小时候，也被别人欺负过，所以……”
话没有说完，小男孩颤颤巍巍的摸出来一张纸条：“阿姨，这个……这个是那个姐姐家的联系方式。”
意外之喜！
郑以沫惊喜的接过这张纸条：“谢谢你！阿姨一定会帮你把坏人揪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男孩眼神里才缓缓有了一点光……
……
拿到了小女孩的联系方式，南城阴沉了三四天的天气终于如同落打残花一般下起了大雨，秋天的叶子打着旋儿，气温骤降。
郑以沫打了个哆嗦，“你快回去吧，”看着小男孩开门安全的进门后，才慢慢走了出来。路过弄堂拐角的超市时，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
“哎，您好，”看店的夫妇应该是也看到郑以沫刚从殷茵的车上下来，显得格外热情，“有什么需要的？小店里都有。”
“有没有……”郑以沫努力回忆着，“有没有很久以前，那种星星样子的糖？”
那是仿佛上辈子的味道记忆，郑以沫从踏进这家店开始，脑里的一种声音就在疯狂的叫嚣。
“星星样子的？”老板娘蹙了蹙眉头，“这种么？”领起来一袋砂纸糖果。
果然没有啊。郑以沫遗憾的笑了笑，拿了两板巧克力：“不是，我还是买这个吧。”
结了账刷卡，外面的雨反而更大了——“姑娘，用着一把吧，”郑以沫的身后伸出来一柄伞头。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郑以沫觉得有点吃惊：“啊，谢谢……但是我要怎么还你们？”
“不用了，”老板憨厚的笑着，“我看你挺眼熟的，也算是有眼缘，不就是一把伞，不用还了。”
郑以沫道了谢，撑起伞顶着狂风走到公交站——一辆飞起的跑车溅起的水花，结结实实的扑倒了她的白裙角上。
“什么素质！”郑以沫看着自己被毁掉的衣服，心里又无奈又气，身后的阿嬷也推推搡搡的等着挤车。
郑以沫收好了联系方式后，终于随着拥挤的人潮回到了医院——令她意外的是，殷茵居然就在门口。
“殷总？”郑以沫睁大了眼睛，“你还没回去？”
殷茵的食指套着钥匙，一环一环的绕着，慢慢走进：“你从小男孩嘴里套出来什么消息了？”
郑以沫下意识不想说。
没想到殷茵似乎只是顺嘴一问，高跟鞋错开一步，和她背对着并肩：“你回来也是真够晚的，赶紧上去吧，也许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