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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仿佛感受到绫绡帕的异常,也在同时亮起了红色和蓝色的微弱光芒,一边温热,一边冰凉,此起彼伏,和面上轻轻移动的绫绡帕的景物相互呼应。
大约为刚才的吻和眼前的奇景失了神,所以柳明月没有察觉手心的不对劲。
毕竟这玉蝉不是像薛陌远那样使了法子催动的,是受到神秘因素影响才发光发热的,所以温度变化并不明显。
柳明月转转眼睛,耳朵留神外边的暗卫似乎也随着主子远去了,心中腹诽,这薛承落把这绫绡帕放到自己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调戏一下自己吗?肯定有诈。或许薛承落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有目的而来,但是不说破的,所以拿这帕子试探自己。
管他呢,趁着他还没回来,她先把这帕子收起来再说,毕竟这也是黑衣人点名要的东西,虽然六道冥府,听起来似乎也是不好惹的,可不管怎样,她还是欠了黑衣人一个人情呢。
就在她想伸手的一瞬间,柳明月忽然间发现,自己这双手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了,左右的玉蝉像冰冷和灼热的手链,把她牢牢定在床上。
竟然半分都抬不起来。
柳明月大怒。
“何方妖物,胆敢暗算与我!”嗯,之所以是妖物不是神圣,是因为爷爷说过,神仙大抵都是要面子的,这样偷袭的事情向来只有少数自暴自弃的神仙才会做。
回答她的是寂寂无声的夜色。
柳明月微闭上眼睛,凝心聚神,默默在体内运转了一下法力,还好,并没有被封住。
柳明月心念微动,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口气与一般的呼吸不通,仔细看,甚至还可以看到微微的绿色,那是蒲柳族的本源气息,可以破除世间一切邪法幻境。
柳明月想通过这带着法力的气息,吹掉面前的绫绡帕,可是那绿色本源气体,竟然仿佛吹过一个无形的屏障,直直的吹进绫绡帕内部去了。
那些柳树本来不过是如同早春三月一样袅袅婷婷带着稀疏的叶子站在那里,一收到这绿色的本源气体,柳树上的叶子在柳明月眼睛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起来,万条垂下绿丝绦来,映衬的面前流水也一片碧色。
至于绫绡帕本身,那根本是分毫没有动的。
柳明月大惊,她的本源只可能给蒲柳家族还没有化形的蒲柳树吸收,什么时候人世间普普通通的柳树也可以吸收了,莫非这绫绡帕的主人根本和蒲柳家族有着很深的渊源吗?
还没有等她再放出什么招数应对,手心握住的玉蝉一左一右飞出红色和蓝色两种光团,缓缓融入绫绡帕中,和那还没有被吸收完全的绿色本源气体一个融合,化作一团莹白的光芒,从帕中飞出,恰恰融进柳明月的灵台之中。
她眼睁睁看着这莫名的光团融进自己身体的瞬间,半点法力都不能调动拦截,刚想用压箱底传音手段呼叫还在梁都的柳铃铛,只觉得困意忽然排山倒海袭来,那声传音终究没有发出去。
柳明月双目紧闭,缓缓沉入一个美丽的梦中。
与此同时,梁都附近一个偏僻野湖边,一个刚劲高挑的身影站在湖边沉默,手腕的铃铛在夜风轻抚下发出些许轻响。
那人思绪似乎被铃铛惊醒,叹了一口气。
薛承落不慌不忙走上前去,淡淡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在约定的时间来见你,何必用飞镖提醒。”
那人霍然转身,眼底似要喷出怒火来:“让她和你多呆一分,我都不放心。”
薛承落不语,定神看着面前男子清俊的脸庞没有了往日的洒脱灵动,往日让人可亲的酒窝早就不见了,因为紧张和压抑,他脸颊的肌肉竟然微微抖动着,月光昏暗,因为站在树木阴影下,显得有些可怖。
“看不出,你对那柳明月倒是尽心。铃铛铃铛的,你又不是柳明月的玩具,你有自己名字的,你可是天生的战士,柳灵。”薛承落一步一步稳如泰山,一字一句清晰有力,一点一点把柳灵的面色轰得惨白。
柳铃铛,不,现在应该叫做柳灵,白着脸,身后是湖水,退无可退,只能缓缓直起身子看着无动于衷的薛承落,就算在这样夜黑风高的地方,他还是像一个自带发光体的神仙一样,丝毫不乱。
是了,他早该知道,这薛世子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又怎么会让蒲柳族的王和爷爷都那样谈之色变,又怎么会让他们蒲柳族的小公主念念不忘。
第一次找到柳明月的时候在归来峰,天上就出现惊人的意象,柳明月的样子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没有下来找她前发生的事情,而且总是出于本能的想靠近薛承落,尽管她一再强调要找徐哀报恩,但是事实上,每一次看到薛承落,她的眼睛余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薛承落!
薛夫人宴会上,柳灵早就发现薛夫人和夏家侍女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法力波动,那法力本身霸道无比,看来是有人修炼的邪法,要知道,他柳灵受命保护的只是柳明月而已,别人怎么样他可是管不着的。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个婢女在倒酒的时候,给自己地上了一个纸条,上面赫然写了一个“灵”字。
柳灵简直都要跳起来了,这个灵字,是师父给自己起的名字,蒲柳族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师父,是埋藏在柳灵心底仅次于某人的秘密。
当薛承落的传音入耳的时候,柳灵才发现,众人眼中傲娇疏离、独自饮酒的薛世子,其实是这个场上最最清醒的人。
柳灵受命薛承落,在薛夫人决定的最后关头,使出秘法,并趁柳明月不注意,溜出去照顾徐哀,免得关键时候徐哀这家伙也来捣乱,这样就顺顺利利让柳明月进入世子府。
可是,柳明月那样的个性,到薛承落那里肯定会吃亏的,虽然薛承落是师父的好友,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
“还在后悔呀,柳明月,现在已经在本将军的床上了。”薛承落看着柳灵仍旧摩挲这腕上的铃铛,眼底闪过叵测的光,吐出的话也是冰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