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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晚谭明祁走出房间的时候杨千宠就醒了,她跟了出去,看到谭明祁自己一个人坐在小客厅里抽烟。
杨千宠很清楚谭明祁心里在乎自己的父亲,也明白自己作为晚辈在这个时候应该去探望。想到这杨千宠就走下楼对保姆说:“您能不能教我煲您最拿手的那个汤啊?”
“太太想喝,我这就去煲。”
“不是,我要带去医院的。”
此刻医院里只有程皓的母亲在照顾,她看着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不紧不慢的说到:“你醒了?”
谭老爷子说话吃力,口齿又不清晰,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又没人听的懂。程皓的妈妈有些不耐烦的说:“你的遗嘱放哪了?”
床上的人瞪着她不说话,程皓的妈妈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遗嘱在哪?”
“……”
“好,没关系。既然你也不清楚在哪,那咱们就重新立一个。”说着她拿出了一份自己找律师重新拟定的遗嘱,放在谭老爷子面前:“我都帮你拟好了,只要你签字就可以,至于上面的内容你也不用看得太仔细,我只是把盛和留给了明浩,反正你的大儿子又饿不死。”
谭老爷子躺在床上瞪着双眼挣扎,却实在没什么力气,程皓的妈妈使劲一推就把他推回到了床上,就看他气喘吁吁的在嘴里念叨着:“你……你……”
“我什么?我是狠毒的后妈?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打算有什么错?我是比不上你的前妻温柔,我是比不上她善解人意,你对她的愧疚我明白。但我也为你生下了两个孩子,还把明祁照顾了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程皓的妈妈再一次把遗嘱放在了谭老爷子面前:“你是看起来处处针对谭明祁,但我明白你多袒护他,按着执行总裁的位子不放人,那明浩呢?难道他就不姓谭吗?还是你根本就看不上他?我只是替儿子要了一个盛和。”
说着程皓的妈妈将笔塞进谭老爷子的手上:“签字吧。”
谭老爷子松手把笔扔到了地上,不想程皓的妈妈笑了:“如果今天你不签字,我就拔掉你的氧气管,直接送你去见沈怜卿。我程云杉辛劳一辈子怎么就比不上一个死人,今天你必须把字给我签了!”
说完程皓的妈妈就再一次拿起笔,握着谭老爷子的手在上面签字,又按了手印在上面。程云杉满意的看着这份遗嘱,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抬眼就看到谭老爷子睁开双眼盯着自己,手指着自己断断续续的说:“明……明祁……”
这不禁叫程云杉心里觉得害怕,如果谭明祁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一切,那不仅仅是自己,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一定不会好过。
看到一旁沙发上的抱枕,就赶紧拿了过来拔掉谭老爷子的氧气罩把抱枕捂在他的脸上,一边下死手还一边掉着眼泪在嘴里嘟囔着:“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的,下辈子我当牛做马还你!”
杨千宠刚好走到病房门口,听到脚步声程云杉赶紧松了手,把刚签好的遗嘱丢在地上踢到沙发下面,慌乱的把氧气罩盖到谭老爷子脸上。
随后杨千宠就进了屋,见到程云杉这个样子:“阿姨,你这是……”
“哦,整理下沙发。”
谭老爷子突然缓过一口气,吓了程云杉一跳。他伸手指着杨千宠,隔着氧气罩在说些什么,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程云杉也就放心了。
“爸,明祁今天有事要忙,我先替他来看看你。”说着杨千宠伸手结果刘正拎着的保温盒:“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喝汤,我带过来您和阿姨喝一点。”
杨千宠舀了碗汤递到程云杉面前:“阿姨。”
程云杉刚想用手去接,谭老爷子突然使劲浑身力气抬手打翻了那碗汤。杨千宠皱着眉头,以为是谭明祁的爸爸不想见自己,所以才打翻了碗:“爸!”
“明……明……”
杨千宠坐在一边觉得自己有些热脸贴了冷屁股,刚想走就看谭老爷子的手指在自己这一侧的床单上写着什么,但他手上沾的汤汁不够没有写完。再看他的眼睛急切的看着杨千宠,好像要流出了眼泪一般。
“那个阿姨,您能不能帮我去帮我拿个毛巾?我这衣服……”
“小刘,你去。”
“对不起,先生叫我跟在太太身边,不能离开。”
听到这话,程云杉只好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等着程云杉走远,杨千宠才小声的问:“爸你是不是有话嘱咐我?”
就看谭老爷子闭眼点点头,杨千宠拿出手机点出画板,放在谭老爷子手下,用被子挡住一面程云杉一回来就看到,就看到他一点一点的写出了个歪歪扭扭的‘救’字。
“救,救你?”
听到杨千宠这么说,谭老爷子才松了口气,还用坚持着喊:“明……”
“叫明祁救你?”
谭老爷子这才点头,抓住杨千宠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直到程云杉回来的时候,才松开杨千宠的手。
看看谭老爷子见到程云杉惊慌失措的眼神,杨千宠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叫谭老爷子和程云杉单独待在一起。
想着杨千宠就拿起电话打给谭明祁:“喂?”
“怎么了?”
“你忙完了吗?”
“还没。”
“那等你忙完了就过来医院吧。”
“你在医院干什么?”
“我来看看爸,到时候你过来接我吧。”
“好。”
谭明祁没有想到杨千宠今天会跑去医院看老爷子,加快速度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叫司机开车到医院了。
而杨千宠就在医院等着不离开,坐在床边认认真真的削着苹果,程皓的妈妈看着杨千宠在这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她怎么还不走’。
没多一会程皓就过来了,见到杨千宠在显得有些惊讶:“大嫂在啊?”
“嗯,我来看看爸。”
“我以为你……”
“以为我不会过来了是吗?”
“没有,大嫂你先坐,我订了些水果一会送过来,吃午饭了吗?”
“没有呢,一会你大哥忙完了一块吃。”
看着自己的儿子和杨千宠寒暄着,程云杉的心里越发觉得焦急,她还惦记着沙发下的遗嘱,还有睁着眼睛的谭老爷子。自己的作为已经被谭老爷子急躁心里,他要是一直说不清楚话还好,要是那天突然能说话了,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程云杉就把突然进来打断自己计划的杨千宠恨了个彻底。
就差那么一步,盛和就是自己儿子的了,只恨这一步被杨千宠挡住。
杨千宠笑着问程皓:“沐霖呢?”
“国外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说着话谭明祁就到医院了,一进门杨千宠便抬眼看向自己,她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笑笑起身:“对了,阿姨不是要帮爸擦身子的?我先出去了,刘正帮忙。”
“是。”
然后杨千宠拉起谭明祁的手:“我们去楼下妇产科。”
听到‘妇产科’三个字,谭明祁像是被热水烫到了一样:“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我约了医生。”
“哦,走吧。”
于是杨千宠就拉着谭明祁出门了,走到电梯上,谭明祁的司机刚想按妇产科的楼层就被杨千宠挡住,自己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谭明祁有些疑惑的问:“不是去妇产科?”
“我炖了汤,被你爸打翻了,后来他写下字,叫你救他。”
“救他?”这话叫谭明祁摸不着头脑,难道爸爸突然病倒不是意外?为什么要救他?杨千宠看着谭明祁的眼睛:“我进来的时候程阿姨就拿着抱枕站在爸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