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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礼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自从陶夭将季明礼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也拒绝见他之后,季明礼就再没有接过陶夭的来电。
季明礼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颤抖。
无论陶夭这次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她打来的来电,季明礼不能不接。
季明礼从位置上站起身,打算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却被慕臻给伸手拦住。
“陶小姐来电?就在这里接。”
慕臻的心思是何等的敏锐?
他自然观察到了季明礼在看见来电显示时的错愕,以及眼神里不容错辩的紧张。
慕臻承认,他现在是草木皆兵。
不过是一通普通得再普通得来电通话,就因为对方是个女生的名字,他就疑神疑鬼地认定,对方或许认识苏子衿也不一定。
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串通一气地骗他,但是再天衣无缝的谎言也不可能当真密不透风。
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叫陶夭的人或许会是证明苏子衿这个人到底是否存在的关键!
陶夭已经数月没有理过季明礼,就连之前来参加苏子衿的婚礼,因为他的母亲忽然身体不适,他也只能陪着,最终也没能见到陶小姐。
季明礼别的不担心,唯恐陶夭当真是打电话来向他询问苏子衿的下落的。
苏子衿跟陶夭两人情同姐妹,两人或许每天都有保持通话,今天苏子衿的电话却忽然打不通了,很有可能着才是陶夭打电话过来的真正原因。
当着慕臻的面跟陶夭通话,季明礼的确有顾虑。
然而,不能不不接。
如果不接,小叔一定会起疑。
姓陶?
几乎在慕臻说出“陶小姐”三个字的时候,客厅里的人就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陶夭。
在慕臻的婚礼上,都是见过那个最近声名狼藉的三线演员陶夭的。
娱乐圈的事情,本来就真真假假。
他们倒是对陶夭没有不好的印象,对方性格爽朗,完全不像媒体描述地那样是个攻于心计的拜金女,可能是那张脸蛋长得太过美艳,以致招来麻烦而已。
婚礼那天,陶夭跟温遇是唯二作为苏子衿的娘家人出席婚礼的人,对方又长了那样一张漂亮妩媚的脸庞,想要叫人不记得都难。
以致现在一听慕臻提起“陶小姐”这三个字,众人条件发射就想起了陶夭。
心想,应该不会那么那么巧,给明礼打电话的人就是苏子衿的那位情同姐妹的闺蜜吧?
何况,这是明礼的手机,明礼应该不会那么巧,就认识那位陶小姐才是?
手机铃声已经响了一阵子了。
慕臻只有一个字,“接。”
季明礼稳住心神,尽可能神色不得不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季明礼出声,就传来陶夭中气十足地叫骂声——
“季明礼,你这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乌龟王八蛋!老子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你到底不喜欢我哪里!竟然睡了人就玩起了失踪!我在床上的表现很差劲吗?就算是!你也没有表现得很好啊!大家都是第一次,你凭什么嫌弃我!你他妈混蛋!啊!他妈痛死我了!啊!啊!”
季明礼没有按免提,架不住陶夭嗓门大,大厅寂静,且自带回音效果。
陶夭的这一通叫骂以三D立体音的效果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
季明礼在听见“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慕臻在”已经涨红了脸,听见陶夭在电话里问她床上表现得很差劲那么劲爆的问题时,终于再也顾不上其它拿着手机匆匆地走出了大厅。
慕臻怎么也没想到,他没能听到自己想要听见的跟苏子衿有关的消息,反而听到了这么一个大八卦。
听了陶夭着一番叫骂之后,慕臻脸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出他脸上的面部表情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睡了人就玩起了失踪”……
这说得是谁?
还是他认识的季小宝吗?
难道不仅仅是季小白性情大变,季小宝的品性也来了三百六十度大摆锤似地大转变?
从一个谦谦玉公子变成了一个游戏花丛的渣男?
慕臻再一次感到,十六岁以后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记忆这件事简直是糟糕透顶。
不过是一夜之间,你还是你,而你身边的人早已发生了令你意想不到的转变。只有你还停留在原地,而世界,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说慕臻是蒙圈的,慕晴雪、季封疆众人脸上也全然是错愕乃至错愕到极致,以致完全茫然的神情。
他们都听出了陶夭的声音。
陶夭的声音跟她的长相是完全匹配的,就是一听就让人酥麻的那种嗲嗲音。
不是装的,是天生的。
陶夭的声音跟她的长相有多娇媚,性格就有多粗犷。
拍了好几部戏,不温不火,因为机场痛揍色狼一事,一度霸占热搜。
陶夭当初走的就是“陶爷”,女汉子的这种人设,架不住经纪公司作死,认为她这种长相走女孩子人设,是在暴殄天物,一个劲地给她接一些什么小三,恶毒女配这样的角色,导致后来陶夭的荧幕形象一落千丈不说,还因为过于妖冶的长相,被排挤,被泼脏水,一度陷入被包养以及插足他人婚姻的丑闻。
在座的,除了斐度,其他几个人都是娱乐圈的事情不怎么关注的人,却也多多少少地听说了一些陶夭的事情,可见陶夭现在的名声得差到什么地步。
季明礼年少成名,除了大学时交过一个女朋友,这么多年连个绯闻对象都没有。
无论是从家世,还是性格,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而且,电话里陶夭透露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一时间,客厅陷入诡异地寂静当中。
不过,对方没有提到苏子衿,则又令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
季明礼从小就奉行父母严格教育他的“笃行明礼”的那一套原则,是个连脏话都不曾说过的人。
跟陶夭的那一晚,已经是他将近三十年的人生当中做过的最荒唐、最出格的事情。
陶夭那一连串露骨的叫骂声令季明礼面红耳赤,以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到听见陶夭后面在电话里的那几声惨叫,季明礼脸色微变,“陶小姐,陶小姐,你在哪里?陶小姐?”
A国,某医院产科,产房。
陶夭躺在接生床上,才开了五指,她的忍耐却已然达到极限。
产房里其他产妇的惨叫声,完全地将季明礼的声音覆盖。
陶夭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电话并没有挂断。
刚才,陶夭是真的太无助了。
她对麻药不敏感。
其他产妇打了无痛,还能安然地玩手机,自如地跟医生聊天,陶夭只觉生不如死。
有产妇给老公打电话,嘤嘤嘤地撒着娇。
陶夭心想,谁还没个男人呐?
脑子一热,就给季明礼打了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陶夭又怂得一批,立即把电话给挂断了。
当初是她自己借酒壮人胆,把人给睡了。
正常的男欢女爱。
后来有了陶小宝,陶夭从来没有想过要借着陶小宝,逼迫季明礼娶他。
听陶老头说,当初她妈就是因为不小心怀了她,不得不嫁给他。嫁给他的那些年,她从来没有快乐过,所以子在她的初恋找上门来后,她妈就义无反顾地撇下丈夫跟孩子,跟着她的爱情私奔去了。
陶夭不想步陶老头的后尘。
她不想用孩子绑架季明礼,她也没有陶老头的那份坚强,能够在老婆决定结婚之后,就大手一挥,干净利落地子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她怕一旦她跟季明礼组成家庭,因为有了一纸婚约的约束,反而会令她陷于婚姻幸福的假象,会令她没有勇气从这段感情当中抽离。
事情后来的发展,也证实了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季明礼从慕臻的口中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也从来展开过更进一步的行动。
季明礼是真的不爱她,不爱她。
他爱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季明礼,你混蛋!你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啊!他妈痛死我了!啊!啊!啊!”
陶夭已经顾不得丢人不丢人的了,反正她现在在M国,叫季明礼的人多了去了,别人也不知道她骂得是谁。
太痛了。
陶夭一股脑地把积压子在内心深处的话给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产科医生跟护士们早就习惯了产科里产妇们的各种叫骂,生孩子的痛楚确实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人能够想象得出来的,之前还有产妇生产时,把陪同生产的老公的手臂上的肉都给生生地咬下一块的呢。
对比之下,像陶夭这种只是在电话里骂骂人的,简直是无关痛痒,医生们甚至用英语叽里咕噜地激烈地讨论着,好巧,这个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叫季明礼。
天呐,竟然跟古典音乐王子威廉。季一个名字,这个孩子也太幸福了,能够冠以跟威廉。季一样的姓氏呢!就连隔壁床的两个产妇也在阵痛的间隙交流着。
陶夭隔壁床的两个都是经产妇,在陶夭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那两人还能若无其事地交谈,给老公打电话。
陶夭现在痛得嗷嗷叫,按说,她应该什么都听不清的,偏偏她的耳朵像是装了季明礼自动接收器。
当听见几个医生、护士还有产妇们的聊天得时候,陶夭竟然还有功夫翻一个大白眼。
什么叫这个孩子太幸福了,能够冠以跟威廉。季一样的姓氏?
陶小宝的爸爸就是你们的威廉。季好吗?!
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忽然在异国他乡,听见有人在谈论季明礼,勾起了她对季明礼的那点儿顽强爱慕,隐隐地,陶夭竟然好像听见了季明礼的声音。
“看见宝宝的脑袋了!宝宝已经做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准备了噢。陶小姐,加油!深呼吸。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用力!用力!”
陶夭的手机被她放在了枕边,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待产床两边的栏杆,手背因为过于用力呈现青紫色,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啊!医生,我吃奶的劲都使上了,还要我……怎么用力!啊!啊!”
“陶小姐,您别叫了,您应该把喊叫的力气都用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我们再加一把劲,好吗?加油,用力。”
陶夭发誓,她以前练武,以及拍戏当中所受过的最严重的伤所带来的疼痛,都不及生孩子的疼痛的万分之一。
外面是大雪纷飞的天气,陶夭却是满头大汗。
汗水将她的头发全部都打湿,生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真的太他妈疼了啊!啊啊啊!”
医生让陶夭省点力气,把力气都用来努力把孩子生出来,但是太疼了,陶夭还是控制不住地尖叫。
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声,以及陶夭跟医生的对话通过听筒,一声声地清晰地传入季明礼的耳中。
当季明礼意识到电话那头的陶夭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心跳骤然为之紧缩,握着手机的指尖发麻,大脑乱哄哄的,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他在电话这头唤她的名字,可陶小姐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上帝。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这份痛楚。
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是才仅仅只过了一分多钟。
终于,婴儿嘹亮地啼哭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
“哇——哇——哇——”
季明礼的眼眶在这一瞬间彻底地湿润。
“恭喜陶小姐,是个漂亮的小王子呢。”
季明礼在电话里听见医生恭喜的声音以及婴儿中气十足的哭声,但是却迟迟没有听见陶夭的声音。
季明礼心里不由地不提。
情急之下,顾不得冒不冒犯,季明礼不由地一声声地唤陶夭的小名,“幺幺,幺幺!”
“你好,请问是陶小姐的丈夫吗?”
电话那头传来,传来标准的英语。
季明礼毫不犹豫地道,“是。我是。请问我夫人怎么样了?”
“您太太因为力竭睡过去了,目前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医生的声音带着笑意,大概是头一回见到有产妇刚生下孩子就心大到立即睡过去的。
季明礼并没有GET到医生的笑点,他现在的心脏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他彬彬有礼地问道,“能把你们医院的具体地址告诉我吗?”
电话那头的医生显然一愣,要不是刚才亲耳听见陶小姐对着电话大骂,他们都要怀疑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不是这位陶小姐的丈夫了。有妻子在医院生产,丈夫却不知道妻子生产医院的信息的吗?
“抱歉,因为我跟我的太太之前有过一些误会。方便把你们医院的具体信息给我吗?”
季明礼那一口标准的贵族式英语发音,低沉矜贵的嗓音,以及彬彬有礼的问句都太容易令人心生好感了。
医生告知了医院的具体信息。
“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季明礼诚恳地道了谢。
之后,季明礼挂了电话。
像是终于打赢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季明礼后背倚靠着偏厅的圆柱,慢慢地滑落。
季明礼曲起双腿,将脸庞埋在双臂当中,肩膀轻轻地伏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
季明礼缓缓地双臂之间抬起头。
除了微红的眼尾,季明礼脸上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慕臻就蹲在季明礼旁边,他的手中夹着一根烟,脸上是玩世不恭地神情,“哈!我还在想,你得什么时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呢。季小宝啊,没想到,男大三十二变。你都学会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啊。哎,都怪世界变化地太快。我真发现我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季明礼:“……”
慕臻说了刚才那段话之后,就又没说话了,只是蹲在那里,犹自吞云吐雾。
十六岁的慕臻是抽烟的,甚至刚进部队是,因为排斥那样千篇一律的生活,一度抽得很凶猛。
季家没有人知道清楚,在部队的那几年,慕臻到底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一年一年过去,当他们意识到时,民主化整个人已然脱胎换骨,不变的是那眉宇间的倨傲跟不训,那是与生俱来的,宁折不弯的季家人的倔强跟风骨,是打落牙齿,也不绝不会从骨子里抹去的。
季明礼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慕臻抽烟了。
透过袅袅的烟雾,再去看慕臻的眉眼,一时间有些怔然。
就在这个时候,季明礼看见慕臻娴熟地吐出几口烟圈,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痞气地笑容,声音微哑地道,“恭喜啊。季小宝,当爸爸啦。”
季明礼喉结上下滚动,到底也没有说出苏子衿的事,“谢谢。”
慕臻盯着季明礼看了好几秒,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破绽,一点看不出有撒谎的痕迹。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是最没有戒心的时候。
慕臻之所以在这里蹲守了这么久,为的可不是仅仅跟季明礼道这一生声恭喜。
如果苏子衿跟小柒宝是真正存在的,在他跟季小宝道恭喜的时候,季小宝应该会下意识地也恭喜他,或者是就他的话题说下去。
但是季明礼仅仅只是回了一句谢谢。
慕臻的表情当变得相当地焦躁。
到底是这些年他身边的人都去进修了演艺培训班,还是苏子衿跟小柒宝当真不存在过?
手中的烟蒂将要燃尽。
蹲得久的双腿变得有些发麻。
在慕臻站起身,身体有些晃,季明礼伸手扶他,还没碰到,就被前者给拍开了,眉宇间有些戾气。
季明礼一怔。
慕臻已经站稳了身体。
他走过去,把手中的掐灭在偏厅的烟灰缸,折回,弯下身,目光与季明礼的眼神对齐,明明之前眼神还充满戾气,再开口时,却已经是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口吻,“季小白,你知道吗?仅仅只是提及苏子衿三个字,我这里……”
慕臻右手食指戳了戳他胸口的位置,“仅仅只是苏子衿这三个字,我这里就会戳心挖肺似地疼,你们却告诉我,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是因为我失忆了,所以就把我当成傻子来糊弄吗?”
季明礼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解释,慕臻便打断了他的话,“谎话从我醒来听过太多了,我不想再听了。”
季明礼沉默,慕臻声音清冷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或许是她的主意,比如为了让我安心养伤,怕我冲动之下就去找陆吾干架,结果不但没能救出她,还胡乱折腾自己。又或者是,你们当中谁的意思,目的无非是要我好好养伤。成。这段时间我他妈就好好养伤!但是,等我伤好了。我要去找她。你们谁都不能阻止我!等我找到她,你们骗我的这些事,我再一个个跟你们清算!”
说完这这段话,慕臻站直身体,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景宁城,调查局。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地烟花声忽然在半空中响起。
肚子里的小柒宝似乎被惊扰到,用力地踹了苏子衿的肚皮几下。
苏子衿本来躺在床上睡觉,因为小柒宝动得厉害,她不由地醒了过来。
右手无意识地轻抚肚皮,安抚着肚子里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因为听见烟花声而兴奋的小柒宝。
有交谈声陆陆续续地传入苏子衿的耳膜,苏子衿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大年夜。
苏子衿穿着拖鞋,来到铁窗边上。
烟火将调查局的夜空照亮,一朵朵绚烂的礼花在天空中绽放,只是可惜,因为铁窗的缘故,即便是礼花,也看得并不完整。
难怪,今天晚上的饮食比平时要丰富一些。
苏子衿走到床边,伸手拿起放在床上的那顶慕晴红色针织帽。
倏地,那顶红色针织帽落入一个人的手中。
她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脸带黑白面具,满头银发的男人。
“哈喽,新年快乐呀,小红帽。”
男人的指尖顶着帽顶,红色的针织帽在男人的手中飞快地转圈,像是一团红色的火焰。
明明是满头的银发,开口声音却想到地年轻,使人无法判断他的年纪。
苏子衿清冷的眸子瞬间染上戒备。
调查局戒备森严,无论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她这里的,都说明了对方的来头并不简单。
“把我的帽子还给我。”
目光落在男人指尖上飞旋的红色针织帽,苏子衿声音清冷地开口。
男人转动着帽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没有想到,苏子衿第一句话竟然是开口要他把她的帽子还回去。
一声低低的笑声从男人的口中溢出。
男人停止了转动帽子的动作,一双噙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睨着苏子衿,“小宝贝儿,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噢。”
从刚才起,苏子衿就觉得对方的语气充满了似曾相识感。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一个人无论如何伪装,他的眼神是骗不了的。
他不是慕臻。
仅仅是从地方眼睛的纹路判断,苏子衿猜测,对方的年纪应该并不像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年轻,至少,应该比慕臻要大上一些。
“宝贝儿,你再盯着我看,我会以为,你要爱上我了唷。”
男人手中的帽子甩脱出去,稳稳地落在苏子衿的头上,一双溢笑的眸子流彩生辉。
也许,在半年前,苏子衿听见这样类似轻佻的言论,苏子衿可能会动怒,就像是当初总是被慕臻轻易地挑起火气一样。
但是在充分领教过慕臻的胡搅蛮缠,无赖轻薄之后,现在的苏子衿早就已经是百毒不侵。
好比你已经身中绝情花剧毒之类的人间剧毒,其它什么鹤顶红,一丈红,就都是小儿科了。
苏子衿将帽子往下拢了拢,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像是当房间里完全不曾出现过一个陌生且古怪的男人,苏子衿转身走到铁窗前,继续仰着头欣赏烟花。
脚步声趋近。
男人在她的身旁站定,苏子衿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对方伸出了手——
伸向男人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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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短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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