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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跟医疗队现在已经在几天前抵达松泽山区了。青青,你确定你要过来吗?这里的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结束的。工作量大,松泽山区的环境也不是……”
“温大哥,我很清楚,我不是过去游山玩水的。”
苏子衿淡淡地道。
她并非是一个莽撞的新人,她很清楚,她即将要面对那些困境。
电话这头,温遇一阵懊恼。
松泽山区距离市区至少有六七个小时的车程,且大部分都是盘旋的山路。
他们这医疗志愿队这次会在松泽待上一个月乃至更长的时间。
温遇很清楚,苏子衿不可能离开小柒宝那么长的时间,松泽山区自然环境恶劣,把小柒宝接到身边也不现实。为了在这里待个一两天,两三天的时间,来回在路上就要占用近一半的时间,温遇也是为了苏子衿的身体跟精力考虑。再来,也有想要打消苏子衿的前来松泽山区的念头,回去跟慕臻两个人把话说开,两个人能够重修旧好的意思。
“抱歉,青青。如果是我的表述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我向你道歉。我并没有任何怀疑你专业素养的意思。”
苏子衿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顿,她的眉心微拧,“我不是……对不起,温大哥,我的脾气变糟糕了,是吗?我明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却……对不起,温大哥,真正应该道歉的人是我。”
苏子衿双目专注地注视着前面的山路,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情就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
电话那头的温遇却是笑了,“嗯,这只能说明,慕先生他真的将你照顾得很好。”
一个人,只有在被极度宠爱的情况下,才会释放自己的真正的性情。
没有谁天生就是懂事的。
以前的青青理性、懂事,善解人意,鲜少对人发火,那是因为双亲故去,没有任何的倚仗,而当时的他又也太过弱小,没有了庇护的孩子注定只能一个人强大。
他们在最美好的时间相遇,最终,还是被他亲手弄丢了她。
他曾经一度以为,慕先生不会是青青的良配,然而时间已经交出最完美的答卷。
事实证明,慕先生是真的将青青照顾得很好。
“温大哥,你把你们现在具体的地址共享给我。我应该傍晚之前会到。”
知道苏子衿是有意回避关于慕臻的话题,温遇也不戳穿她,他想起慕臻之前打来的那通电话,不得不感叹,慕先生是真的很了解青青。
“好。我把位置共享你。等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去接你。”
他们营地所在的地方尚未通车,车子没有办法直达,得再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抵达,而且山林茂密,得有人带路,否则很容易会迷路。
温遇把位置共享发给了苏子衿,同时也发了一份给慕臻。
当然,如果温遇知道慕臻是抱着小柒宝来追妻的,他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共享发给慕臻的。原因无它,是在是松泽山区环境恶劣,不适宜带着孩子跋涉,何况小柒宝又是那样小的年纪。
……
如同慕臻所预料到的那样,苏子衿果然是打电话来问温遇现在医疗队是不是已经在松泽山区,并且表示她现在已经在赶去的途中。
一年多年,S帝国全国各地都频繁地爆发变异人祸乱。
市区的情况还好,因为有地方警察以及部队精英的镇守,损失并没有那么惨重。城市郊区,以及一些偏远地区的民众就远没有城市居民那么幸运。因为警力跟武装都被派去保卫几个重要城市以及城市里诸如医院、水电厂这些重要基础设施,警力跟武装严重吃紧。一开始政府还会派士兵在城市郊区以及调拨当地驻扎部队剿灭肆虐的低阶变异人,到后来低阶变异人彻底失控,城市的银行,商场,超市,都频繁有变异人出没之后,那些派去郊区跟偏远地区的警力跟部队武装力量便全部都调往了市区。
随着那个脸上戴着阴阳面具的男人一手缔造的地下世界的瓦解,大量的低阶变异人以及高阶变异人都在那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爆炸里炸成了灰烬。
那些残余的变异人也在警方以及军方联合剿灭下死的死,伤得伤,早已难成气候。这一年多来,也再没有听说过有变异人出来祸乱民众的新闻发生。
变异人的祸乱终于在去年逐渐地平息。然而,变异人祸乱带来的伤痛跟影响还在继续。
由于当局当时把大部分警力跟部队武装全部都派去保护各大城市,偏远地区的民众损失惨重。尤其像是松泽边境这样,警力跟兵力一开始就没能顾及的地方,他们只能靠自己组织村里的一些青壮年来抵御低阶变异人的入侵,想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实力悬殊的“战役”注定是惨烈的。
松泽山区附近的小镇居民在拼死抵抗了三个多月之后,才等来部队的救援。
彼时,松泽山区附近小镇居民的大部分青壮年死伤近五分之四,随处可见老人,孩童以及父女的残肢,鲜血将土壤都给染红,所谓尸横遍野也不过如此。
当部队抵达时,好多年轻的士兵都哭了。他们是军人,军人天生就该服从上级的命令。
当局为了将伤害跟损失降到最低,所以将警力跟精力都抽调保卫各大城市,以免各大城市的经济体受到重创。
可是偏远地区以及边境的民众又做错了什么呢?
因为他们没有生在城里,所以他们就只能活该等死吗?
当时傅哲的科研队伍已经研究出了最新型的抑制剂,部队开进松泽山区后,那些低阶变异人在短时间内就被绞杀地干干净净。
变异人带给这片土地的创伤却远没有结束。
大部分的青壮年死了,很多孩童无家可归,更多的人家庭支离破碎,活下来的,很多人不是受了重伤,就是受了严重的心里创伤。几乎人人都有应激性伤害综合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做出防御的姿势,人人都还活在担惊受怕当中。
一些家里条件好的尚且能够托关系进城里或者是受损不那么严重的镇上住院接受治疗,剩下的大部分的人就只能等死。
温遇是在新闻里看见关于这些偏远地方在历经变异人之乱之后的现状的报道后,决定在医院内部成立一个医疗救治队,免费为像松泽山区这样的地方主动提供物理以及心理上的治疗,为此制作了一个详细的执行方案,提交给了医院。
温遇的方案很快就得到了领导的通过。
后来,随着医疗志愿小组的一次志愿活动被媒体曝光,越来越多的医院加入到这样的医疗活动中来。
每次医疗志愿小组的活动信息都会在云城医学网站上公开、透明的发布。
苏子衿会知道温遇他们现在已经深入松泽山区,也是在浏览了云城医学网站之后获悉他们这次活动的进度的。
温遇结束跟苏子衿通话之后,告知医疗队的后勤,即将要有一位医生加入他们这次的志愿队的这件事,让他们做好相关的物资准备。
苏子衿大概会在傍晚时分抵达松泽山区,这种情况下必然是要留在这里住上一到两个晚上的。
帐篷的分配问题,水跟食物的分配问题这些都是由后勤来统筹,作为带队队长,温遇自然要跟后勤知会一声,以免到时候忙中出错。
医疗队一共也就只有五六十人,有新成员加入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志愿队上下。
“温先生,还有医生要加入我们队伍吗?是谁啊?是你们崇光医院的那位主任级别的医师吗?”
温遇的医疗队里,有一半以上都是过去跟他合作过的,剩下的一小部分,是其他地方医院新加入的。
现在正是吃餐休息的时间。
三月的松泽山,微风恰好。
大家索性也不进去帐篷用餐了,除了需要照顾帐篷里的病人的医生、护士,其他医疗人员全部都一起席地坐在草坪上,手里捧着当地政府给他们提供的便当。
每次医疗队出发之前,都是要经过专业的野生培训的,以免有人不但没帮上忙,反而给大家拖后腿,因此临时加人的情况很少出现。这意味着队里的物资要做出调整不说,在人员分配上也要进行重组。身为带队队长,通常温遇也都会婉拒那些仅凭着一腔热血,就要冲动加入的志愿者们的申请要求。
这次温遇竟然会破例同意新成员临时加入,这让大家不得不好奇那位新成员的身份。
大家猜测最多的就是新成员的身份是不是崇光医院主任级别的医师,或者是其他市区医院拥有资深资历的大咖,才会让向来最注重原则的温遇打破惯例,破格允许这位新成员临时加入。
“应该不是我们医院的主任吧?这周末市区举办医学峰会,主任们应该都去参加峰会去了。”
医疗队里的一名年轻的,崇光的儿科医生咬了一口鸡腿道。
何况,别的医院的医生恐怕想象不出他们医院主任级别的医师会有多忙,门诊跟手术预约基本上都是排到年底去的,个别主任明年的号甚至都被预约走了。
当然,这话儿科医生是不会说的,以免被“围殴。”
“啊!不是你们医院的主任医师吗?那会是哪位业界大牛?”
之前,温遇只是考虑到苏子衿具备足够的专业素养,所以在苏子衿提出要加入这次的志愿行动,温遇没有多想,也就同意了。
如果是换成任何人具备苏子衿那样的硬核条件,温遇都会破例同意的。原因无他,人才难求,尤其是像苏子衿那样有着过硬的医学素养,又有着丰富的野外经历,还有过随军的专业医生,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
大家兴致勃勃的猜测令温遇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到底还是太过简单了。
对他而言,志愿队的成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需要他们却又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用的民众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但是对于大部分的医疗工作者而言,参加这样的志愿队,是为了丰富他们的履历,是他们将来升迁跟考核的踏板。
这种情况,在国际医疗组织尚且不能避免,何况是他这个小小的志愿队。
没有人有资格要求谁就该无条件的牺牲跟奉献。
青青的年纪跟外表,很容易会让人忽略她的实力,为了避免到时候大家误以为青青是因为走关系才进来的,温遇认为他有必要跟大家解释一下他这次为什么会破例的原因,“是一位挚友。她十八岁那年就考取了国内专业的医生执照,之后又去M国圣比亚医学院进修了医学硕士学位。有过多年的国际医疗救援的经历,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参与那些地方的医疗救援跟救治。SR病毒肆虐的苏威拉,经常火山喷发的奴特小镇,饱受战火之苦的塔尔塔……”
那些青青曾经发微信告诉他的她所历经的传奇跟凶险,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靠!温医生,你这位朋友也未免太牛掰了吧!”
“就是啊!温医生,要不是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吹牛的人,我都要以为你是在诓我们的了!十八岁就考取了国内的医生执照,之后又考取了圣比亚医学院的医学硕士学位,有过多年的国际医疗救援经历,去过那么多国家跟地区,还有过随军经历,也在部队医院供职过。而且,既然是温医生的朋友,应该年纪也跟温医生差不多吧?三十,四十?至多至多四十出头,绝壁不能更多了!这样年轻的年纪,竟然就有如此丰富的经历,这还是人么?这特么得是超人吧?”
温遇放下手中的饭盒,浅褐色的眸底漾上浅浅的笑意,“她从小就很聪明。”
这是聪明吗?
这特么简直就是天才啊啊啊!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肿么就辣么大!
尔后,温遇正色道,“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我这次之所以破例,不是因为她跟我的私交,而是因为她确实值得我为她破例。”
大家微微一怔。
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性子沉稳的温医生会一反常态地夸起自己的那位挚友,不是炫耀,更不是吹牛,而是不想大家对那位新加入的医生存在偏见。
当然,如果温医生没有告诉他们他那位朋友的牛掰经历,或许他们会真的会有所误会,但是在知道了那位医生如此牛掰的经历后,他们根本就已经是自惭形秽。那样的一位人物,就算是温医生真的完全是出于一己之私,破例让对方进来,也踏马根本就是情由所原啊!
那样一个牛掰的大佬,根本就不需要像他们这样为了丰富履历或者是学习经验当什么志愿者,人家应该是跟温医生一样,纯粹就是为了帮助更多需要他们帮助的民众。
不愧是温医生的挚友!
都说是物以类聚,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多次参与医疗志愿队,并且跟温遇有过多次合作的女医生何媛文主动道,“放心吧,温医生我们知道的。”
有了何媛文打开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他们一定不会对温医生的朋友心存偏见。
他们又哪敢有偏见呐?
温医生的那位朋友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
在大家的心目中,十八岁就考取专业的医生执照,之后足迹又遍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落后国家跟地区,几次九死一生,又有过随军跟部队医师的经历,必然是一位男性,鉴于对方跟温遇是挚友,所以年纪应该也不会太大,应该是跟温遇一样年轻的男医生,以至于当后来众人看见年纪轻轻,相貌清绝冷艳的苏子衿时,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傍晚时分,松泽山区。
夕阳染红了天边,山峦都映照在一片暖光当中。
志愿队所驻扎的营地尚未通路。
苏子衿结束了汽车导航,将所驾驶的车辆停在半山腰上。
尽管温遇在电话中一再叮嘱,让苏子衿抵达后务必要电话联系他,他好出来接她。
苏子衿却深知,身为带队队长的温遇会有多忙。
这次是她自己临时要求加入,温大哥已是为她破例,她又正好再占用他的时间?
苏子衿打开温遇发过来的位置共享,将后背箱当中取出她的军用往身上一背,只身一人步行深入医疗队所在的密林。
“啊!”
“有蛇!”
“救命啊!救命啊!”
“是斑斓毒蛇!”
“大家快跑!快跑啊!”
“温医生!”
“温医生,都怪我不好!”
“你们别管我了!带着病人,走!”
“温医生!”
山风吹动着竹林响动。
惊慌的叫嚷声,沉稳的警告声隐隐传入苏子衿的耳里。
苏子衿神色一敛,她收起手中的手机,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催动体内的异能,迅疾地往密林深处掠去。
……
松泽山远离城市中心,村民大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医疗队这次驻扎的山区附近的一个村庄,经济医疗条件更是较之其他村庄落后许多,思想也大都守旧落后。
他们被变异人所伤,不但不积极联系政府,寻求医治,反而求神问卜,崇山巫医。
已经有许多儿童妇女死于那些落后、荒谬的迷信手段,却还是有村民顽固不化。
他们拒绝医疗队的入驻,一旦有陌生脸孔在他们村庄出没,他们就会手持棍子,枪械,就跟他们当初防御变异人一样,对医疗人员发动攻击。
因此,医疗队不得不驻扎在山上,再由当地政府说服并且派人陪同村民前来医疗队接受治疗。
但是这样的办法对于那些受伤并不严重的村民,或者是那些患有心里疾病的村民尚且管用,对于那些深受重伤,长期卧床的病人却没有办法。
温遇不得不派出五人组的医疗小组,用担架专门去将那些深受重伤的病人接到营地接受治疗。
如果得知病人受伤情况严重,温遇会亲自带队,以免途中突发状况。
温遇这次要去接的一位病人,就是在变异人祸乱当中被撕扯去一只大腿的病人。
医疗条件落后,交通阻塞,导致政府得知这个村庄的情况时,大部分的村民都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就连截肢手术都没能做,任凭大腿的肌肉坏死,直到现在都饱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
政府的人竭力劝说,才说服这位村民的家属让这位病人接受志愿队的救治。
由四名医生负责轮流抬这名病人上山,政府派来的两名工作人员也会帮忙。
松泽山植被繁茂,树木高耸入云。
一行人在茂密的山林里穿梭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棵粗壮的古树上,盘旋着一条鳞片斑斓的黑蛇。
“这群村民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好心好意来帮他们的忙,他们却把我们当怪敌人的。不但不配合我们的治疗,我们每次入村,还得冒着生命的危险。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是至理名言。他们这次是幸运,遇上了我们,要是其他医疗志愿队,呵……”
身为这次五人组的行动队里唯一一名女性的何媛文,手中持着登山杖,拧起一双秀气的眉,抱怨道。
个性好强的何媛文是主动要求出任务的。
之前温遇为了照顾女性医生的体力,都是点名男性医生跟他一起前去村庄把患者一起送到医疗营地,何媛文从来都认为女性并不比男性差,因此这次主动要求同行。
何媛文并非不能吃苦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是因为村民的愚昧跟落后,才导致他们的工作量加大,害得她就难免心生不忿。
如果不是村民如此不配合,他们又何须搞得如此麻烦?
村民跟村民家属都只会说方言,听不懂S帝国通行的S语,他们跟医生的交流也大都靠政府工作人员的翻译。
村民们听不懂,自然没什么反应,倒是两名政府工作人员难免目露尴尬。
他们也知道这次给医疗志愿队舔了很多的麻烦,因此,对于何媛文的抱怨,他们并不敢替村民辩解什么。
温遇虽然身为志愿队队长,那些招募而来的医生却并非他的下级,因此哪怕他认为何医生的话欠妥,终究不好开口,何况,对方又是一名女性。
何媛文的长相在医生当中算是属于漂亮的,温遇并不搭腔,其中有一位医生性格老师,闻言面露尴尬,而已不好说什么,倒是另外两名年轻男医生为了讨好何媛文,也是厉声对村民那种愚昧落后的思想进行了批判,还劝何媛文不要生气,顺便拍了几句马屁,比如不是每个人都像何医生这样,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医术又高超的之类。
何媛文有心要引起温遇的注意,只可惜温遇从头到尾都认真地抬着担架,没有开口说过话,像是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们在说什么,还好另外两名医生适时的夸奖又多多少少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何媛文意思意思地自谦了几句,然后开始讲述自己在国外留学的那些趣闻,以及她大学时获得的那些专业奖励,工作后在医学论坛上发表的论文,参与的哪些重大的医疗研发项目。何媛文所说的都是目前医学领域尚未攻克的课题,因此就连那位性格老实的男医生都不自觉地被何媛文所说的内容所吸引。
“这条路上经常会有毒蛇出现。现在又正好是春天,正是蛇虫鼠蚁出没的季节,温医生,马医生,大家还要注意点。”
何媛文享受着被众多目光包围的感觉,冷不防被其中一名政府工作人员所打断,俏脸冷了下来。
那名政府工作人员也很尴尬,他也不想打断这位漂亮女医生所说的话,可人命关天,不开口不行。
“我来的时候就查过了,松泽山由于人类活动频繁,根本没有什么野兽,此前更是没有被报道过有什么毒蛇出没。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
在变异人祸乱之前, 松泽山也是个旅游景区,确实如同何媛文所说的那样,人类活动频繁,因此野兽并不在这片山林出没,但是毒蛇伤人是历来都有的,只是没有被报道出来而已。试问,要是被大家知道这里毒蛇频现,谁还敢来这里旅游?
当然,为了避免毒蛇伤人事件发生,每到春季毒蛇频繁出没的季节,政府也会雇村民上山捕蛇或者是在山野遍地洒上蛇类最讨厌的雄黄,这也是为什么从未有媒体报道松泽山有毒蛇将游客咬伤事件的原因。
这些都是上级跟松泽山区旅游开发公司达成的不成文协议,他们身为普通的工作职员,自然不好跟外人去披露些什么。
被何媛文一顿抢白,那名工作人员也只是尴尬地道,“我从小就在这片山区长大,总之,大家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怕何媛文他们不引起重视,那名工作人员又补充一句道,“我们跟上级都是很感谢各位医生对我们村民的帮助的。所以各位医生,请你们相信我,我们绝对不会害你们。总之,接下来,还请大家小心。噢,对了,这是我进山之前,我阿妈给我了几个香囊,香囊里放了蛇虫最讨厌的硫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家都把香囊戴上吧。”
那名工作人员给温遇他们一一发放香囊,村民跟村民家属在山上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因此并不需要香囊。
硫磺的气味重,何媛文一开始就觉得这名工作人员身上的气味怪怪的了,当他从包里一拿出那几个香囊,她的脸色就变了变。
“谢谢您。”
温遇很郑重地拿过那名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香囊。
何媛文本来想要拒绝的,见温遇接过来了,她也就勉强拿过来了。
其他三位医生也没有把工作人员的那一番警告放在心上,见温遇跟何媛文拿了,他们也就拿了。左右不过是个香囊而已,又不占地方。
再走十来分钟,就要抵达营地。
别说是毒蛇,就连蛇的影子都没见到。
何媛文再也受不了硫磺的气味,趁着大家不注意,把口袋里的香囊取出,随手往边上的草丛里一扔。
路上,何媛文的鞋带散了。
她让大家先走,蹲下来,绑鞋带。
“沙沙沙……”
“嘶嘶嘶……”
斑斓漂亮的鳞片在阳光下发出斑斓的色泽,灵巧地蛇身穿过树梢,发出簌簌地声响,猩红的蛇信探出。
何媛文绑好鞋带,抬头,冷不防与树梢上的那双冰冷的黑豆一般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啊!”
刺耳的女声惊扰地群鸟飞散。
“是何医生!”
除却患者家属,医疗救治队的成员们全部都循着声音跑了回来。
“何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温医生救我!”
明明那两位年轻的男医生率先抵达,何媛文却扑向了落后几步的温遇的怀里,唇色苍白地道,“温医生,那边,那边有蛇!真的有蛇!”
何媛文指尖颤抖地指着之前的那棵树。
男女授受不亲。
温遇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顺着何媛文所指的方向向上看去,除了灿烂的眼光,傻傻作响的树叶,高大的树木,再无其它。
“不,不可能的!我发誓,我刚才真的看见有一条蛇盘旋在树上!”
说罢,又紧紧地扑进了温遇地怀里。
温遇:“……”
“很有可能是蛇受到了惊扰躲起来了,或者是……”
那名工作人员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余光地上一道黑影迅疾掠过,猛地窜向何媛文。
温遇下意识地将何媛文拉扯至了身后。
“嘶——”
尖锐的毒牙咬上了温遇的小腿。
温遇感到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
两名工作人员认出毒蛇的种类,脸色一变,“是斑斓毒蛇!”
“快!刀!有谁带刀了!”
毒蛇将人咬伤之后,迅疾地没入草丛之中。
被毒蛇咬伤,需要尽快地放出毒血。
“刀?我没有带刀。你们带了吗?”
“谭医生,你呢?你也没带吗?”
他们都是普通的医务人员,谁平时身上会随身带着刀呢?
何媛文慌了,她眼圈发红,“对不起,温医生,都是我不好。”
“这个地方并不安全。有一条毒蛇在这里出没,意味着这附近很有可能还有其它的毒蛇。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没有刀,温医生身上的蛇毒就没有办法放,怎么走?温医生会死的。”
“这位工作人员说得对,留在这里并不安全。何医生,你们先带着病人离开这里,不用管我了,走,快点走!”
温遇迅速地从随身携带的医用包里掏出绷带,将自己的小腿绑紧以免毒素进一步扩散,同时催促其他人快点离开这里。
“不行!温医生!你是为了救我才……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
“天,天呐!温医生,你,你们快看……”
其中一名医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草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出现了好几条斑斓蛇!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要是蛇虫鼠蚁,就会对硫磺避而远之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何媛文面无血色。
那两名工作人员也是脸色凝重。
这种情况,他们以前也从未遇见过?!
为什么这些蛇会不怕硫磺?
草丛里,距离了越来越多的毒蛇。
倏地,其中一条毒蛇猛地飞窜而来。
“啊——”
何媛文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温遇将身上的医用包扔了过去,刚好砸中蛇的脑袋。
受到温遇行为的启发,其他人也纷纷把身上的东西能扔的全部扔了过去,当身上的东西全部仍完时,打击开始选择捡地上的石头去扔。
然而,蛇还是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啊!”
何媛文绝望地大喊救命。
温遇的嘴唇开始发紫,隐隐有头晕,呕吐的迹象。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的性命会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只见草丛里忽然飞快地掠出一道身影。
“青青!”
------题外话------
周末,一个人娃。
更迟了。
抱歉抱歉·~
明天继续粗长。
爱你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