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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然再好的风度也经不住秦晋荀这般消耗,再开口就带了些贵公子似的愠怒。
“谢谢秦教授关心了,我订的酒店如果还够不上秦教授的标准,秦教授大概就只能坐飞机回诸城睡了。”
温玉在一旁没吭声,秦晋荀在外是能不住酒店就不住酒店,若必须要住,也是五星级的规格,换上自己惯用的一套床品,温玉领教过他的洁癖。
果不其然,秦晋荀只是淡淡地瞥了季景然一眼,悠悠开口。
“不是酒店,酒店......我住不惯,是沈路安家在这里的一处产业,已经提前收拾过了,房子足够大,你......你们,不必另外订酒店。”
他其实更想说,季检最好还是住到你订的豪华酒店去吧,可料想季景然绝对不会让温玉独自跟他走,只好压下了心头那一丝可惜。
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才在一处别墅区停了下来,符合秦晋荀一贯的择房标准,地处清幽,又不远不近地观望着繁华地带。
舒嬅走在前面,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栋二层的小别墅,面积并不算太大,一楼主要是大客厅,窗明几净,桌上还摆放着新鲜的瓜果,显然是用了心收拾过的。
秦晋荀冲舒嬅微微点头,“辛苦了。”
舒嬅垂了垂头,手指伸到耳边,将一缕长发绕着手指缠了一圈又掖到耳后,露出耳垂上精致的环形耳钉来。
“秦教授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哦,您的房间在二楼,中央敞开的那间,我特意打扫了两遍。”
秦晋荀扬头,轻而易举就看清了二楼的结构。
“凹”字形,他的卧室左边只有一间客房,然后便是墙壁的阻隔。
秦晋荀伸手指了指最里面那间房门,对着虚空说道。
“你就住里面的那间。”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少,其他两个人又很有自知自明,还真就听不出来秦晋荀是在对温玉说话。
温玉也是第一次和这样情绪化的秦晋荀接触,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只是点了点头。
秦晋荀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声,面色更沉,又转身对着季景然说道。
“季检随意,区区陋室不要嫌弃。”
“不敢,比不得秦教授会享受生活,也替我多谢沈先生。”
“客气了,那么我先上楼了,有什么事可以叫舒嬅。”
秦晋荀于是矜持地点了点头,掠过温玉,自顾自上楼去了,半点眼风也没有分给她。
见此情形,舒嬅似乎松了一口气,赶紧小跑着追过去,路过温玉身边,眼风扫过,第一次露了笑容。
房间很干净,温玉只不过用了十多分钟就放好了行李,然后便坐在窗边发呆。
滨江是沿海城市,海风终年调节着这里的气候,夏天比诸城凉快了不少。
温玉吹了会儿风,走到门口,开了门听了一会儿走廊的动静,舒嬅可能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温玉走到旁边的卧室,犹豫了半天,还是抬手敲了敲房门。
大约过了半分钟,里面才有了动静。
房门开了,露出了秦晋荀的身影,他的头发还滴着水,一手拿了毛巾在擦。
“进来吧。”
温玉沉默地跟了进去,看着秦晋荀擦了头发,又看着他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短袖,然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利落地脱掉了上衣。
温玉几乎是第一时间别开了头,只是方才那一瞬,能看见的还是都看到了。
若是梁萤在这里,大概会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狂喊,看不出来秦晋荀竟然是传说中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倒三角身材啊。
秦晋荀似乎是又“嗤”了一声,将湿了的上衣扔进衣篓里,利落地换好新衣服。
又转头取出那只从诸城就跟随着他的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这才抬头注视着温玉。
“你站在那干什么,不是有话对我说才来的?”
温玉还记得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在她的家里,她略占上风,他轻易还击,可假若当初这两个场景调换一下,她大约是一败涂地的。
秦晋荀这个人是神仙,也可以是妖魔,温玉有些想走。
可是在秦晋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注视下,又觉得逃避就是承认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离他稍远的一侧,力图淡定地开口。
“对不起,我并不是特意相瞒,景然他也是前两天才收到了点消息,我们就想着先过来探探情况再做打算。”
秦晋荀没说话,只是又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温玉又说,“还有就是,知道你今天也要出差,分身乏力,大概是没什么时间的,就想过几天再告诉你。”
她又说了几句,眼梢微微瞟向旁边的男人,却发现秦晋荀根本就没有仔细听,她干脆闭口不言了,换成思索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解释这些。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跟我说话。”
秦晋荀眼中分明闪过无奈,让他坚硬的轮廓线有所缓和。
温玉盯着自己的脚尖,“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还不如说,是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出来,你不知道该怎么日日夜夜面对我,这个理由对我来说更具有说服性。”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玉抬头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默默地靠过来,本来还算宽敞舒适的沙发一下子就变得狭窄起来。
“没有。”
“我不信。”
这样的争论毫无意义,温玉叹了口气,面上也染上了些疲惫之色,“如果那个人真的在这里,那么这里就很危险了,秦晋荀,我不希望我们同时涉险。”
秦晋荀霍然抓住她的手腕。
“可是温玉,我说服你、鼓励你面对,承诺你会保护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有什么线索就只身犯险。”
冷冰冰的口气中还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哦不,你还带着季检察官......你还不如就自己来。”
他最后这句话声音有些小,温玉听得不真切。
“你说什么?”
秦晋荀不答,反而凑近她,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的潮湿,如同迷烟一般在温玉的脑袋里逐渐散开。
她想站起来,“秦晋荀——”
他一推,温玉又跌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