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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谦从军医营帐走出,刚好看见不远处,苏子衿主动抱住慕臻的那一幕。
辛谦微微一怔。
在许一鸣面前的那种优越感面对慕臻时荡然无存。
前途无量的年轻军官,自然是他这个小小的外科医生比不上的。
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哪里想到,他跟许一鸣都只是炮灰。
这样也好,至少,输给慕队这样的人,心服口服。
“真恶心,有人秀恩爱都秀到军营里来了。这是把军营当成夏令营了吧?”
一道微扬的女声不高不低,足以令不远处的苏子衿跟慕臻连根都能够听见。
孙妙然挽着程瑶的手,满眼的讽刺。
一见钟情?
孙妙然是不信的。
只能说这位苏医生手腕高啊。
看看,主动出击,投怀送抱,做得多溜啊!
孙妙然只恨自己早上为什么要多嘴来那么一句呢?
如果他没有把苏医生的心思说破,说过大胆告白的人是她呢?
现在站在慕队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妙然……”
程瑶一脸紧张地拽了拽孙妙然的白大褂,完全不明白为什妙然要对苏医生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怎么,有人做了,我还不能说了是吗?”
孙妙然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地扬高了音量。
苏子衿在听见孙妙然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慕臻。
刚才,是她自己一时忘情了。
苏子衿离开慕臻的怀抱,慕臻去是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总是含情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一记眼漫不经心地尾扫过去,孙妙然却只觉像是被谁给掐住了脖子。
她咬了咬唇,恨声从两人的身旁走过。
走在后面的医疗队其他成员都没有吭声。
这个孙妙然,妒忌心太重了。
周晓峰也皱了皱眉。
整个医疗队里,只有孙妙然不是他招的,是他一个好友提出走的关系,说是他这个侄女太骄纵,有心要磨磨对方的娇气,所以就让他把人带到部队里来了。
周晓峰摇了摇头,这算是个什么事。
别回头军营真的被弄成了夏令营。
医疗队其他几个队员们走过去,都客客气气地跟慕臻问了声好。
就连辛谦跟许一鸣对慕臻也挺客气,没有半分敌意。
说到底,他们对苏子衿也就是一种纯粹的异性当中的好感。
之前两人是都觉得彼此有机会,现在知道他们是彻底没戏了,对手还这么强大,自然也就放弃了。
何况,医疗队不是还有其他姑娘不是?
像性子绵软的程瑶,斯斯文文的夏初晨,都挺好的。
至于孙妙然……
呵,这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的姑娘,还是算了吧。
找女朋友呢,又不是找祖宗。
医疗队的队员们都去吃午饭去了,营帐里就留了一个林玲。
军医营张里不能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有士兵有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
原本周晓峰说让大家先吃,他留下来,林玲说她吃饭比较慢,还是让周晓峰先去,于是,林玲就成了最后一个去吃饭的人。
林玲多会做人啊。
这个点,营帐里也没有其他病人,一见到苏子衿跟慕臻两人回来,原本坐在桌子前低头写病历的她就站了起来,“苏医生,你回来得正好,那我就先去吃饭了。”
说罢,朝慕臻笑了笑,就走出了营帐。
于是,苏子衿跟慕臻就这样,获得了他们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独处的机会。
至于昨晚苏子衿夜访慕臻军营的那种情况,当然不属于光明正大的范畴。
“周医生这一届带的医务人员不错。”
慕臻注视着林玲离去的背影,双手抱臂,食指在手臂上轻点。
苏子衿睨他。
这人惯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恰好,这个时候,慕臻也收回了目光,捕捉到了苏子衿的目光。
苏子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男人往前跨了一步,把人给抱在了怀里,“小玫瑰,你在偷看我?”
苏子衿红了耳尖,声音是一贯的清冷,纠正他,“是光明正大地看。”
慕臻笑了。
薄唇弯起浪荡的弧度,春意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地漾开,“老公好看吗?”
苏子衿:“……”
这人似乎自从求婚成功后,就总是以老公自居了。
苏子衿见不得男人嘚瑟的模样,泼他冷水,提醒他,“现在还不是。”
在法律上,他们现在可都还是单身男女。
他还不是她的丈夫。
慕臻在她的腰窝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早晚的事情。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嗯?”
苏子衿的腰窝很敏感,确切来说,苏子衿的五感有多敏锐,她的身体就有多敏感。
尤其是,两人昨天晚上,历经了一场情事,慕臻那么一按,苏子衿的身体就险些没能站稳。
慕臻把人抱着呢,自然不可能让苏子衿给摔了,他惊讶地看她,“这么敏感?”
苏子衿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放开。”
她伸手推了推她,刚好摸到了他的腹部。
在他们医疗队的人都穿秋装迷彩服的时候,就慕臻跟王队两个人,穿着黑色短T,一看就火气很旺的样子。
因为慕臻穿的是紧身黑色训练服,因此苏子衿这么一摸,掌心下的触感清晰明了。
苏子衿是早就见过慕臻光着身体时的样子的,她知道男人的身材极好,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触摸掌心下方的这片腹肌。
昨晚?
昨晚她光顾着紧张跟疼痛,只是被动地被他带向那个陌生的神秘的领域。
现在想想,有些亏。
凭什么,他撩拨得她不能自己呢?
苏子衿撩开慕臻的衣服,摸了进去。
掌心下方的触感,肌理分明,结实坚硬。
在胸口跟腰间那处,还有长长的疤痕,那是他在塔尔塔受伤的那次留下的。
苏子衿的指尖,沿着那道疤痕,缓缓地往下。
慕臻的呼吸重了重,倏地一只手扣住了苏子衿游走的手。
苏子衿漂亮的眉眼微抬,弯唇一笑,“这么敏感么,慕队?”
慕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呲……
疼。
军营里吃饭都有规定,医疗队的人很快就会回来。
两人能够像现在这样独处的机会不多。
接下来的时间,慕臻都没有再招惹苏子衿。
玫瑰花带刺来的。
他倒是不怕刺,就是这朵小花妖,总是轻易地在他的胸口拱了火,之后却是极其潇洒地拍拍屁股就走人。
慕臻在军医们用来休息的躺椅上给坐了下来,帮人给抱在腿上,轻咬着她的耳朵,“那里还疼吗?”
那里指的是哪里,两人心知肚明。
男人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苏子衿红了耳尖,还是点了点头,她的复原能力比常人要好很多。
除了之前脖子被莫如芸所伤,其它伤历来好得快。
想到莫如芸,苏子衿的心又是一沉。
“小玫瑰,抱歉。”
苏子衿抬眼,清冷的眸子漾着一层浅浅的困惑。
慕臻没有解释,他把人圈在怀来,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许诺道,“下次我会克制一点。”
至少,不能在把人给弄伤了。
苏子衿“嗯”了一声,声音里有些困倦。
慕臻听出来了,低头看她,“困了?”
苏子衿没说话。
凌晨三点,五点半起床。
满打满算,三个小时都不到,又被他缠着做了半宿的体力活动,怎么可能不困?
苏子衿想起凌晨三点的号角声,眉心微蹙,“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一整晚都没睡?”
“我现在很精神。”
慕臻挺了挺跨,意味深长地道。
苏子衿并没有被慕臻的这辆高速车所带偏,清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慕臻。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这说明,她说得对了。
突袭训练只是针对士兵而言,慕臻、王队还有秦队三人肯定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慕臻是没有那方面的打算的。
因为她开了口,所以他纵容了她的半晌贪欢。
送她回营帐之后,他应该时候用跑的,才赶上了三点钟的紧急特训。
为什不肯告诉她呢?
如果她告诉他,他凌晨三点还要训兵,她肯定不会……
苏子衿嫣唇微抿,脑海里忽然闪过网络上那些骂人的词汇。
苏子衿冷着一张脸,“慕臻,你真是个大傻叉!”
慕臻:“!”
骂了人,苏子衿就要从慕臻的腿上下来。
“骂了人就想跑?嗯?”
慕臻长臂一伸,把人给拽了回来。
苏子衿推他。
两人推拒间,苏子衿脖子里挂着的口哨跟戒指,就都从衣领里滑露了出来。
戒指昨天晚上慕臻就看见了。
苏子衿的婚戒不好戴在手上,所以挂在了脖子上,慕臻却是连根项链也不能挂。
在训练当中,任何手表、戒指、项链等东西,一旦训练发生危险,那些东西都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性命。
他的那枚婚戒,被他妥妥当当地收在了抽屉里。
慕臻握住戒指,在两人的婚戒上亲了亲,又抓住是自己右边戴过戒指的无名指亲了亲。
昨晚天黑,苏子衿也没看清楚那个哨子长什么模样,现在一看,这才发现哨子表面很是凹凸不平。
苏子衿的心尖微微一跳。
苏子衿的指尖抚摸着伤痕累累的哨子,抬头看他,“这些凹痕……”
慕臻在送给苏子衿哨子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就是想着这里深林密布,万一小玫瑰误入深林,发生什么危险,也能够用这个哨子求救,现在看见哨子上的凹痕,难免懊恼自己太过大意。
“小玫瑰,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慕臻亲吻苏子衿的唇角,企图靠色诱苏医生。
苏医生不为所动,“慕臻,我想知道。”
于是,慕臻只好把哨子上的这个凹痕的来历跟苏子衿说了一遍。
说起来,也是真的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什么太过复杂的事情,三言两语也就交代完了。
是一次紧急救援活动。
一个登山小组的小组成员,困在了迷迭上的悬崖峭壁上。
迷迭山料峭不可攀,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没有着力点。
普通的救援队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于是只能联系特种行动部队。
当时就是慕臻带的队。
慕臻率队赶到后,徐东来一看那陡峭的山壁就开始骂娘。
迷迭山脚、山腰到处都是禁止攀岩的警示牌,没想到还是争先恐后地当睁眼瞎。
迷迭山山体太过陡峭,根本不适合攀岩。
徐东来当时就告诉救援队的人这次救援活动没法展开,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他们的人上去,也是个死,怎么救?
直升机救援也不行,因为直升机带起的巨大气旋,反而会让被困的登山者失去重心,直接掉下悬崖。
既然那些人对警示牌视而不见,赶着上去送死。
那成全他们好了。
当时在场的当地政府官员简直都要急哭了。
这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出的事,他们可是要被问责的呀!
何况,活生生的人命啊,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啊!
徐东来说的也是气话。
他们是军人,哪能真的见死不救?
最后,还是慕臻制定了救援方案,让直升机送他们西南狼的人到迷迭山山顶。
其他人在山顶待命,慕臻一个人,捆绑上安全绳索之后,一点一定,沿着悬崖峭壁往下。
当时,那名登山者已经被困10个小时,精神跟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慕臻找到人之后,那名登山者几乎没有任何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听从慕臻的指使,配合救援行动。
最后,是慕臻把人放在后背上,艰难地攀上去。
西南狼全体队员都在山顶上焦灼地等待着。
终于见到慕臻背着那名登山者上来,他们赶紧伸出手,想要拽两人一把。
那名登山者把手伸出去,求生的本能令他将慕臻的身体当成了踏板,用力地踩上慕臻的肩膀,自己握住了距离他最近的那只手,一个用力,终于爬上了山顶。
西南狼特种作战部队成员们在看见那名登山者上来之后,心立即咯噔了一下。
他们往下一看,只见慕臻的身体悬空在陡峭的山壁之间,全靠安全绳系着。
人性的自私在那个时候体现得如此得淋漓尽致。
或许那名登山者也不是故意的,纯粹就是被困了太长时间,在离脱困最后一步之遥的时候急切了一些。
无心之失,便值得原谅么?
可在那个时候,西南狼队员们根本没没空找那个登山者算账,因为他们一颗心全系在了他们的队长身上。
如果这个时候迷迭山起风……
大家根本不敢往下想。
幸好,幸运女神是站在慕臻这边的。
那个傍晚,冬日的迷迭山格外地安静。
等到慕臻脱困,已经是半夜的事情。
他被直升机紧急送往医院。
当时,十根手指,只有两根指甲盖是完好的,其他的全部都血肉模糊。
双腿肌肉也差点坏死,医生甚至让家属们做好病人要截肢的心里准备。
当时陪在慕臻身边的,都只有西南狼队员那几个大男孩而已,哪有换什么家属?
几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在急救房外哭得不成样子。
后来,慕臻终于抢救过来,腿也保住了,西南狼队员们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件事,除了西南狼几个队员知道,队里知道,慕臻季封疆、慕晴雪也一字未提。
徐东来、李安修他们几个嚷嚷着要找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的麻烦,也被慕臻给拦下来了。
为了那种渣滓,背上一个处分?
划不来。
哨子也是在他差点跌落峭壁的时候,身体刮过山岩留下的。
迷迭山没有信号,徐东来他们确认慕臻的方位,全是靠的这枚哨子。
对于慕臻而言,这枚哨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是陪他历过生死劫的幸运之物。
昨晚,他亲手把他的幸运之物,挂在了小玫瑰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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