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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还围观瞧热闹瞧得津津有味的村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只见刘俊的军刀一下一下用力猛戳村长肖福贵的大腿,刀刀够狠,“噗、噗、噗……”的铁器扎肉声及恐怖的戳击骨骼声,在七月半的坟山的夜里就象置身噩梦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不信也得信啊,别说盛怒之下的刘俊真会杀人,刘俊的大哥刘强就是因为肖家村的人欺负其父而气极杀人,如今刘德奎被绑沉塘,这是杀父之仇啊,刘俊能不反击吗?
“杀人啦,杀人啦……”女的尖叫,男的变色,声音传得很远。
用刀猛戳村长大腿的刘俊,心里只一个念想,敢将他父亲沉塘的人就是恶人,对恶人就得以恶制恶,以暴制暴,肖家村象村长肖福贵这样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就得该死。
刘俊用军刀戳击村长的大腿,围观的村民除了吓得惊叫,纷纷后退十步远观,不敢上前施救,这杀人的现场不是好玩的,刘俊人高马大,手上有刀,惹怒了刘俊那小子,说不定会死很多人。
人都说,读过书的人有涵养,没涵养的时候就无挡,看刘俊的架势,果然是这样,这个时候除了村长的两个胞弟敢上前搭救,肖家村围观的村民还真没有哪个有胆量上前送死的。
守在捆绑着刘德奎与田秀花头脚两处作好了扔下塘去的姿势的肖福仁与肖福权兄弟俩,见刘俊突然冲进人群用刀扎大哥大腿,毫不犹豫的扑上前去,怒吼“兔崽子,想死啊”,便似下山猛虎一般挥起拳头就朝刘俊的头上砸去。
“扑通,扑通。”两声闷响,水花溅出三尺多高,不待肖福仁与肖福贵的拳头落在刘俊的头上,就见哑巴肖力左手一推,右手一搡,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肖福仁两兄弟便被哑巴推下鱼塘,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哑巴人哑,却是眼疾手快,更是耳聪目明,心细如丝,他瞧着刘俊只扎村长的大腿不至于弄出人命,便将注意力放在村长的两个胞弟身上,肖福仁与肖福贵一出手,哑巴便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推下塘去。
或许是女人“杀人啦”的尖叫,也或许是两个大男人落水时的巨大的扑通声,溅起的水花洒落在了裸.身绑着的刘德奎与田秀花身上,晕死过去的男女苏醒了过来。
田秀花见自己光着身子裸在村民面前,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丝青年拿着手电特意在她的胸脯上与yīn.部私密处远远地扫shè,令田秀花羞愧难当,yīn.部隐隐作痛,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发烧,巴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眼前的一切田秀花一瞧便明白了。
那个该杀千刀的村长老公果然没有人性,将自己与德奎哥剥得赤条条当众羞怒,居然还要沉塘灭口,“该杀,该杀……”田秀花闭上眼睛不想看眼前的惨剧,心里想着刘俊这娃子还真够男人啊,敢杀村长为父报仇,这娃有出息呢。
村长老公被刺,田秀花不但没有半点疼惜,心里反倒升腾起一丝快慰,今儿个事,都已经丢尽人了,管它闹到啥子地步,生也好,死也罢,所幸与德奎哥生死在一起。
“阿俊,快,快住手——”苏醒过来的刘德奎见刘俊要杀人,晃着被绑的身体,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喊叫,田秀花认为村长肖福贵该杀千刀,刘德奎却觉得村长不该死。
被打断双腿、砸烂蛋蛋的刘德奎心里很清楚,村长死不得,村长一死,刘俊一辈子就完了,刘家就彻彻底底地完蛋了,就算死了下地狱,老祖宗也不会原谅刘德奎的,刘俊是老刘家唯一的命根子,唯一发家致富梦想刘家发达的希望,这个希望不能丢,这个梦想不能破灭。
刘俊年青冲动可以理解,但刘德奎就想得长远了,刘德奎拼命挣扎着向刘俊身边滚去,无奈与田秀花捆在一起束缚了手脚滚不动,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刘俊,满带哭腔,大吼“阿俊,你住手啊,快住手啊,村长不能死啊……”
“爸——”刘俊见父亲苏醒,染满鲜血的军刀停在半空,欣喜之极,心跳加速,太好了,父亲还活着,迅即松开村长被刺残的大腿,起身扑向父亲,用军刀快速割开绑绳,收起军刀放进裤兜,一把抱起父亲,大喊“闪开,闪开”,就要往村里跑。
情急中的刘俊力大无比,一百八十斤重的刘德奎居然被刘俊一把抱起,刘德奎本想站起来,无奈双腿已断,只得一手搭着儿子的肩膀,好让刘俊抱起来省些力。
“车,大板车。”刘德奎哪能忍心儿子抱起个大人来受罪,指了指人群边上的大板车,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爸,没事的,我送你去胡郎中那里。”刘俊忍着内心的伤痛安慰着父亲,眼前的一切很明了,原来传说中的父亲与村长的老婆有染果有其事啊,父亲啊父亲,你这样子对得起死去的妈妈吗?
刘俊抱起父亲向大板车走去,村民退避,却也有好心人将手电光照在刘俊的脚下和大板车上引路,这让刘俊心里生起一丝感动。
肖福贵的大腿已被刘俊的军刀戳烂,血流如注,无法站立,单腿半跪在地上怒吼:“刘俊,**养的,你别跑。二弟,三弟,快,快抓住刘俊那小子。”
肖福仁与肖福权几次想从水塘里爬上来,却总是被守在水塘边的哑巴踩手按头,两个大男人困在水塘里愣是被哑巴整得一点法子都没有,任肖福贵怎么喊叫二弟三弟,就是水塘里爬不上来,那哑巴按着他们的头就象按下葫芦露出瓢的情景,看上去有点搞笑,有的村民见状捂着嘴都忍俊不禁了。
刘俊将父亲抱上大板车,转身抓起板车的两个把手就要将父亲推回村里,找村西头的胡郎中帮父亲治伤,就算父亲犯了错,但瞧着父亲鼻青脸肿的,做儿子也心疼啊。
“阿俊,救救你秀花阿姨,别扔下她。”瘸了双腿的刘德奎躺在板车上,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躺在水塘边生不如死的田秀花,他心里很明白,只要他与儿子一离开,田秀花十有八.九会被村长肖福贵扔下水塘。
刘俊愣了下,父亲让他去救田秀花怎么可能?要不是田秀花这个狐狸精勾引父亲闹出这等糗事,刘俊那会冒着杀头的罪名拿军刀刺村长?
管不了那么多,父亲自有儿子管,村长的老婆自有村长管,刘俊咬咬牙,硬起心肠来,装着没听见,推着板车就跑。刚才连村长都敢动刀子的刘俊,现在没有一个村民敢拦,村民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刘俊在狭窄的田路上推着板车跑的飞快。
“阿俊,阿俊……”刘德奎傻眼了,一向懂事乖巧的儿子,此时却一点也不听老爷子的话了,刘德奎知道儿子心里有怨气呢,老子在外面和别家女人偷情不学好,哪有资格教训儿子呢?儿子就是不救田秀花,刘德奎也是没辙。
“你让我去死吧。”刘德奎羞愤交加,万念俱灰,想到他一走,田秀花必死无疑,刘德奎横下心来,眼一闭,双手用力一撑,扑通整个人滚下板车。
“爸——”刘俊再次声嘶力竭,朝着板车一步跨栏,蹲下身来,再次抱起父亲,心里不是滋味。
父亲的双腿被打断了,下.体也红肿一片,将自己摔在田间泥巴路上的父亲疼的浑身痉挛,看上去意识模糊,嘴里念念有词:“阿俊,救救秀花,就算爸求你了,秀花姨是无辜的,求你救救她吧,她是个好人,不是坏女人,她听说你要去城里打工,她将自己的一千块钱私房钱都拿出来送给你了,阿俊,你救救秀花姨吧……”
刘德奎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哭出了声,声声泣血,男人流血不流泪啊!
“爸……你这是何苦呢?!”刘俊听父亲这么一说,浑身颤抖,受父亲的感染,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泪流满面,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父亲啊父亲,你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靠日女人来弄钱呢?
敢情父亲与田秀花之间居然与自己有关,要说,父亲与田秀花阿姨还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啊。这都他妈的什么世道嘛,还让我刘俊怎么做人?情何以堪啊?!
“阿俊,不哭,我儿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哭,快,快救救你秀花阿姨。”刘德奎居然很执拗,念念不忘田秀花,真是天下少有的痴情男人,偷情偷到如此痴情的份上,还真是天下奇闻,气得刘俊都想揍父亲两拳。
刘俊起身,迟迟迈不动步子,对于救不救田秀花,还是有些犹豫,听父亲的话去救这个丢人现眼的田秀花,刘俊的内心深处是不情愿的。
不过,抛开个人的看法,客观地说,要是父亲与田秀花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刘俊会认为这绝对称得上是新世纪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凄美爱情故事。
“汪汪汪……”自肖家村的方向传来急急的犬吠,又有一群打着手电筒的村民向坟山移来。
“阿俊,做人不能太无情,来不及了,肖家来人了。你别管我,快和哑巴去把秀花阿姨推上板车从坟山间的小道上跑,永远别回来,我在这路上能挡上一阵。”
刘德奎忽然无比的冷静,眼里闪烁赴死的光芒,他要用实际行动感召儿子,男人哪怕是做错了事,就是死,也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爸——”阿俊实在受不了父亲这般英雄爱美人的壮举,手进裤兜,再次掏出不锈钢瑞士军刀,牙一咬,既然救不了父亲的命,那就与前来帮凶的村民同归于尽。
“阿俊,快跑,咱刘家不能绝后,你再不走,我死给你看。”刘德奎奋力挣脱刘俊的怀抱,居然在田间路上摸到了一只打破的空罐农药瓶,拿起玻璃瓶对着自己的面门威胁刘俊。
刘德奎是铁了心不舍偷情的女人,更是铁了心要留住刘家的根苗,刘俊不得不服了父亲的牛脾气。
“好吧,爸,你忍着点。”刘俊回望下越来越近的人群,深呼吸了下,扩了扩胸,气运丹田,猛地蹲下身子,嗨的一声,将父亲扛在肩上朝回跑。
“阿力,阿力,快将秀花阿姨扛走,跟我跑。”刘俊扛着父亲,边跑边朝哑巴肖力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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